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到辦公室的鑰匙,他就哼着小曲把秦大叫上一起去鎮上,瘦猴和秦二已經跑田裏去打黃鳝了,因爲電壓太低,黃鳝隻會被電暈,其實有大半的機率還能養活,就算養不活也能堅持一兩天才會挂。
但是魚類就不行了,被電了當天晚上基本就得挂,用電是破壞生态環境的行爲,但是打魚機從九十年代就開始流行起來,一直流行了二十年,他不過提前了幾年搞出來罷了。
黃鳝泥鳅是電不光的,因爲這是個技術活,隻有在田裏找到黃鳝的洞口,然後用巴掌大的電網觸碰上去,這才有可能把黃鳝給電出來,所以根本不可能電光。
真正的黃鳝泥鳅殺手是化肥,等農藥化肥流行後,量稍微用得重一些,這些化學的東西一下田,所有的黃鳝都可能洗白,但是等到開chun給農田灌溉的時候,黃鳝泥鳅的幼苗又會進入農田中,歡快的生長大半年。收了稻谷耕完田,撒下化肥黃鳝又被洗白,開chun又灌溉,田裏又有了黃鳝,周而複始……
至于魚蝦,因爲角山公社的河流不是主幹,而是靠上遊的大水庫常年放水,所以魚蝦也是電不光的,隻要水庫還在,一放水就會跑出小魚小蝦來。
所以對于電黃鳝泥鳅他真的無壓力,如果他心狠起來,直接找到化學老師,一起破解出針對黃鳝的藥物,一噴進田裏,那才是直接掃光。
笑了笑,這時期人都沒糧食吃,餓得呱呱叫,他如果還爲黃鳝泥鳅的結局傷感,那才是悲劇!
“大軍,你今天把虎子打慘了,要小心他找機會報複你。”路途中秦大提醒道。
方大軍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肖中虎是卧底的事情,這事知道的人多了,下次就用不靈光了。
“恩,我會留意的,量他也不敢亂來。對了,我用打魚機賺了點錢,到了鎮上先去割點肉,晚了就賣光了。”
這話題轉移得很成功,秦大馬上就憧憬起打黃鳝能掙多少錢雲雲,他們是兄弟兩個人,瘦猴一個人,怎麽算都是他們兩兄弟賺得多。
“大軍,你自己不打黃鳝嗎?”秦大疑惑的問了一句。<桃會分點錢給我。”
“那就好,要是我們賺了錢,你卻沒有,那就不好了。”
秦大的正義感也非常強烈,應該說是現在的大環境如此,好比三十年後,有小偷作案,不敢說絕對,但至少大部分即便看見了也不敢坑聲;可放到現在,要是有小偷作案被看見,隻有一個下場被群毆。
北鬥就發生過多次有外來的小偷被村民群毆,打得連爹媽都認不出來。
一路向西!一到北鬥,兩人就直接殺到市場上,還好,肉還沒賣光,這肉攤簡陋得一塌糊塗,一個類似“門”字造型的鐵架,上面挂着鈎子,肉就吊在上面,顧客看中了哪塊部位,攤主就割下來過秤。
賣肉的在此地被稱爲“刀兒匠”,由食品站統一管理,個人不能私自宰殺肥豬,就是自己殺來吃也不行,公社過年的時候到是可以殺豬。
“師傅,給我來十斤肉,要肥點的!”方大軍張口就是十斤,不僅秦大呆滞了,就是那刀兒匠也愣住了。
“十斤?小夥子,帶票了嗎?”刀兒匠沒急着下刀割肉,卻是擔心方大軍在跟他開玩笑。
方大軍頓時無語,摸出一疊錢來,“要十斤肉,分開割,一塊兩斤,兩塊四斤。”
“好說,我給你挑肥的坐墩子肉(豬屁股肉)。”刀兒匠說着就動起手來,肉一割下來就用刀尖在肉片上穿了個口子,然後用棕樹葉搓成的腕子把肉挂起來,這肉提在手上,一路提到家裏,旁人看見了無不羨慕,倍兒有面子啊!
