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庫夫斯丹大道的國大使館,絕對是各國駐德大使館待遇數一數二的,作爲柏林最知名的老街之一,這裏環境優雅安靜,公共設施到位。獨立小院的國大使館,擁有三棟三層小樓,門口除了挂有國駐德大使館的門牌,還挂着納粹黨的重點保全單位标志,有此标志的機構或者辦事處在德國,可謂擁有特權,至少,挂着它就可以徹底避免讓那些無法無天的蓋世太保們騷擾。
對于國大使館,那些對猶太人,對外國人,甚至對德國人都很兇殘的蓋世太保們,卻紛紛避開,是來自高層的意志,讓他們遠離國人。
即便,這些國人在蓋世太保們得到的情報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疑點,隻是這種疑點被希特勒知道後,嚴厲地訓斥爲“愚蠢地将極其友好國家的正常情報收集工作當成間諜工作”。從那以後,德國的情報部門雖然偶爾還是會像監控其他國家使館一樣注意這個國大使館,但卻規格較低,至少将國人的情報危險級别放到了最低。
早上一起床,何鳳山就悉心打扮了一下,甚至還少有地将領結系好。剛下樓就遇到了大使館的一個工作人員。
“何先生,你真是越來越精神了,我昨天還和何太太說,你打領結一定很好看呢。”說話的是大使館的一名女工,工作性質和其他國家使館的傭人有些類似,但地位卻高不少。她負責照顧駐德大使館工作人員的生活,同時也承擔後勤的職責。
“謝謝王嫂。”何鳳山紳士地一笑,他的起居習慣是比别人都早一些,而作爲大使館秘書,何鳳山的夫人還要稍微晚一點,“王嫂,今天使館提前半個小時開飯。”
“好的,何先生。”王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餐廳,就去吩咐廚房提前開飯了。
何鳳山長長歎了一口氣,走到二樓的窗戶前,望着遠方的街道,看到的是一片風聲蕭蕭,偶爾總有一兩個德國青年,在清晨空寂的大街上追逐着另外一個或者幾個人,一旦被追上,往往就是一頓暴打。
“嗚嗚……”當尖利的哨聲響起時,何鳳山微微搖頭,看到的卻是幾個德國蓋世太保乘坐他們标志性的挂鬥摩托車沖到現場,将幾個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的猶太人拖走。
“鳳山。”
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随即一個雍容的美婦人走到了何鳳山旁邊,攬着他的手,一起看着圍牆遠處的那幕慘劇。
“鳳山,這一切我們無能爲力的。所有的國家都在拒絕猶太人。這不是你的錯,你是一名外交家,但前提卻是一名複興黨黨員。”何鳳山的夫人安慰道。
何鳳山搖搖頭,說道,“夫人,作爲一名外交人員,我清楚自己的使命,不會做出有違命令的事情。不過有一個好消息,一會兒我會在飯後的時候宣布。”
當大使館人員在二樓的小餐廳集體吃過飯後,何鳳山終于正式宣布一件事情,“同志們,這是我們大使館剛剛收到的國内最新指示,大家都看看。”
件很快在衆人手上傳遞了一遍,大多數人看過了都是面露喜色,何鳳山的夫人更是雙手合十做祈禱狀。
“大使,按照這份計劃,我們隻要等到工作團一到,就能立即展開工作了?安全方面的問題,如何處理呢?”大使館的武官,人民軍少校程子峰問道。
“工作團會處理一切事宜,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們。我想說的是,這次關于猶太人的計劃,極其重要,是共和國政府用不小的代價換來的,光是談判就進行了七次之多。雖然大多數的工作都将由新來的‘猶太人事務專項工作團’負責,但我們依然要保持高度的負責任态度。”
何鳳山重點提醒道,雖然大使館的人,隻有他和參贊二人參加了德關于猶太人的談判密會,但談判過程之艱辛,他還是深有體會的。
直到99年年,這場關于猶太人的談判才進入到關鍵突破期,德國人迫于某種形勢,終于作出了讓步,答應國政府,讓國方面執行那份提交給希特勒親自審核過的關于猶太人的第一期計劃。
“一旦計劃正式開始,我們将變得非常忙碌,大家也看到了,第一批計劃的名額是以萬人計的,這個數字雖然和整個德國的猶太人數量差别非常大,但卻需要我們配合工作團将他們仔細甄别,将他們分類好。”
