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手心還帶着餘溫。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想要看我怎麽爆發,月茉,你幹的好事,隻在乎自己,這樣不太好吧。
我是誰,打不死的陳壺底,久經革命的考驗,氣質征服一切,就是翻眼挺肚嗝屁朝梁我也确實不能喝這個玩意。
我一擺手,“無所謂,一個詛咒而已,誰知道真假,那玩意我也确實喝不下。”
葉子摸了摸我的額頭,“陳壺底,我看你語氣怪怪的,你沒事吧。”
我再次擺手,“我沒事,呵呵,我是先生,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說到這裏我帶着哭腔坐到地上,用手捂着臉,賣身爲奴就算了,奴隸主壓根不管我們這些貧苦勞動者的生死,我上輩子招誰惹誰了,我容易嗎我。
置身于偉大的行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心一意維護人妖鬼的權益,爲大家的幸福生活做着不斷的努力,物美價廉,童叟照欺。
扶蘇拍了拍月茉的肩膀,“這麽做确實很過分呢。”然後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安慰我說道,“不用想太多,有我在你身邊,是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
聽他這麽說,我就像失散多年的特務找到組織一樣,激動的心情難溢于表,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還是找到了一絲安慰。
金老頭也過來說道,“陳先生,不用擔心,你可是仙人怎麽會有事呢。”
我一聽,仙人,仙人你個闆闆,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得道成仙了。
一群人就這麽坐了一夜,不敢走也不敢睡,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黃皮子哭喊聲一直在耳邊。
就這麽生了堆火,幾個人圍着坐到了天亮。
借着陽光,我們看着周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遠處的石堆,樹叢上,全部是倒挂着的死老鼠,還有幾隻被吸幹了血的死兔子。
這是黃大仙的赤果果的威脅,意思很簡單:這就是我們的下場。
小道士一直在打坐,一運氣站了起來潤有光澤,看來已經脫離了詛咒的威脅,山炮三麻子組合也恢複了這玩意還真不是白喝的,果真是良藥苦口利于病,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依賴
我把眼睛閉上,白天應該可以好好歇一下了,大白天的估計黃皮子不敢出來害人。
沉思中,我覺得有人在撫摸我的臉,手指細膩,沒有溫度,是葉子。
我說道,“怎麽了,摸我臉幹什麽,是不是我已經開始變異了?”
葉子說,“我看你的臉se也好的差不多了啊。”
我一愣神,難不成我有天生的抗病毒基因,還是以前被狗咬了,打得狂犬疫苗對這個有很好的抗
我說,“真的假的,該不會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吧?”
葉子把她的小鏡子遞給我,我拿起來一看,還真是,别說,我這臉se和活人一樣,光滑有彈舊那麽帥。
我思索了半天,沒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金老頭眼勾勾的看着我,“陳先生,你該不會是發作了吧,一個人自言自語,又對着手心看什麽呢?”
小道士說道,“他是在和鬼說話,金五爺沒必要大驚小怪。”
金老頭往後退了幾步,恐慌的看着我,“和鬼說話,陳先生果真是仙人啊。”
小道士怪聲怪氣的說道,蟲小技而已,金五爺沒必要一驚一乍的。”
我看了看金老頭,你這個老棺材瓤子,果真是越老越糊塗,盜的墓越多就越心虛,和鬼打了那麽多交道,也算是鬼的熟人,還這麽膽小,怕鬼就别幹這行,幹這行就别怕有鬼。
金老頭喘了一口氣,拍着胸口說道,哈,确實,确實沒必要大驚小怪。”
我沒理會他,隻是欣賞着自己這張俊俏的臉。
扶蘇打着呵欠坐了過來,也盯着我看了半天,“奇怪,你身上的黑氣已經退散了。”
我說,“那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你的狐狸血起作用了,還是我以前喝的闆藍根療效好。”
扶蘇思索了一下,說道,“也許,破除這個詛咒很簡單,黃皮子鬧得再兇也隻是畜生而已。”
葉子最近可能思維不正常,總是笑吟吟的,她看着扶蘇:“嘻嘻,那你呢。”
扶蘇用手推開葉子的臉,“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想了一下,樂了,“莫非這個解咒之法,根本不用内服,外用就行了?!那小道士他們..”
我話沒說完,就聽見急促的跑動聲,小道士大驚失炮三麻子更是跑到了樹底下幹嘔起來。
我心裏那叫一個美,聽着就舒服,看了一眼圍着毯子還在熟睡的月茉,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我也笑吟吟的看着小道士,拍拍他肩膀,我就不是一個幸災樂禍的人,“道長,你道家的老祖宗是不是把你給坑了啊。”
小道士倒是沉得住氣,一挑眉毛,“哼。”
我美滋滋的坐在樹底下,心情好,看什麽都順眼,就連樹葉裏隐藏着的那個吊死的死人白骨看着都那麽親切。
我站起來扒開樹葉,握着他枯白的手,“兄台貴姓啊。”
我這麽一使勁,半條胳膊拉了下來,緊接着嘩啦一聲掉了一地的碎骨頭。
所有人都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都詫異地看着我,直到頭骨滾落到金老頭的腳下,他這才大叫一聲:“天師!這裏怎麽有個骷髅頭!”
