将軍銅像的腦袋轉了過來,死死地盯着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知道這又是個什麽高檔東西。
我摟着将軍像的脖子,無奈的笑了笑,“大哥有什麽事嗎?”
這個銅将軍沒有說話,也不會說話,想用行動來和我交流。肩部動了一下,我一把壓住他的佩劍,“将軍大哥,你這劍是個文物,收好了,别崩了,有崩口就不值錢了。”
這個銅将軍的力氣不小,就我這體格愣是沒壓住他,我就誇你的佩劍好看,你至于動刀動劍的麽。
他的劍已經抽出來一半了,劍刃泛着光,他是想跟我較量較量無疑了,離着這麽近,我想跑也跑不了了,既然壓不住他,那就先發制人,我抽出銅玺狠狠地就拍在他腦門子上了,這一下,震得我手都麻了。
将軍像停止了動作,我仔細一看,這一下直接把他的臉拍裂了,咣當一下一塊銅片就掉在了地上,裏面是一個幹枯沒有光澤的臉,嘶嘶的叫着。
我靠,原來是一個老僵屍被焊進了銅皮裏,吓我一跳,我還以爲這又是什麽先進東西,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我二話不說,掄起銅玺又狠狠地拍了他腦袋好幾下,沒拍幾下,我就聽見細微的碎裂聲,他身上的銅皮正在脫落,我仔細一看,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特麽是個被活人氣息驚醒的千年老僵屍。
扶蘇見狀,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他的胸口上,銅像瞬間倒地,然後完全碎裂,老僵屍竟然完全出來了,直挺挺的就站了起來,手中緊握着那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老僵屍生前可能是個戰死的将軍,外面的銅皮碎裂以後,在他身上挂着的是一副已經鏽蝕嚴重的破盔甲,掉了一地碎渣。
真不知道鄭林這個老猴子是從哪裏把他刨出來的,用銅皮焊住包了進去,擺在這裏當擺設,就是這個擺設有點危險。
老僵屍沒有多餘的動作,舉着劍就刺了過來,我臨危不懼,掏出鏡就擋了上去,被劍刃頂住鏡面,推着往後滑行着。
千年老僵屍,這個不太好對付,不論在力量還是智力上,都比我們先前碰到的小僵屍高了好幾個檔次,就沖這年份,就很久遠了,而且生前還是個将軍,殺氣極重,真不知道這個鄭林是怎麽制住他的。
我兩手緊握着鏡,這貨的力量很強,拖着火車都能跑三裏地,更不用說推着我了,一直被推到了牆角。
鏡已經緊貼住我的胸口了,還好夠結實,換成普通的鐵闆,估計早就刺穿了,我和你沒仇吧,你一見面就這麽對我。
一個黑影從老僵屍身後竄出來,一把掐住了老僵屍的脖子,死死地扭動着想要把他掙脫開,是扶蘇。不過老僵屍身上的皮肉早已經幹透了,像鐵皮一樣,根本扭不動。
傻鬼撲了上來,拉着老僵屍的胳膊往後一拽,我這才得以脫身,一閃身挪出了牆角鏡都不要了。
這種地方太強烈,而且鏡損傷太多,上面全是劃痕,這個鏡根本護不住人,也就能拿着當個擋箭牌。
老僵屍往後退了幾步,握着劍就再次刺了過來,我敏捷的在地上打了個滾,躲了過去。
他身子不能打彎,即使有劍在手也就隻能挑着使,不過這也夠讓我們頭疼了,這把劍應該是和他一個年代的,到現在還沒鏽了,做工可見一斑。
我掏出一把紙錢就散了過去,雖然不能像道家的符那樣貼腦門子上,但是多少也有些作用。
紙錢一碰到老僵屍身上,立馬燃燒了起來,瞬間成爲了一堆灰燼,屍氣太強了,看這架勢即使是喂這個老僵屍吃一碗朱砂,也不一定能放幹淨他身上的屍氣。
老僵屍嘶嘶的叫着,一蹦三尺高四五米遠,我們跑都沒地方跑。
我一轉身,拿下腰間的一袋朱砂,緊接着又扔了過去,還沒到老僵屍身前就成了一堆黑煙,身前的屍氣就如此強烈,這肚子裏還不知道攢了多少。
老僵屍頂着朱砂就撲了上來,驚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所幸狐狸再一次救了我,閃到我的身前擡起腳迎了上去,老僵屍被踢歪了身形,一劍捅在了地上,直至沒柄。
老僵屍想要起身,不知道爲什麽沒有站起來。我一看,真夠巧的,你這一劍戳進地闆上的石縫裏了。我一銅玺就砸在了他腦袋上,沒砸準,拍在他下巴上了。
即便是如此,銅玺還是給他造成了一點創傷,打碎了老僵屍的幾個牙,老僵屍怪叫一聲,連劍都不要了,往後跳了一步,消失在了黑暗裏。
我一看銅玺,再次吃了一驚,銅玺上被它的牙劃了幾道印子,我手上的銅玺看來也對抗不了這股屍氣。
我們圍成了一圈,仔細的聽着動靜,僵屍撲人是往死了撲,他們根本沒有逃跑這個概念,千年的老僵屍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這個僵屍還是有點智力的,知道躲進黑暗處伺機偷襲,果真是出身名門,雖然說現在有點落魄,淪落到給鄭大爺看後院,但是當過将軍的就是不一樣。
扶蘇費了很大勁抽出了老僵屍留下的劍,拿在手裏,眼睛閃着光,盯着周圍的一切。
“在這邊!”扶蘇的靈狐之眼不是吹的,察覺到了老僵屍撲人的方向,甩手就把劍扔了出去。