從心底來講,何鳳山對于德之間能夠達成這個最終的合作計劃,感到由衷的高興,抛開共和國駐德大使的身份不談,他個人是希望國政府能夠作爲一個大國,站出來做一點什麽。
這無關于猶太人的對錯,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關乎着他們是否因爲無罪而被輕易虐殺。
柏林西區,一個猶太人聚居區。
自從99年這個年頭來臨後,猶太人的日子愈的難過起來。越來越多的猶太人被蓋世太保甚至是德國國防軍以擾亂國家秩序,威脅國家穩定,或者其他的各種罪名逮捕。而被逮捕後,這些猶太人的家屬卻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的親人,也沒有審判,更沒有法庭,甚至在那些要害部門官員前揮舞着以往無往不利的德國馬克也不奏效了。
精明、詭詐、刁鑽、努力、勤勞、精于算計的猶太人,這一次卻束手無策。
長期的弱勢生存已經對生存形勢的變化具有極強嗅覺告訴他們,一場針對猶太人的風暴,已經在長達十年的準備後,即将降臨了。
整個猶太人聚居區外,四處都是便衣蓋世太保,而往往暗還停有一車車的納粹國防軍,虎視眈眈地藏在暗,像密林捕食的猛虎一樣,似乎随時都會鑽出來,叼走一兩個猶太人。
街上的猶太人,已經是行色匆匆,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愁緒,而不是之前的精明,或者詭詐。
“馬拉若夫。”
街上拐角,一名猶太人忽然叫住了對面低頭走來的另外一個猶太人,沒想到在這個該死的早晨遇到了自己以前的同學。
“烏納姆。”馬拉若夫一身工人打扮,垂頭喪氣,見到對面居然是自己大學老同學,不禁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
“很久不見,走,去我家坐一坐。”
烏納姆帶着馬拉若夫很快就到了家,這是一座小樓,雖然猶太人普遍比較富有,但以這樣的房子,一看就是有錢的猶太人才住得起的房子。
“馬拉若夫,你不是在瓦格拉重型機械廠上班嗎?怎麽會在街頭閑逛。”烏納姆雖然意識到了什麽,但卻依然僥幸地問道。
“烏納姆,這個時候,你也應該在你的鍾表店裏,數着進來的客人,用一種銳利的眼光,判斷他們是否會購買你那利潤達到oo%的手工表。”馬拉若夫苦澀地一笑,接過烏納姆妻子遞過來的一杯咖啡,下意識地喝起來。
“局勢,正在惡化。”
烏納姆同樣仰頭大口喝着杯的咖啡,借以掩飾自己的擔心。“三個小時前,我的鍾表店被德國人查封了,理由是對德國經濟安全構成威脅,多麽荒唐的理由,難道就因爲那該死的oo%的利潤?天知道,我這批表的最核心部分可是在國定做的,最新款式,雖然不是手工表,但絕對比瑞士人的手工表好。一定是對面街的那個德國佬搞的鬼,他一直嫉妒我的店搶了他的生意。”
“作爲一名德國工廠主手下的工人,卻在上班時間未經請示喝了幾口水,這就是他們辭退我的理由。天知道,我爲這家機械廠做了多少貢獻,甚至連他們的生産線都是我出主意改裝的。”馬拉若夫同樣搖搖頭,苦笑地說出了自己的遭遇,“烏納姆,我和你一樣失業了,不同的是,你好歹還是一個德國人所認爲的‘有錢的猶太人’,而我,卻要開始爲孩子們的面包奔走。”
“難道你沒想過離開?我雖然有一點錢,但卻不如你,你會技術,隻要你離開德國,去巴勒斯坦,去美國,去任何地方,都會受人歡迎。”烏納姆問道。
馬拉若夫:“現在不行了,早幾年,國人到處招工人和學者,那時候,我以爲生活穩定,又要照顧家庭,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但現在,他們卻同樣暫時關閉了申請通道。”
說起早幾年的事情,馬拉若夫還不禁有些後悔,那時候,作爲瓦格拉重型機械廠的優秀機械工程師,他受到了‘國獵頭’的邀請,一份不錯的工作,不錯的待遇,前往國。
“是啊,國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我聽說愛因斯坦和奧本海默這些人都在國。”烏納姆擺擺手,無奈地說道。
“愛因斯坦?奧本海默?”馬拉若夫搖搖頭,這兩個人他知道,但自己和他們比,卻什麽都不是,“烏納姆,相比于這兩人,我們連臭蟲都不如。現在看來,連他們都願意前往國,至少比在該死的德國強。”
“#¥%……”
“外面什麽聲音?”