大家都圍了過來,看着這個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骷髅骨架。
三麻子一看來了說道,個死人骨頭而已,說不定是什麽時候吊死在這裏的。”說完一腳就踩了上去,咔嚓一聲,碾了個粉碎。
三麻子擡起腳,帶着黃湯粘不拉幾的,看着他的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我抹了抹頭,“這怎麽還踩出黃湯來了?”
小道士一沉吟,“有古怪!”
我看了看手上拎着的半截手臂,整個骨質都已經疏松了,全是密密麻麻的蟲子眼,一隻黃綠se的大肥蛆從縫隙裏鑽出來,掉在了地上。
我一看間變了,轉身跑過去,一把抱起了還在睡着的月茉,喊了一聲:“往回跑!快收拾東西離開這!”
我這麽一喊,他們都不知道我在幹些什麽,反正就看我往回跑出了二裏地。
我一回頭,“愣着幹什麽,不想死就往回跑!”
我這麽一喊,都紛紛回過頭來拿起東西就跟着跑了過來,跑到了黃仙村村口我才停了下來,就能在這了,這村子不能進,後面也不敢待。
金老頭他們跟了上來,問道,“陳先生,怎麽了?”
小道士走了過來,看着我說道,“算命的,你看出什麽了?”
我問他,“你聽說過屍蜂嗎?”
小道士想了一下,說道,“聽說過,是一種生特的飛蟲,晝夜伏蟄,隻在早上活動,産卵于骨縫,見肉即撲,難道剛才那是屍蜂?”
我點點頭,“七叔公給我講過屍蜂,是一種被心術不正之人用來控屍的蟲子,剛才的我看到的那個黃綠肥蛆就是它的幼蟲,這黃皮子顯然要比我們想象的聰明,那些鼠屍不是吓我們的,是想等到了屍蜂活動的時間引屍蜂的。”
金老頭他們一聽詫異,“我們沒看到蜂子啊。”
廢話,等你看到就晚了,到時候我們就得在雲上趴着看了。
小道士給他普及知識蜂隻在固定時間活動,而且産卵于肉即死,蛆蟲食肉後即入骨,在沒有新的食物來源之前,不會化身變蜂,一旦遇到活物腐肉,即刻蛻變,瞬間圍攻吞噬。”
這虧我見多識廣,祖師爺保佑我,在它們沒成蜂之前覺察到,要不然,我們非得栽在這裏不行。
想到這裏,我不禁對着天拜了拜家祖師爺茅山道士楊曦再上,保佑我家此輩最有出息的門徒勝利而歸。
拜完了以後,我看向遠處,吸了一口冷氣,隔着老遠就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屍蜂已經出來了,圍着那堆鼠屍不斷地盤旋。
所有的人看着我都豎起了拇指,“陳先生果真是仙人,救我們于危難之中!”
我一擺手,“别說好聽的,沒用,你們要是出點什麽事,回去的車票我都沒人給報。”
扶蘇說道,“我們的危機好像更大了呢,前有屍蜂,後有黃仙村,這才是進退兩難。”
我想了一下,說道:“屍蜂不可怕,活動時間範圍都很狹隘,這群黃皮子才是大害。”
我問小道士,“道長,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這黃皮子不除,終究會一直跟着我們,早晚得被害死。”
小道士想了一下皮子再歸脫不了畜生道,并不可怕,走獸本質,弱肉強食,說到底還是老黃仙在背後,除掉老黃仙,殺一儆百,他們便會散去。”
我覺得這個道士一定是對厚黑學有很深的研究,他的辦法總是殺殺殺,而且心狠手辣,對他我不得不提防着點。
他的話有道理,這個老黃仙就是他們的領袖,一招制敵直接鏟除,确實是個好主意。
我問道,“那怎麽辦?”
月茉接口說道,“屠村,一把火燒了這裏。”
我看着月茉,這還有個比道士更黑的,我的老闆。不過人家是女孩子,換個好聽點的詞叫腹黑差不多吧,委婉點說不講人情,獨行果斷,嬌氣蠻橫不講理,要不是我善良,早就推翻她的資本主義了。
兩個厚黑學的人在一起,肯定談得上來,小道士一點頭,“就這麽幹!”
我看他倆,月茉雖說不講理,但好歹是我們這裏的,我本身這麽聰明,再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扶蘇,小道士金老頭他們如果真想幹點什麽,倒也不足爲懼。
金老頭我看出來了,肚子裏也有很深的水,但是一直在掩藏自己,三彪也是個喜怒不形于se的人,山炮三麻子那就是幹苦力的,打醬油都排不上号,小道士殺伐果斷,明顯不是我們這的人,整個一土匪道士,和金老頭他們的心也不是很齊。
不管怎麽說,反正都得防着點,真要下到墓裏頭,一涉及到利益,他們那要翻臉肯定比脫褲子還快,皮帶都不帶解的。
小道士拍了拍我,“算命的,别愣着了,趕緊的吧。”
我回過神來,不再去想,到時候見招拆招呗,現在爲了生死,肯定都是一條心,短暫的和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