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沒說話,但那悶頭大吃的動作更能說明粉條的威力。
簡單的粉條混醬油,三兩下肚管飽,而且味道也着實霸道,連方大軍都有點意外,這居然比他穿越前吃過的所有粉條都好吃。
如果不是因爲現在的味蕾标準太低,那就說明這粉條的質量實在太好,仔細想想也是應該,現在種植的紅薯都老品種,長條形,産量不大,紅薯葉子也非常小,被稱爲:“細葉苕!”
加之沒有使用任何尿素等化肥,純天然生長而成,另外還有清澈的古井水和山藥加分,或者還有純手工制造的原因。
也甭管什麽原因了,粉條越好吃對他越有力,呼哧呼哧幹掉半碗,開始總結桃拿下,你們先不要出去八卦,等我這有了準确的消息在說。另外,瘦猴你晚上多辛苦點,要是發現劉家人又私自賣煤炭,你就趕緊來通知我,我們一起跟蹤,抓到劉家人的把柄,也搞清楚他們是怎麽賣煤炭的。
秦大,你呢記得找時間去聯系一下啞巴他們三人,讓他們到我這裏來商量事情。”
“好勒!”“大軍你就放心!”兩人一口應下。
跟着方大軍沒在多說什麽了,三人樂呵呵的大吃起來,粉條這東西就算胃口再大也吃不了多少,算是很扛餓的食品,曬幹的粉條至少能存放半年時間,質量好放一年都不是問題。要吃的時候用熱水泡一泡,下鍋煮幾分鍾就ok了,而且這東西對女xing和孩童的殺傷力特别大。
飯後他給秦大和瘦猴都送了半斤粉條,讓兩人帶回去混着白菜煮了給家人嘗嘗鮮,這讓兩人歡天喜地的跑回去了。
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快到中午了,但他不會煮飯啊,男子遠離庖廚,這地方的大男人幾乎都不會獨自做飯。穿越前他的廚藝還可以,但現在對着純手工的簡陋廚房,他空有廚藝也施展不出來。
無奈之下,隻好到躺椅上去補了一個回籠覺,等醒來時空氣中已經彌漫着玉米粥的香味,進廚房一看,卻是母親回來了。
“媽,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啊,怎麽不在鎮上多逛逛!”方大家出聲問道。
“呵呵,逛啥,媽不在,看你們爺倆中午能吃啥。”方母笑呵呵的說道。
這還真是實話,二姐現在去讀書了,妹妹又還小,家裏也就母親能下廚。
“媽,你最好了。對了,粉條我已經做出來了,中午咱們煮一點來吃。”方大軍跟着就把事情大概說了下,然後拿盆子去取了半斤粉條進廚房。
方母吃驚的說道:“兒子你還真做出來了啊,真有本事。石灰壇子裏還剩餘點油渣,你去舀半碗出來,中午煮粉條吃。”
“好勒!”方大軍說着就進了父母的房間,在角落裏有一個大缸,造型就跟“爽歪歪”的罐子一樣,裏面三分之二都是石灰,石灰上面用來放一些怕發chao生黴的東西,比如農作物的種子、冰糖,南瓜子等等。
母親說的油渣,就是過年熬制豬油後剩餘的幹渣子,放在鍋裏一煮就會膨脹起來,小孩最喜歡吃,因爲有油水。
從袋子裏舀了半碗出來,裏面的剩餘也就隻有一碗左右了,條件真tmd的艱苦啊。
到了中午吃飯,父親大口吃着粉條,聲音有些哽咽,“我方東華的兒子就是有本事!”