兩人交談間,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似乎是一個猶太人在高聲大喊什麽,在這個關鍵時期,任何的喧嘩都會觸動這些猶太人的神經,因爲,它代表的不是好消息,就肯定是壞消息。
當烏納姆二人來到陽台上,才看到是一名猶太青年騎着自行車,在高聲大喊。
“國人的大使館,接受預登記。國人的大使館,接受簽證預登記。”
轟這個消息猶如一個重磅炸彈掉入了猶太人聚居區,人心惶惶的德國猶太人,此時終于如落水的狗一樣,抓到了一根稻草。每個人都火地跑回家,翻箱倒櫃地找出自己的身份證明,然後火地沖出門。
甚至都沒有人懷疑消息的準确性,之前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偶爾會有幾個去得早的猶太人在某國家大使館拿到了簽證,但去的晚的人卻沒有機會了。
“馬拉若夫,走,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家拿證明,我們一起去。”雖然是一個精明的猶太商人,但烏納姆還是很重友誼的,二話不說,接過妻子遞過來的一家四口的身份證明,帶着馬拉若夫就出門了。
然而,當他們來到國大使館門前的時候,卻現情況有些出他們的想象,整個國大使館所在的街道一旁,已經排滿了一條整整兩公裏多長的人龍,不知道從哪裏忽然湧出來這麽多的猶太人,汽車都開不進去,烏納姆二人隻好下了車,趕緊去排上了隊。
“讓開,讓開”
這時,街道上開來了二十多輛德國國防軍的軍卡,上面呼啦啦跳下來幾百名全副武裝的納粹國防軍官兵,二話不說,提起手的步槍就朝擠入到街道上的猶太人砸去。
“全部讓開。”德國國防軍終于清理完了街道,随後隻見在兩輛德國産小汽車的引路下,一輛納粹國防軍高級軍官乘坐的汽車駛到了國大使館門口。
“嗨,希特勒”德國國防軍的少校阿莫從汽車上走下來,向站在大使館門口,準備用擴音器講話的何鳳山敬禮道。“尊敬的何鳳山先生,我是阿莫少校,奉命前來維持秩序。”
“阿莫少校你好,非常感謝你能前來,這對我們的幫助很大。”何鳳山和對方握了握手,雖然作爲私人的角度,他不是太認同納粹的一些極端做法,但作爲一名共和國高級外交官,他卻同樣是冷血冷靜冷酷的。
走到擴音器面前,何鳳山對這蜂擁而來的數千名猶太人說道,“經過與德國政府的艱苦談判,華人民民主共和國政府得以在德國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長期的人才引進計劃,作爲亞洲的新興工業國,我們歡迎廣大猶太人民前往國,不過,因爲名額有限,我們制定了一定的篩選條件。”
聽到何鳳山用德語流利地說出這番話,猶太人原本激動的心又不由一冷,是啊,國人怎麽可能爲太多的猶太人放簽證。要知道,就連德國政府的盟友,日本人想從德國招收‘人才’,都被希特勒找借口憤怒地拒絕了。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這次的人才引進名額相對以往,數量将會更大,充分體現了德兩國政府的有效協商結果。按照計劃,我們将于明天一早,在西莫斯球場舉辦這一次人才選聘會,歡迎廣大有志猶太人民前來參加。”
“太好了”
“這下有希望了”
“又有機會離開德國了。”
所有在場的猶太人都開始激動起來,看國人的樣子,準備接受許多的猶太人,當然,至于是什麽人才選聘會,還是什麽,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馬拉若夫,這是你的一個機會。”烏納姆擺擺手,無奈地說道,馬拉若夫是重型機械廠的優秀工程師,肯定有機會被選上,而自己的機會卻小得多,難道國人需要猶太人去賺他們的錢嗎?
