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興民等許值一走,馬上找孫明華。可是,孫明華待在碼頭,一時之間,施興民怎麽找得到呢。轉了一圈後,他才與孫明華見個面。
一見到面, 施興民馬上向孫明華傳遞了一個重要情報,許值告訴他,晚上可能會通知他開會,如果時間來不及,也會向他傳達會議内容。
“處座,要不要抓捕?這可是将古星地下黨一網打盡的機會。”施興民興奮的說,他潛伏在地下黨内部,不就是要找一個機會, 一舉将古星地下黨全部消滅嗎?現在機會來了, 許值竟然會讓他參加這種級别的會議。
“現在還不能确定,你就一定能參加地下黨的會議。另外,你能确定,參加會議的,就是古星所有的地下黨?他們一般不搞橫向聯系的,我們最多也就是破壞他們一條線。”孫明華搖了搖頭,他雖然也興奮,但比施興民更加冷靜。
宋鵬就是因爲,掌握着軍統的重要情報,才會被李邦藩看重。同樣,宋鵬的行爲,也讓他感受到了危險。如果自己能破壞古星地下黨,确實能讓李邦藩刮目相看。但是,這得抓到地下黨才行。
“營救行動,他們一定會實施的。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他們要營救的, 一定是陳旺金。”施興民笃定的說。
“你先回去,按照許值要求的準備,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孫明華冷靜的說,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許值是古星地下黨工作委員會的負責人,就算地下黨的其他人都跑掉了,隻要抓到許值,就值了。
“是。”施興民說,但他并沒有馬上走,而是愣愣的望着孫明華。
“這是給你的經費。”孫明華馬上明白了施興民的意思,拿出一沓中儲券遞給了施興民。這是最新的中儲券,日本人爲了防僞,重新印刷了新的中儲券。這樣一來,重慶的僞鈔馬上就作廢。
重慶的僞鈔,是從美國印好運回來的,哪怕就是僞鈔,運費也非常驚人。日本人隻要在新的鈔票上随便改動點東西,重慶政府花費巨大,從美國運回來的僞鈔就得作廢。
“多謝處座,有新消息的話,我怎麽跟你聯系呢?”施興民問,這個問題他其實一直想問,但如果孫明華不給經費的話,他拿到情報,會直接向李邦藩彙報了。
“我會派人盯着你的住處,如果有情報,晚上,你将電燈連續開關三次,就會有人與你聯系。白天,你将掃把放到窗戶上就可以。”孫明華說。
“明白。”施興民說,孫明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如果自己不說,恐怕也會派人跟蹤自己。到時候,要是私下向李邦藩彙報,不知道孫明華會怎麽記恨自己呢。
施興民走後,孫明華馬上把容厚華叫了過來。這件事,隻能交給容厚華。
“宋鵬現在做些什麽?”孫明華問,他之前交給容厚華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宋鵬看死。可是,容厚華連宋鵬的影子都看不到。
宋鵬在情報處挑了兩個人後,一直沒再在政保局出現。他派人去那兩人家裏,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回來。
“不知道。”容厚華羞愧的低下了頭,宋鵬就像消失了一樣,根本不在政保局露面。就算他再想跟蹤宋鵬,也沒有機會。現在的宋鵬,跟那些抗日分子一樣,連影子都見不到,怎麽跟蹤他?
“你派幾個可靠的人,盯死克勒滿沙街,這段時間,就算宋鵬不出現,婁星凡和封存義也一定會出現的。”孫明華笃定的說。
他原本是要問清他們的具體位置,但是,朱慕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告訴了他“克勒滿沙街”這麽重要的線索,如果他還找不到,豈不是太過無能?