“這兩根豬蹄也要了。”方大軍指着兩個前蹄說道,豬的蹄子前面一對要好很多,但後腿的大骨又比前腿好。
“前腿七毛,後腿要嗎,我給你算六毛。”刀兒匠有些期待問道。
“那成,兩個後腿也要了。”方大軍笑呵呵的說道,肉是明碼标價,不存在殺價一說。
最後一結算,總共九塊六毛三,三分錢的零頭自然就免掉了。
刀兒匠接過錢,忍不住問了句:“小夥子,你是哪個公社的,面生啊!”
方大軍笑了笑,“以後我會經常來割肉,ri子長了不就認識了。我是角山公社的方大軍,師傅你怎麽稱呼。”
這刀兒匠年齡也不大,三十出頭的年紀,也沒有其他刀兒匠鼻孔朝天的作态,方大軍也就多扯了兩句,說不定以後他倒賣家畜的時候能用得上。
“唐林,對面山坡上唐家溝的人!”刀兒匠客氣的說道,這時期能一口氣買十塊錢肉的家庭真的不多。
此時不過是攤主和顧客的關系,沒有利益瓜葛,也就是點頭之交。
沒多耽擱,兩人跟着到了供銷社,電瓶還算是稀罕玩意兒,外面的攤位買不到,現在的供銷社牛得不行,賣的東西賊貴。
财貨兩清,沒多說一句話,沒辦法,那店員的态度其差,明顯看不起他和秦大兩人的穿着,跟後世店大欺客的做派相差無幾。方大軍也未在意,等改革開放之後,私營老闆多了,供銷社就會倒閉,甚至會被踢出zheng fu單位,所有工作人員,包括上面的主任都會下崗。
歸途是愉快的,他提着兩個電瓶,秦大提着十幾斤肉,快到家的時候,方大軍出聲道:“你等會給瘦猴送二斤肉,這塊四斤的是給你的。”
“大軍,我不能要!”秦大說着眼睛就濕潤了,他現在才明白爲什麽大軍會買這麽多肉,原來是要分給他們。
“叫你拿着就拿着,買肉的錢是我做打魚機賺的,來得容易。再說了,咱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就幾斤肉嗎,算個毛啊!”方大軍态度堅決起來。
最後秦大還是接過了肉,沒說什麽場面話,但通過眼神已經告訴了方大軍答案,以後他有事,秦大絕對會拼了命來幫忙。
而後,他把肉拿回家挂了起來,四妹五妹都沒在家,估計是去割豬草去了。
如此隻好到生産隊找到母親說了下買肉回來的事情,也沒多解釋,跟着他就拿着電瓶到了公社,路上花了三塊錢買了四條白塔山香煙,給陳鐵匠、蔣木匠各分了兩條煙,打魚機都是兩人動手做出來的。
“大軍啊,我們怎麽好意思要你的煙啊!”蔣木匠話是這麽說,但卻麻溜的把煙接了過去。
“呵呵,兩條煙而已,到月底還有好處給兩位叔叔。這裏有兩個電瓶,再做兩台打魚機,晚上就要貨。”
這邊一交代完,他就跑去等着收黃鳝了,約定的也是這個時間,大概下午五點到七點兩個小時,過了時間就隻有第二天送過來,而且隻收活的黃鳝泥鳅,死了的一律不要。
黃鳝池子也已經搞定,裏面有一層田泥,還有肥水,這是黃鳝比較喜歡的環境,收到手先養在裏面,然後每天半夜就往縣裏送,交通工具就是公社的牛車,怎麽販賣就是楊chun桃的事情了,他隻是過過手而已。
正想着,就見一隊小夥伴興高采烈的走進了公社大門,看樣子收獲很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