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軍事委員會政治部政治保衛局古星分局撤走,降爲政治保衛組後,工作還是取得一定成績的。隻是,随着省、市政府都被轟炸,市民紛紛出逃,整個古星的人員惶恐不安, 日本人覺得,有必要加強對全市的監控。
1944年12月底,政保組改組爲軍事委員會政治保衛總監部古星區。從組到區,級别提高了,人員增加了,編制相應也增多了。
朱慕雲原來在政保組期間, 還是有一定威信的。畢竟,政保組的人員,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挑選的。
可武尚天到政保區後,因爲武尚天原來就是政保局的副局長,加之又帶了一批安清會的人過來,整個政保區的風氣,馬上爲之一變。
比如說,原來下面的人,不管有事沒事,總會想着向他彙報。可現在,這些人都轉到武尚天的辦公室了。唯一讓朱慕雲欣慰的是,周志堅和華生,依然如故。
“雲哥,新來的這幫人太可惡了。整天不是要領槍,就是要領錢。”華生到朱慕雲的辦公室後,向朱慕雲抱怨。
對華生來說,不管誰來,他都隻會認朱慕雲。以前是如此, 以後是如此。當然,這隻是政保區的工作。
“盡量滿足吧。”朱慕雲說, 此事武尚天肯定也知道,爲何沒有幹預呢?恐怕不僅僅是因爲,那些是武尚天從安清會帶過來的,更是因爲,武尚天想試探一下,原政保組這些人的态度。
華生與朱慕雲的關系,自然瞞不過武尚天。或許,武尚天也是在考驗朱慕雲和華生的态度呢。武尚天到政保區,屬于“強龍”,而朱慕雲在政保組經營了這麽長時間,算是地頭蛇了。
“他們要領槍無可厚非,但是,賬上的錢有限,如果每個人都要安家費、特别津貼,真到要用錢的時候怎麽辦?”華生無奈的說。
“此事你向武區長彙報了沒有?”朱慕雲問,他現在隻是副區長,錢财方面的事,不能幹預太多,否則容易引起武尚天的不滿。
“他隻讓我多費心。”華生苦笑着說,這話是什麽呢?還不是想讓總務科出錢?
“從武區長來後,所有的賬目,要請他審閱。至于領錢的事,以後讓他們找他簽字吧。”朱慕雲說,以前政保組的事情,是他的一枝筆。不管什麽事情,都要他簽字才行。
朱慕雲之前看似對政保組的事情,不怎麽過問。可實際上,他對政保組的事情,控制得很嚴。大小事情,都要他審批。比如總務科的事情,如果是領三支以上的槍,或者一百發以上的子彈,必須他簽字的。至于領錢,一百元以上的事,都得朱慕雲批準。
關于政保區的财權,武尚天并沒有伸手。甚至在剛來的時候,武尚天還很客氣的說起,以前兄弟們是怎麽樣做事的,以後依然如故。可在以前,政保組的人,根本不敢随便去總務科要錢要物的。
“如果這樣的話……”華生驚訝的說,他進政保局後,對朱慕雲最大的認識,就是覺得,自己這位雲哥,實在太貪财了。
不管是什麽時候,朱慕雲對錢都抓得特别緊。現在,總務科的事情,讓武尚天來審批,豈不是拱手将财政大權交出去?
“沒關系,現在的局勢,當個閑人未必是壞事。”朱慕雲緩緩的說。
目前軍統已經恢複在古星的行動,但是,一直沒有公開活動。充其量,也是暗中與一些日僞人員接觸,試探他們對重慶的态度罷了。
日軍在前線表現得越糟糕,軍統在古星的态度就越張狂。而那些爲南京效力的人,在汪先生離世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朱慕雲不但要當個閑人,而且還要讓下面的人,認清形勢,以各種方法,向武尚天表明态度。或許在有些人看來,這是軟弱無能的表現。但朱慕雲并不在意别人對他的看法。
甚至,朱慕雲還以“木匠”的名義,給于心玉下令,讓她試探朱慕雲的态度。如果可以的話,借機策反朱慕雲。當然,于心玉并不能在朱慕雲面前亮明身份,她要做的,是提供這段時間朱慕雲對時局的态度。
接到“木匠”的命令,于心玉做了一些準備。朱慕雲目前有些失意,她是知道的。作爲政保區接線生,她每天轉接那麽多電話,政保區的這些人,目前對朱慕雲是什麽态度,她最是清楚不過。
但是,朱慕雲有沒有背叛日本人的想法呢?于心玉無法肯定。畢竟,朱慕雲對日本人是很感恩的。要不是日本人,他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地位。
“今天晚上,我想去德明飯店吃飯。”快下班的時候,于心玉突然給朱慕雲打電話。
“沒問題,我來安排。”朱慕雲說,他在政保區當閑人,既是爲了讓武尚天不再對自己警覺,也是爲了表明态度。
“今天訂上包廂吧,我想吃中點中餐。”于心玉突然說。
“沒有問題。”朱慕雲說,他當然知道于心玉的用意。
讓軍統“接觸”自己,隻是爲了不讓自己顯得另類罷了。如果所有人,軍統都接觸過,唯獨自己沒有人來談,反而會顯得有問題。
晚上,在德明飯店用餐的時候,于心玉快吃完的時候,提出要去趟衛生間。朱慕雲沒有多想,可是,于心玉前腳剛走,後面就進來一個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禮帽,帽子壓得很低,隻露出了半張臉。
“你是誰?”朱慕雲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氣沖沖的說。
“朱副區長,别來無恙。”鄧陽春将帽子摘下,笑吟吟的說。
“你是……鄧陽春?”朱慕雲一“驚”,伸手就要去腰後摸槍。可朱慕雲覺得手槍太重,帶在身上是個負擔,除非執行任務,他一般都不帶槍的。
“朱副區長好眼力。”鄧陽春笑着說,他早就得到情報,朱慕雲身上不帶槍的。況且,以他的身手,就算帶了槍,對自己也沒有威脅。
“你想幹什麽?”朱慕雲“戰戰兢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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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