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绯村薰交換了一下眼神,绯村薰立刻迅捷的上到二樓,而影武者依然小心翼翼的搜索着一樓。
客廳的餐桌被打翻了,有少許的血漬殘留在地上,廚房和裏的廚具也打翻一地,看得出來,這裏似乎經過一場激烈的搏鬥。
但是是誰和誰的搏鬥呢?影武者無從判斷。他既沒辦法辨别地上的血漬,也無法推測究竟是誰搶自己一步來到了這裏。
影武者沉默半晌,接通了與凱瑟琳的無線電聯系,“凱瑟琳,有人搶先我一步來到了這裏。我沒有看見多曼的孩子和他的妻子。”
“會是誰呢?”
“現在還不知道。”影武者說,“但是現場有一些血漬,如果我把現場的圖片上傳給你,你有辦法檢析地上血漬的dna然後從金陵市jing方的資料庫裏查到些什麽嗎?”
“隻通過一張圖片?”凱瑟琳顯得有些爲難,“恐怕有些困難。你沒有在現場發現什麽其他的東西嗎?”
“目前還沒有。”
“看看我發現了什麽。”正說着話,绯村薰悠然自得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她抓着手中被抽的還剩下半截的雪茄,說道:“俄國産的雪茄,一根就要上萬元,在這座城市,能抽得起這種品牌雪茄的人,不超出幾個。”
影武者注視着绯村薰手中的雪茄,說道:“我們可以檢驗雪茄上的指紋判斷出是誰搶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裏帶走了多曼的妻子和孩子。但是如果你的指紋覆蓋上去…”
绯村薰将雪茄丢在地上,冷冷地說道:“我抓的是煙頭,而且現在,至少我們可以确定他們不是被妮娜的人帶走的。”
“那麽妮娜的人圍在屋子外面,在等待什麽?”影武者對這裏的情況感到越來越困惑,既然這屋子裏的人已經被帶走了,那麽妮娜的手下還圍在屋子外面煞有介事的做什麽呢?他們又爲什麽不進屋來,而隻是在外面?
“看起來更像是在守護、或者是在等待什麽人。”凱瑟琳柔聲說道:“如果他們發現他們要的人已經不在的話,應該會通知釋葉或者是妮娜。爲了方便在現場查找出一些有力的證據,釋葉或者妮娜肯定讓他們不要随便進入屋子,而隻是在屋子外面守住就行了。”
影武者點了點頭,“我們倆是偷偷潛入進來的,他們還并沒有發現我們已經進屋了。”
“但是很快他們就會發現的。”绯村薰說,“我們在外面可是留了五個昏迷不醒的人。”
影武者沉默半晌,隐約聽得屋子外面傳來瑣碎且急切的腳步聲,绯村薰背靠着餐桌,頗爲悠閑自得的說道:“怎麽樣?來了吧。”
“走。”影武者剛邁開腳步,屋子的門就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個身穿黑se長袍的人緩步走了進來。
“周天傑!”影武者沉吟一聲,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相貌,隻是從對方走路的姿态以及身形他就判斷出來人是誰。畢竟,對方是他的親生哥哥,即便許久不見,他依然可以一眼認出對方來。
周天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靜靜地注視着影武者,用低沉死氣的語調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影武者怔了一下,他自覺失言,作爲周天明,他認識周天傑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作爲影武者,他與對方素未謀面,開口就說出他的名字,實在是很奇怪。
“妮娜.凱爾的左右手,靈能殺手的隊長,想要不認識你,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吧?”绯村薰及時的說話,替影武者解了圍。
周天傑偏了偏頭,瞥了眼站在影武者身旁的绯村薰,說道:“你竟然還敢出現,還是出現在我的面前。”
绯村薰站直了身子,冷冷地說道:“你真的以爲你們暮月在這裏可以一手遮天?或者,你就真的認爲我懼怕你們?”
“你應該懼怕我們。”周天傑緩緩地說道:“如果你認爲依靠一個廢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這麽悠然自得的說話的話,那麽,你未免也太愚蠢了。”
绯村薰慢慢地從腰間抽出細長的劍刃,“我從沒指望依靠任何人。”
“這裏交給我。”影武者伸出一隻手,攔在绯村薰的面前,“你用不着出手。”
绯村薰偏過頭,“你有把握?”