顯然,他不太相信。因爲德國人就是以‘猶太人賺走了德國的财富’爲理由驅逐猶太人。
“烏納姆,總要去試試才能下結論。我們猶太人的信條,可是除了知識和财富,還有不輕易放棄。”馬拉若夫安慰道。兩人随即做好打算,第二天結伴去碰碰運氣,爲了讓烏納姆能夠有更大的機會通過,馬拉若夫甚至建議他以鍾表專家的身份去試試。
國人将會在西莫斯球場舉行公開招聘會的消息,不胫而走,迅成爲了整個柏林,乃至整個德國猶太人的重磅新聞。
根據各種小道消息,外加大道消息,猶太人愈地認識到,或許這是最後一次離開德國的機會,否則,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各種噩運,可能是被莫名其妙逮捕,也可能是被肆意地虐殺,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也可能立即生自己身上。
許多猶太人都在從德國各地朝柏林趕來,現在隻有國一家大使館公開表明願意招收有技術、有本事的猶太人。而當場還有德國國防軍保護,看來他們真的和德國政府達成了某種協定。
躁動的一晚終于過去後,第二天,當兩萬身在柏林的猶太人前往西莫斯球場時,現這裏早已是人山人海,大球場從外到内鬥排起了二十多條長隊,有的猶太人昨天晚上就來排隊了,生怕搶不到機會。
烏納姆和馬拉若夫是半夜兩點多來球場門口排隊的,那時候,球場外面偌大的野地裏,早已有上千名猶太人等在那裏,他們排在了很靠後的位置。(不是每個猶太人都去排隊,每家去個主事人之類的。)
早上九點多,在德國國防軍的保護下,國的工作團正式進入球場,整個大球場,後面一半都是國人的工作場所,而前面部分,乃至球場外的龐大野地,都擠滿了猶太人,排隊等着消息。
“排隊領号,我們每天都會提前公布次日将會接受審核的人員編号段,請大家注意不要錯過時間,否則隻能進入最後的排隊序号。”
一名國大使館工作人員站到球場一側的指揮台上,對着話筒,用電喇叭宣布道。
原來,今天是開始放号。
“大家依次報出自己的姓名和職業。必須報出你的真實信息,否則,一旦審核現有不符,你将永遠被記錄入黑名單。尤其是商人和無突出能力者,一定要忠實登記,否則,你們将無法通過後續的嚴格審查。”
讓猶太人感到緊張的是,國人居然嚴詞告誡,一旦有作弊登記行爲,将受到國大使館的永遠拒絕。而且聽到後面還有審核,又不由更緊張。
但大多數人低聲交談,卻也想明白了,國人畢竟要接收大批的人,如果一氣亂來,那自然是不行的。
“但願我能通過審核。”
這是大多數猶太人的想法。
不過,讓猶太人高興萬分的是,國人确實表現得準備接受很多猶太人,光是工作組準備的接待書記員就有五十人,二十多條猶太人長龍前面,就是擺放好桌椅準備記錄的一個由一名國人和德國人組成的工作小組。
“馬拉若夫,機械工程師。”
“烏納姆,鍾表專家、商人。”
“弗洛裏海因,大學教授。”
“斯普拉伊娃,紡織工。”
“瓦斯科爾,做過十幾個工作,嗯,最拿手的是鉗工。”
“卡布魯伊斯拉,牙醫。”
……
“編号ao7”
“編号b69”
“編号bsp;“編号d4”
……
整個場面極其火爆,幾萬猶太人排着長隊,等待被記錄,而每一個猶太人都得到了一個編号,編号分爲bsp;a類編号代表a類人才,他們包括科學家、工程師、優秀的技術工人、學者、教師、醫生等等。
b類編号代表商人,不論是小商販還是工廠主,又或者是自由商人,都屬于這一類。
c類編号代表普通的工人或者熟練工人,他們或許不是優秀的技術工人,但卻能勝任工廠的嚴格生産。
d類代表的是那些無業人士,或者是家庭主婦,或者是其他無業遊民。
按照國大使館的公告,對每一戶猶太家庭,可以實行統一放号。也就是說,隻要你的家庭裏,有一個人審核通過,不論你是靠‘支援國人民經濟建設’還是靠‘支援國工業建設’或者‘支援國技術建設、化建設’,隻要你被審核通過,你一家人都能得到簽證。