方文軍呵呵笑道:“老漢,你又來了,我是你的種,再有本事還不是遺傳到你的。”
“對對,我們老方家的男人都是好種!”方東華最在乎的就是“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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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大軍用一塊麻布包裹着五斤粉條上路了,雖然隻曬了幾個小時,但至少不會冒水了。
一路殺到公社,路途中居然享受了一盤當名人的感覺,遇到的村民都紛紛跟他打招呼,無不誇他腦袋瓜聰明,居然能想到移動打谷機。
<桃,公社幹部白天基本上還是到土地裏逛蕩去了,現在的幹部說實在都很淳樸,也很愛惜羽毛,不敢落下偷懶的名聲,比如劉桃正在裏面聽收音機,這是稀罕貨,但公社給配了一台,楊chun桃這是公家的東西私用呢。但越是這樣,對他就越有利。<桃表現得很熱情。
方大軍微笑着就走了進去,有些不露痕迹的把麻布包裹放在桌子上,但他拿着這麽大件東西怎麽可能不引起主意。<桃卻沒張口問,這讓他不由對婦人高看了幾分,接話道:“已經好多了,王書記在嗎?我來給他說下那張圖紙。”<b桃笑容滿面。
方大軍一聽,就知道此時他在婦人心中的印象應該比較好,當即開口道:“好啊,我也正想找阿姨問點事情呢。”<桃打着包票,她雖然愛占便宜,但是卻極爲愛護自己的男人,打谷機讓男人得了利,她自然就不敢虧待了方大軍。
“我還能信不過阿姨您,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也就是另外那張圖紙。”方大軍表明了态度,跟着就解釋了起來,“我設計了一個粉條加工場,能讓紅薯賣出大米的價格來。”<桃來了興趣,也順手把收音機給關了,顯然認真了起來,她對錢的事情特别敏感,雖然沒讀過書,但卻是算帳的一把好手。
方大軍當即就把忽悠二姐那套話重新說了一遍,而且此時因爲有了實驗數據,說出來可信度就更高了,他穿越前是搞生産的,對數據非常較真,比如上面領導問你今天的産量是多少,你不能回答幾十,一百多,幾百,這些模糊的數據,必須要答出非常準确的,例如92,110,要jing确到個位數,這樣才能顯示出你對生産線的掌控力。即便答錯了也沒關系,因爲領導基本不懂生産線,但也不能錯得太離譜,不然到時候就要悲劇了。
“阿姨,您看啊,一斤紅薯至少能出二兩粉條,鎮上都能買到五毛錢一斤,十斤紅薯就等于是一塊錢,相當與紅薯都能賣到一毛錢一斤,放到外面賣得更多。阿姨你們大城市的粉條怎麽賣的?”他把“大城市”三個字咬得很重。<桃馬上就回道:“外面大城市可不比公社,東西老貴了,就拿阿姨這件衣服來說就得十八塊,粉條的價格阿姨到不是太清楚,估計一斤至少也要貴個五分錢。”貴五分這是實話,但衣服的價格可就虛高了。
方大軍這邊馬上就驚訝出聲:“哎喲嗎呀,十八塊錢的衣服啊,要是賣粉條得賣三十六斤了,要一百八十斤紅薯,去年我家分了六百多斤紅薯,全做成粉條都買不到四件這樣的好衣裳。”<桃眼神馬上大亮起來,“這麽說,如果做粉條,一戶就能分六七十塊錢了。”
方大軍點頭道:“不錯,而且今年氣候好,每戶至少能分到八百斤紅薯,拿我們新橋大隊來說,七十二戶,總共有近六萬斤紅薯,如果全做成粉條能賣六千元錢。如果七個生産大隊全都加工粉條,可就是四萬多塊錢啊。
按您說的外面價格能貴五分錢,就是一成的價格,就能多出四千多塊錢來。粉條數量多也不用擔心,因爲粉條至少能保存半年,可以慢慢銷售,而且等到過年,粉條的價格還能漲一些,又是上千元的利潤啊!”
他在這裏靠着放大後的數字吹噓,以萬爲單位在當今可是震撼級别的,連他自己聽着都心動。<桃雙眼放着jing光,有點似“$$”的符号。她男人王宏文因爲是大學生,剛畢業工資就有36元,轉正後45元,然後就是長達十五年特殊時期,工資都沒有變動。縣級以上的工人和單位職員的工資普遍隻有18元錢,混到滿師能漲到36元頂天了,因爲一直不加工資,民間有“36元萬歲”一說。
進入八十年代國家才給調了點工資,但王宏文作爲公社支部書記,角山公社的一哥,目前也隻有54.5元的工資。楊chun桃現在一聽粉條這麽賺錢,不由動起了心思,如果她能想辦法把粉條賣到外面去,多出一成的價格這就是四千多元錢啊,這是她男人八年的工資,想到這裏連手指都有點發顫,她愛占小便宜,但從來沒占過這種誇張的大便宜。
<b桃有些哆嗦,既想占這個大便宜,可又擔心會出問題,可讓她放過這幾千元的收入卻又不甘心,而且這不是一錘子的買賣,紅薯可是每年都在種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