“沒把握。但是現在要緊的是将證物帶回去,以查出究竟是誰帶走了多曼的家人。”
“…”绯村薰搖了搖頭,說道:“那麽你盡快解決。”她知道周天傑既然來了這裏,那麽暮月後續的支援很快就會到來,如果他們兩人同時被周天傑纏住,再想脫身就十分的困難了。而留下影武者一人,即便他敵不過,總該有辦法脫身才是。
绯村薰再不廢話,身形一閃,奪路便往屋子外跑去。
周天傑向右橫跨一步,正攔住绯村薰的去路,突覺一道勁風撲面,定睛看去,卻是影武者一拳向自己的面門掃來。
周天傑向後稍一退避,影武者一拳揮了個空,但是绯村薰卻是借着這個空隙離開了。
“你會爲你的愚蠢和自大付出代價。”周天傑冷冷地說了一句,而後快步逼向影武者,左手閃電般取向影武者的咽喉。
影武者看出這是七十二式小擒拿手中的鎖喉式,他曾經跟随過妮娜學習過七十二式小擒拿手,知道其中的諸般秘訣,周天傑這一鎖喉式看似簡單直接,其實後面暗藏着許多後招,影武者若是向後退讓,那麽周天傑必然左掌跟進,如此一來,影武者将會退無可退。
他不及細想,左手成爪,亦以相同的招式直逼周天傑的咽喉。周天傑不料對方竟然使出與他同樣的招式,身子稍一停頓,影武者已先他一步扼住了他的咽喉。
兩人相對沉默良久,影武者這個時候如果手上使力,捏斷他的喉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并沒有這麽做,而是右腿彈起,一腳正踢中周天傑的胸膛。
這一踢的力道奇大,直将周天傑的身子踢得倒飛而出,撞在冰冷又堅硬的牆壁上。影武者跟上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低沉着嗓子,用嘶吼的方式問道:“你們爲什麽要接近黑幫?!你和妮娜.凱爾在這裏有什麽目的!想從黑幫那裏得到什麽!”
“你指望我會告訴你什麽?”周天傑的右腿膝蓋突然向前一弓,正中影武者小腹,繼而右手肘橫向撞在影武者的面門,将他所戴的白se面具撞的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影武者接連受到兩次撞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跌去,周天傑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腳下生風,連續兩拳打在對方的小腹上,骨頭與堅硬的铠甲在寂靜的房間裏相碰,發出振聾發聩的聲響。
“你竟然愚蠢到自以爲能對付我?”周天傑一腳踏在倒在地上的影武者的胸口,“我說過,你會爲你的愚蠢和自大付出代價。”
“你的話不覺得太多了嗎?”影武者一咬牙,雙手猛地抱住周天傑的腳,輕輕地向後一拉,周天傑的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而影武者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一下坐在周天傑的小腹上,一拳、兩拳、三拳、疾如驟雨般的往周天傑的臉上招呼着。
“妮娜.凱爾究竟想做什麽!”他不斷地詢問周天傑,拳頭也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着。猛地,影武者停止了揮拳,他卡主周天傑的喉嚨,低吼着說道:“告訴我!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多少的減少現在所受的痛苦了!”
“痛苦?”周天傑的死氣沉沉的語調中多了一絲譏諷,“你認爲你能夠給我帶來痛苦?”
“看來我打的你還不夠痛。”影武者左拳直往周天傑面門砸落。
周天傑突然伸出右手,握住影武者的左拳,像是鐵鉗似的将他的拳頭牢牢地鎖住,“作爲一個人類來說,你的力量已經很足以令你感到自豪了。”他說着,右手猛地使力,隻聽影武者一聲痛呼,卻是他手上的铠甲在周天傑驚人的握力下開始慢慢地變了形。
“現在,我們倆,是誰更痛苦呢?”周天傑繼續加大手上的力道,空氣裏傳來‘噼裏啪啦’的類似于骨頭碎裂的聲音,“你以爲穿上铠甲可以使你更強大嗎?你看,對于我來說,你的铠甲根本一文不值。而現在,你的手骨被我捏成了碎片,這種痛苦你又體會到了多少呢?”
影武者慘叫一聲,身子不自禁的向後跌去。周天傑慢悠悠的站起身,一腳重重的踢在影武者的小腹,弄得影武者又是一聲慘叫,“所幸的是,我沒有什麽事情是想從你這裏知道的。雖然妮娜他們都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看到你的臉,但是對于我來說,知道一個死人的身份,是毫無必要的事情。”
影武者咬着牙,試圖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但是他剛有所動作,周天傑又是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腹,小腹處的铠甲已經不堪重負的破裂開來,而他覆蓋在面具下的嘴角已經開始流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