看着火爆的登記場面,何鳳山和工作團的團長,來自外交部的歐洲事務司副司長常明山正在感慨地交談。
“人太多了,會不會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猶太人的名聲,還是太差了。”何鳳山搖搖頭,雖然他很希望解救那些猶太人,給他們簽證。但卻是讓他們離開德國,前往巴勒斯坦。而現在,政府卻是準備接受他們的相當一批人。
“鳳山啊,你這就過慮了。”常明山拍拍他的肩膀,揚了揚手的計劃書,說道,“猶太人事務小組的計劃做得非常詳細,是得到了張蜀生委員長的肯的。你看,四個類别,我們在經過嚴格審查後,第一批隻會接收a類的技術、科學、教、醫學等方面的人才。
這些最優秀的猶太人,在計劃将會被免費授予簽證,預期他們的人數不會過三萬人。算上家屬,也不會過十萬人。對于這一批人,我們會大方地接受他們,并且給他們的家屬提前放簽證,但是,他們也必須和我們簽訂長期工作合同,否則将受到我們法律的制裁。你看,最短的工作年限要求,也達到了5年。
對于b類的商人,我們當然不會爛好人地接收。審核時,他們需要交納一筆數目龐大的‘國際友誼基金’,當然,這是完全自願的。在他們繳納了這份基金後,我們就能給他們簽前往國的簽證,但實際上,他們卻隻能前往巴勒斯坦,或者東其他地方,甚至是美洲。
對于c類和d類,事務小組将會放慢審核度,在找到一個強大的猶太人組織爲他們買單前,他們的絕大多數人,即便是普通工人,也将很難得到簽證。當然,極其熟練的工人,機會會大一些。你的級别也夠高,我可以給你透露一點,等将來緬甸北部的局勢徹底穩定了,隻要猶太人肯拿出足夠多的财富,我們也是可以爲更多的猶太人放簽證的。”
“原來是這樣。這樣真是太好了。”何鳳山原本還捏了一把汗,作爲一名外交官,他非常清楚,一旦幾十萬猶太人湧入國,那麽,國人将作爲冤大頭,接受德國人擺下的爛攤子。
而如今,這位常司長的話徹底表明了,國政府絕對不是傻子,相反計劃非常充分,提前準備和計劃,關鍵時刻紋絲不亂。
要知道,a類的人才才是猶太人真正的人才,有他們的加入,再加上整個家庭的跟随,他們在國的長期工作,将會爆出巨大的能量。當然,他們也可以消極怠工,但前提是一旦被開除,又無法離開國,那他們将淪落爲苦力,甚至由于‘對猶太人法案’而連新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說還可能有相關的法律制裁。
如此一來,他們隻會努力地工作,既爲自己拿到的簽證付出代價,也爲養活那麽一家人。
b類的商人也不錯,隻要你肯捐出足夠的錢,國政府就可以把簽證賣給你。當然,你可以譴責這樣做很無恥,也可以說這樣很下流,但是,你可以不買啊。
你可以不買,沒有人逼着你買,國人甚至不指望你買,總有人會買。或許一開始你可以拒絕買,但是,當戰争來臨,作爲支援國人民經濟建設的‘國際友誼基金’可是會漲價的。
c類和d類,在挑最熟練的工人,挑剩下後,這些普通工人,無業遊民,單身漢,破産戶們,如果找不到一個龐大的猶太财團爲他們買單,他們的下場隻能是等待,漫無邊際的等待。
“不過,委員長臨行前曾經開玩笑說,永遠不要低估猶太人的知識、智慧、狡詐、财富這四大類特征。他告訴我們,如果猶太人愛财不要命,我們也不用憐憫他們。”常明山提醒道,同時把一份初期的‘國際友誼基金’價目表遞給何鳳山,示意他看。
“是啊,猶太人的财富龐大的吓人,尤其是許多隐形的猶太财團,猶太人富商,動辄就能拿出驚人的财富,如果他們吝啬錢财,我們也不用爲他們多考慮了。”