“不用别人,我親自盯在克勒滿沙街上。”容厚華鄭重其事的說,這本就是他的任務,可一直沒有完成,實在沒臉見孫明華了。
“你還有其他任務,去施興民家附近,晚上以電燈連續開關三次,白天門外窗戶上挂掃把爲暗号,說明有重要情況,你要馬上與他見面。”孫明華叮囑着說。
“他又沒提供什麽重要情報,有必要麽?”容厚華皺起了眉毛。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重要情報?共産黨的工委負責人許值,今天與他見了面。你的任務,一旦發現許值,立馬盯死他。如果能盯住許值,古星地下黨就能一網打盡了。”孫明華冷冷的說。
他擔任情報處長以來,一直沒有幹出什麽成績。如果能破獲一樁地下黨大案,也算還了心願,同時也能拿回失去的一切,包括李邦藩的信任和他的尊嚴。
“許值?好,我親自去配合施興民。”容厚華眼睛一亮,這可是條大魚,如果能抓到他,也是大功一件。要是跟着他,找到地下黨的老巢,情報處揚眉吐氣的日子就來了。
孫明華原本計劃,要獨自完成這兩個計劃。有些人不是瞧不起他麽,那就讓他們看看,情報處是怎麽破案的。但是,當容厚華真的開始行動後,他覺得還是應該向李邦藩彙報。
克勒滿沙街盯梢的事,他不會彙報。哪怕宋鵬發現,那也是容厚華的“私自”行爲。他要彙報的,是施興民的最新情報。
以前張百朋、史希俠,有好幾次機會可以破大案。結果都是大意失荊州。好好的一盤棋,最後成了臭棋。這兩個人,都是因爲沒有提前彙報,現在都沒有好下場。
當然,張百朋是日本人,現在叫田島拓真,還是法租界憲兵分隊的小隊長。哪怕身份暴露,也還在繼續工作。史希俠就慘了,沒有背景,沒有後台,又不把李邦藩放在眼裏。結果,現在生死都不清楚。
孫明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哪怕他再想一鳴驚人,也得先向李邦藩彙報。這一點,他需要向朱慕雲學習。沒事多請示報告,終歸不會吃虧。
“局座,施興民剛剛提供了一個重要情報。”孫明華最終,還是回到了政保局,向李邦藩彙報了施興民的計劃,以及他的安排。
“你做的很好,地下黨在古星發展得很快,他們就像藏在地底下的耗子,見不得天日,還搞盡破壞。”李邦藩看着孫明華,露出贊賞的目光。
“多謝局座贊賞,此次行動最關鍵的地方是能盯住許值,我想親自去盯着,現場指揮。”孫明華說。
“不急,許值還沒有露面,等發現他的巢穴再說。”李邦藩說,目前情報處掌握的信息不多,完全沒有必要讓孫明華親自出馬。
許值确實與施興民見了面,這隻是爲了吸引政保局的關注,讓他們重視施興民的情報罷了。至于之後,許值自然不會露面。而施興民剛回到家不久,馬上就有人與他聯系,通知他會議已經開完了。
因爲到處找不到施興民,事情又急,隻好向他傳達會議内容。施興民一聽,腸子都悔青了,如果知道會議開得這麽快,這麽急,打死他也不會與孫明華見面了。一去一回,幾個小時,确實足夠地下黨開次會了。
這都怪許值,明知道要開會,竟然也不提前告訴自己一聲。地下黨以前開會,都是在晚上,他怎麽會想到,竟然下午就開會呢。
其實,施興民如果不與孫明華見面,一直待在家裏,确實會通知他開會。隻不過,會議的時間是在晚上。但是,施興民與孫明華接了頭,事情就變得複雜了。許值不敢保證,政保局已經派人潛伏在附近。
讓交通員通知施興民,他都是冒了很大風險了。許值判斷,施興民剛到家,政保局應該不會這麽快行動。這個時候派人通知施興民,時機剛剛好。而且,許值也安排了同志接應。如果交通員身後有尾巴,一定會被發現,并且清除的。
送走交通員後,施興民順便在門外的窗戶上挂了掃把。他不知道,孫明華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大發雷霆。畢竟,自己搞砸了與這條線上其他同志見面的事。如果能參與地下黨的會議,就有機會将地下黨一網打盡了。
容厚華剛趕到施興民家附近,就看到窗戶上挂着掃把,他很是興奮,難道說施興民已經拿到了重要情報。他趕緊化妝成一名郵遞員,換上綠色的郵政服,親自去了施興民家。
“人已經走了,會也開完了,隻是讓我準備好房子。”施興民見到容厚華後,一臉懊悔的說。
“什麽?”容厚華大驚,地下黨的效率也太快了吧,從發出通知,到開完會,僅僅幾個小時。
“情況緊急,我的身份又不高,明天的營救方案一定會準時。因爲地下黨還準備了槍支,至少十支。”施興民笃定的說,雖然他沒開會,但會議内容還是告訴了他。
明天地下黨将冒險行動,隻要具備營救條件,一定會行動。但如果條件不成熟,哪怕自己的同志犧牲,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鬥争就是這麽殘酷,哪怕自己的同志當面被害,也要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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