然後就聽見嘶的一聲,将老僵屍打落在地上,這把劍直挺挺的插在了老僵屍的肚子上。
這把劍削鐵如泥有些誇張,但是鋒利到穿透的老僵屍的皮肉還是很輕松的。
老僵屍瞬間向後彈起身軀,再一次蹦出了我們的視線之外。
他是想和我們玩捉迷藏啊,但是一點都不好玩,鄭林周和把你淘出來扔在這裏了,這筆賬你應該去找他們算,和我們這糾纏什麽。
四周靜悄悄的,老僵屍倒也沉得住氣,就這樣和我們僵持了十多分鍾,還沒有露面。
我們絲毫不敢松懈,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再次撲了出來,被這貨咬一口,我估計就算是狐狸的百毒不侵也沒什麽作用。
等了一會,這個老僵屍還不出來,我說道,“我們往後退退,别散了隊形,仔細留意着點,這個老僵屍估計是跟我們耗上了。”
扶蘇點點頭,我們都緩慢的移動着腳步,并随時注意四周的動靜。
剛走了兩步,就覺得背後陣陣,老僵屍終于按耐不住了。
一回頭,就看見一道黑影迅速竄出,速度堪比導彈,一下子撲在了扶蘇身上,然後一妖一僵屍相互擁抱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速度太快了,我們這麽小心竟然還是沒能防住他。
老僵屍肚子上還插着他的寶劍,兩隻爪子死死地抓住扶蘇的肩膀,張口就像扶蘇的臉上啃過去。
扶蘇一歪頭躲了過去,但是肩膀被死死地抓着,施展不開手腳,隻是扭動了幾下,然後老僵屍的嘴又要一口啃上去。
被他這麽啃一口,狐狸俊俏的臉就得毀容了,我沒有多想,撲身卧倒,幾乎是滑行過去的,一銅玺塞進他嘴裏,保住了扶蘇的面容。
老僵屍咬着銅玺,嘴裏瞬間放出了不少屍氣,惡臭難聞,他掙紮着就想吐出來,“想吐出來,沒那麽容易!”我站起身順勢一腳,貼着扶蘇的臉龐,将銅玺一腳踢進了他嘴裏,被他完全吞了進去。
老僵屍仰起頭怪叫一聲,大量的屍氣從嘴裏噴出來,我順勢捏起一包朱砂給他灌了進去,然後又塞進去了幾張紙錢,這麽多東西吞進去,你如果還不拉肚子,那我就真沒轍了。
我一看手,已經被屍氣熏得烏黑一片,老僵屍被刺激的不輕,放開扶蘇,猛然彈起,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靠,這都死不了,你特麽倒是把銅玺給我吐出來。
我趕緊打開一袋朱砂,在手上搓了搓,被熏黑的手這才恢複了s蘇站起身來,肩膀被抓破了,往外滲着黑se的血液。
扶蘇抹了一把肩膀,說道,“你那一腳踢得真狠,擦着我的臉就過去了。”
我說道,“先别管這個,你被老僵屍撓了,趕緊把血放放。”
扶蘇擺了擺手,“不礙事,千年僵屍的屍毒,對我也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扶蘇擦幹了血,繼續說道,“你銅玺被他吞進去了,我們還得找到他,鎮住周和的咒墓這個可是不能少。”
我點點頭說道,“老僵屍吞了銅玺,殒命也是早晚的事,就是不知道他能扛多久。”
四周不斷傳來撞擊的聲音,過了好一會才消停。我一揮手,兩團鬼火在大殿裏四處飄浮,轉了三圈,我們在角落裏找到了這個已經死透了的老僵屍,張着嘴,肚子上依舊插着他的那把寶劍。
我把老僵屍翻了過來,又是朱砂又是紙錢的,誰吞進去也不好受,不死也難。如果不是你撲倒扶蘇,我還真不一定想到把銅玺塞進你嘴裏。
扶蘇用劍在他肚子上一拉,老僵屍就被破開了肚子,他身上的屍氣已經散盡了,現在和普通的幹屍沒什麽兩樣,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即使是千年老屍也阻擋不了我把周和揪出來的腳步。
好不容易翻出了銅玺,原本金黃的銅玺被熏成了烏黑一片,像一塊煤炭,我小心翼翼的把銅玺擦幹淨了,裝進了兜裏,并撿回了花紋已經模糊的鏡,能用一會是一會,丢了未免太鋪張浪費了,況且我手上也就這點東西了。
我看了一眼老僵屍,“千年老僵屍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周和更是小菜了。”
月茉問道,“這把劍你不打算帶走了嗎?”
我又看了一眼這個千年僵屍,他也是個局外人,曾經是将軍,不知道從哪個山溝裏被周和翻了出來,裝進了銅像裏,我又何必去搶他的東西。
我擺擺手說道,“算了,就讓這把劍留在他身邊好了。”
扶蘇嘀咕了一句,“是麽,這真的不像你的作風呢。”
我怒罵道,“什麽不像我的作風,我以前做過這種事情嗎,我是一個正直的人,來到這裏也隻是爲了找到周和而已。”
這個大殿很長,除了這個擺了個老僵屍再沒别的東西,穿行過去以後,前面又是一個大殿,這個鄭侯爺這設計了個什麽建築,一點藝術感都沒有。
走進這個大殿,我們的眼前瞬間混亂,同時感覺周和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靠,怎麽全是一條接着一條的台階。
橫七豎八的台階相互交叉着,分成了好幾條,有往上走的,還有往下下的,我吃了一驚,這是個什麽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