何鳳山看着手的這份價目表,感到很高興。‘國際友誼基金’雖然是所有猶太人都可以購買的,包括那些b類商人,也包括那些c類和d類,即便沒有猶太人組織爲他們買單,隻要自己能拿出足夠的錢,也能單獨購買。但是,根據簽證的日期早遲,最貴的自然是b類商人們需要支付的‘國際友誼基金’,最優先時間簽證的價格達到了十萬馬克。而c類和d類的預期價格雖然低一些,隻有數千馬克,最低的隻有5oo馬克,但是,價格越低,排隊等簽證的時間卻能夠排到94年……
不得不提的是,這份标注爲‘機密’的計劃書上明确地提到,除了a類人才,要拿到國的居住證明,而不是去巴勒斯坦或者其他地方,需要另外支付費用。價格非常高。”
常明山:“簡單來講,我們是歡迎兩類人的,有才的和有财的。國不是慈善國,也沒必要奉承猶太人。除了a類人才,其他的,我們隻需要他們的财。”
“真是令人期待。”
何鳳山感慨道,a類就不說了,這些人才去了國,一定會産生巨大的作用,畢竟,這等于是明劫掠,直接搶走人家的高級人才。而其他的人,當然是拿錢來交換,至于到時候這些猶太人是去巴勒斯坦,去美國,去其他地方,還是去緬甸北部,對國的影響都很小。
這樣一來,整個計劃除了收攏大批猶太人才外,還會獲取巨額的利潤。這也是爲什麽國政府願意付出代價來進行這件大工程的原因。
常明山沒有告訴何鳳山的是,在c類和d類,這兩大類将占德國猶太人達8o%的人口,這兩類人的離開德國問題,将會有另外的談判,否則國将不會大規模簽簽證。
而德國政府,又隻許可國簽證。
這樣一來,即便許多猶太大佬或者财富勢力們一開始能夠對那些普通猶太人視而不見,但一旦局勢惡化,希特勒開始按部就班地處置猶太人時,他們同樣會找國政府談判。在付出一筆龐大的費用後,國才會開啓對bsp;“接下來幾年都将很忙碌,希望我們不會辜負委員長的期望。”常明山歎道,這是一件大事,一定要辦好的。數量如此龐大的猶太人,不是一天兩天會下定決心的,那些a類人才還好,見勢不妙就能走人,但其他8o%甚至更多的猶太人,則可能猶豫,畢竟還沒有被逼到絕境,這些猶太人和他們身後的龐大财富力量是不會松口的,死到臨頭都不一定願意拿财富換生命的猶太人,也将可能會有少數。
但戰争的來臨已經無法避免了,而猶太人的生存形勢,更加嚴峻。
“愛因斯坦先生,奧本海默先生,我們是老朋友,所以你們放心,在國的能力範圍内,我們一定不會對猶太人的生存視而不見。不過你們也應該能夠了解國政府的難處,所以采取了一些靈活的措施。”
9月初,在剛剛出席了全國教育工作者大會後,張蜀生在漢京接見了經過申請後,專門乘機前往漢京的愛因斯坦和奧本海默二人,他們是整個在華科技界的猶太人代表。
九月的歐洲,戰雲更加濃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戰争的即将來臨,而希特勒的納粹政府更是布了新的‘猶太政策’,對猶太人的壓迫進一步加劇了,在一個月的時間内,又有ooo多猶太人被因爲各種原因逮捕,被秘秘密處決的也不在少數。
愛因斯坦和奧本海默作爲科技界的猶太人代表,前往漢京,就是請求張蜀生向猶太人伸出援手。
但以二人的智慧,又何嘗不知道,視猶太人如生死仇人,拿猶太人當政治武器的希特勒,如何肯輕易放人?雖然根據消息,國政府已經在德國展開簽證申請行動,但是,他們二人知道,國政府必然付出了代價,而猶太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得到離開的簽證。
他們前來漢京,與其說是求張蜀生救援猶太人,不如說是看看張蜀生的真實态度。
“我隻有一句話轉告二位,能夠救猶太人的,永遠隻有他們自己。這句話,你們也可以轉告給他們。”
張蜀生指的他們,是指一個叫做世界猶太人大會的組織,愛因斯坦二人來漢京,就帶了這個組織的一封密信。
