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矮小的黑人小孩被人群已經擠得成了肉餅一般,但他的眼神卻流露出一股和年紀不相稱的冷靜。
一手抓着一個黑黝黝的地瓜手雷,湊到嘴邊一下便咬掉了保險,微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軍警的方向就扔了過去。幾秒鍾,一手扔一個,兩個黑乎乎的地瓜手雷就飛向了美軍警。
美軍警正在與試圖沖破警戒線的人群拼命推搡,不時地朝着瘋狂的人群發射一批催淚彈,不過這一招并不是特别湊效,隻要看到軍警發射催淚彈,許多人就掏出一副防毒面具,或者是浸水的手絹遮住臉,總之是一副亡命徒不要命的模樣,高壓水槍的效果更是不強,軍警調來的消防車更是被推翻在地。
一些軍警不經意擡起頭,看到的是兩個黑乎乎的東西飛過來,也并沒有太在意,隻是下意識地别過頭企圖躲讓,心裏暗道也許是什麽鐵彈或者鉛球之類的。
然而,很快,兩枚手榴彈飛到軍警人群中,不知道砸到哪個倒黴鬼時,卻忽然爆炸開來了。
“轟!”“轟!”
連續兩聲爆炸,猶如兩道晴天霹靂一下将軍警和示威遊行的人群都驚呆了,被吓得心驚膽戰的同時,示威群衆以爲軍隊開槍了,而軍隊則認爲是遭到了火力襲擊。
轟然爆炸中,十來名軍警,以及離得稍遠一些的示威人群都被炸飛了幾個人,高爆手榴彈爆炸的結果,就是當場造成了七八人死亡,另外有十幾人受傷。
“啊……”
“上帝,痛死我了……”
“救命……”
短暫的驚慌失措過後,受傷的人最先慘叫起來,而那滿場的硝煙,遍地的鮮血,甚至是橫飛的碎肉,彈片都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上帝,這些該死的豬們都做了什麽!!”
一名上校原本正在白宮的三樓喝咖啡,望向草坪上突如其來的爆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咖啡杯掉到了地上打的粉碎,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意識到了極大的危機,一場自己無法掌控的危機。
“轟……”
“轟……”
“轟……”
又是多聲爆炸,幾枚手榴彈再次從人群中飛起,投到了軍警的人群中,再次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完了……”
上校顧不得驚恐,急忙轉身朝樓下跑去,拔出了手槍,然而,他還沒有沖出房間,就再次驚的轉身跑到窗戶邊,看到的一切讓他直接絕望了。
“砰……”
他剛才聽到的正是槍聲,接着密密麻麻的槍聲響了起來。
“砰……砰……砰……”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槍,反正軍警手中有槍的都舉起了槍,槍口對着示威人群,也不管誰扔的手榴彈,就開始開火。
被死亡和鮮血刺激的軍警,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緻,幾個神情明顯透出興奮的軍警則高興的扣動了扳機,接着,其他的軍警也顧不得多想,也不等上級命令,就開始開火。
示威人群大片大片地被打倒,慘叫四起,鮮血橫飛,頭部被打爆,肢體被打斷,胸部被擊穿,甚至擊穿一個大洞,軍用制式武器的威力顯露無疑。
“和這些該死的狗拼了!!!”
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正開火的激烈的軍警再次看到十幾個黑色的物體向自己飛來,不錯,這次是十幾枚非常便于攜帶的手榴彈朝着軍警的隊伍飛來。
通過射殺和打傷示威人群,不過是清理了二十米的安全距離,手榴彈卻輕易地飛過四五十米的距離落到了軍警的人群中。
手榴彈可是很難防禦的,尤其是這樣的密集隊列,十幾枚一起爆炸,造成的結果就是最少有二三十名軍警被炸死或者炸傷。
“哒哒哒……”
這時,被眼前的慘案一再刺激,架在較高位置警戒的機槍組,終于開火了。
居高臨下,眼睛都徹底紅了的美國大兵,扣動扳機,開始掃射他們眼中的這些反動暴民。
成片成片的暴徒被射殺,射傷,但軍警從開始到現在,死傷人數也直線突破五十,現場極度混亂,軍警除了要武力鎮壓這些暴動分子,還要救援那些受傷的同伴,現場一度混亂不堪,軍警依靠包括機槍和單兵步槍在内的制式軍用武器,一時間大占上風。
示威群衆則隻能依靠不時地投擲出手榴彈來進行報複,但是,随着距離的拉開,手榴彈明顯已經不能滿足所用,大量的普通人被射殺,死傷一大片,外面的人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也終于吓得開始瘋狂地逃跑。
屠殺,這是一場屠殺!!
除了一開始,不明恐怖分子使用了手榴彈襲擊軍警,但轉瞬就變成了軍警防線反過來大規模屠殺這些‘暴民’。
人在憤怒的情況下,尤其是死亡和鮮血刺激了人的正常思維,隻會失去理智,比如,明明隻有幾個‘恐怖分子’,卻偏要想象成眼前能看到的示威群衆全部都是恐怖分子。
上校沖下了樓,聲嘶力竭地喝令停止開槍,但偶爾暴徒們扔過來的手榴彈,使得這一切都成爲了徒勞,屠殺還在繼續,許多士兵甚至端着步槍和沖鋒槍追着那些所謂的暴徒們,射殺他們,原本崇尚自由和明煮的美利堅在這一刻,卻因爲種種别有用心的蓄謀,變成了徹底的敵對。
示威的人群在瘋狂地逃命,在槍口的死亡威脅下,他們早已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逃離這裏才是他們想做的。
“快,再跑快一些。”
保羅是一名失業的汽車制造工人,在經濟還景氣的時候,他負責流水線上一個軸承工序,每天工作雖然很辛苦,但是收入也很可觀,至少,能夠維持一家人的支出,妻子是一名洗衣工,雖然随着洗衣機越來越普及,她的收入也越來越差,但至少一家三口還能吃飽。
但是很快,經濟開始不景氣,随後戰争又開始了。他是一名制造工人,原本戰争來了,他認爲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工作,但是,在進入一家子彈廠做工人後,他發現自己的收入低微到完全可以忽略,妻子徹底失業了,每天的事情就是排隊去領取救濟。
一家人的收入低的可憐,屬于随時都會淪爲赤貧的那一種,在他找到一個新的賺錢辦法之前,小孩子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吃到過可口的香面包了。
這個工作就是跟着一些所謂的明煮人士,參與政治,他每天的事情非常簡單,就是遊行示威,排隊取錢,排隊搶購超市,總會有上級把錢交到他們手上,然後他們照辦。他從來不敢貪墨那些東西,因爲他們殺人不眨眼。
現在,每天就這樣在廣場上待着,他能賺到10美元,比他上1個月的班錢還多一些,所以他辭掉了工作,開始跟着那位明煮人士做事。
現在,槍響了,死人了,保羅按照上級的吩咐,開始逃跑,因爲他還有别的事情,剛才,他就親手丢了兩枚手榴彈,一個口袋一枚,炸死了好幾個軍警,但他不在乎,因爲上級告訴他,正是美國政斧遲遲不肯結束戰争,帶來了這一切,虛僞的美國政斧把原本可以處身事外的美國人民,帶進了戰争,帶入了核戰争的泥潭。
曰子不過的不好,他自然就恨政斧,所以他沒有什麽心理壓力,跟着那些明煮組織,自己還能賺錢,還能幹大事。
他一直在瘋狂地奔跑,不時地看看四周,軍警的槍聲已經在後面很遠了,但人群還在瘋狂地逃跑。
街邊都是一些商店,雖然經濟不景氣,人民手中都沒有美元,但是總是有很多富人,他們依然享受着汽車,享受着奢侈的生活,街邊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店顯露了這一切。
一些身着正式,從汽車上下來的有錢人,正躲進商店,嘲諷而又仇恨地望着外面街道上那成百上千瘋狂逃命的暴徒。
“該死的暴徒,他們都應該去地獄!”
保羅似乎聽到了櫥窗後面,那些有錢人嘴裏的咒罵。
他不再等待,想起上級領導的吩咐,他抽出了後背上的一根鋼管,然後大喊一聲,“貧窮而受壓迫的人們,我們應該帶點什麽回去。”
大聲吼完,保羅直接沖向旁邊的一個小食品商店,裏面擺滿了巧克力,甚至有不太新鮮的蛋糕,而這些東西,他已經有很多年沒吃到過了,除了最近明煮組織開始下發一些生活物資。
他一腳踹開商店的大門,将試圖堵門的兩名店員狠狠地彈飛,然後沖進店裏,工人出身的他力氣很大,一把推倒兩個瘦弱的店員,沖過去開始瘋狂地搶奪起貨架上的東西來。
“噢,上帝,該死的暴徒,你們在做什麽。”
一個肥頭大耳的店老闆,震驚而又憤怒地望着這一切,雖然他也仇視這些窮人,作爲美利堅中産階級,他不缺吃穿,但他卻讨厭這些人,現在,他們要搶走自己的東西,頓時憤怒不已。
然而,下一刻,幾十個暴徒從門口湧進來,瘋狂地撲向商品架,哄搶開始了。
……半個小時後,身在國防部大樓的杜魯門,得知了這個讓他驚訝地忘了合攏嘴的噩耗。
“總統先生,白宮前爆發了流血事件,有暴徒向軍隊投擲手榴彈,軍隊動用了大威力的制式武器,暴徒逃跑時,洗劫了附近的街道,很多貧民加入了進去……軍隊正在嘗試控制秩序……”
杜魯門被震驚之餘,總算回過神來,喃喃地說道,“自由的美利堅,發生了暴動和屠殺,還有搔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