平時特情部的安全人員是不禁止愛因斯坦等人和外界通信的,但前提是嚴格審查,确保不可能有任何洩密。當然,愛因斯坦等人由于種種原因,或是因爲自己的國家庭,或是因爲無限的研究**,探索科技的**,讓他們自覺地堅決不提自己在國做的一切。否則,他們任何試圖的洩密都将面臨懲罰,甚至還失去了接觸領先時代科技的機會。
這是他們所堅決拒絕的,這也是愛因斯坦等人娶了國妻子的原因,那也算是一種表态。
這次就是猶太人組織寫信聯系他們,希望他們通過在國的影響力,讓國政府加大救援力度,或者至少摸清國政府的底線。
全世界,目前隻有國人和德國談判成功,能夠解決猶太人問題。
“張,你永遠值得讓我信任,正如我們在科技上的交流。”愛因斯坦坦然地說道,他很清楚,從那些消息來看,國應該是看上了猶太的一些财富。
但這不是搶劫,而是自願。對于猶太人對财富的過度追求,愛因斯坦等人也是比較默然,如果有一種機會,讓猶太人拿财富換生命,他認爲,這将是國給猶太人的一種機會,而不是搶劫。
畢竟,國政府肯定付出了秘密的代價,否則,以希特勒這個瘋子的爲人,愛因斯坦光是想想就知道他不會答應讓國政府爲猶太人提供簽證。
送走了愛因斯坦二人,張蜀生不禁躺在辦公椅上沉思起來。
二戰爆在即,各種情況已經說明,希特勒不會推遲太多動戰争的時機,從情報來看,他們更是即将對波蘭動閃電戰。那位第三帝國名将曼施坦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驗證閃電戰的威力了。
而國,看似采取了和美國人一樣的立政策,但在西方人眼,他們卻是靠近德國人,和蘇聯人作對的。不過,對于國人絕對立的貿易态度,他們還是很欣賞的。
在亞洲,國在暗和英國較勁,是英緬戰争的一個潛在幕後者,這點英國人也意識到了,不過礙于兩國關系,英國人始終沒有突破最後的那層紙,更沒有在印邊境玩火。
多年來,國已經從當初的貧病國,徹底搖身變成了遠東強國,經濟實力和戰争潛力在西方各國的評估表,遠日本。
“國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如果隻是爲了打赢二戰,明年就可以下令軍隊進攻蘇聯,或者進入東南亞,但那不符合國的最大利益。”
張蜀生暗自思索道,讓日本人走在前面,去和蘇聯人先玩玩,和英法先玩玩,不過是爲了争取更多的時間。
至于遠東和東南亞,國能放棄嗎?國能把它們讓給日本人嗎?
顯然不可能,二戰還沒開始,日本人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和德國人一起上蹿下跳,注定将吃一個永世難忘的大虧。
國需要做的是,和美國人一樣,先悶頭賺錢,并且從美國人那裏搶到足夠多的市場份額,把原本應該由美國人賺的錢,變成國去賺。并且,通過某種手段,讓這種因爲戰争而帶來的财富,變得比原本曆史上更爲巨大。
也就是說,這場即将爆的二戰,将會更加持久,更加慘烈,更加地充滿變數。
這也是張蜀生堅決下令搞好98年閱兵式的原因,這樣能夠給即将迎來世界大戰的國人以更多的鼓勵和希望,讓他們不至于生活在對戰争的恐懼,而是處于這樣一種心理:戰争來了,我們的軍隊在哪裏戰争來了,我們的複興黨在哪裏他們,将保護我們一周後,99年,9月8日,早上o點。
因爲徹夜地工作,處理一個關于某種在研火箭上使用的水平陀螺儀的問題,張蜀生工作到很晚,原本第二天,以他的體質是完全可以早起的。
但不知爲何,張蜀生卻有所預感地一般,死死抱住何凝,大戰連連,最終兩人都沒起床,破天荒的建國五年以來,第一次一覺睡到o點。
“叮鈴鈴……”
當卧室裏的電話聲突兀地響起時,張蜀生睜開了眼,他意識到,某種事情可能生了,自己從原本的9月日一直等到現在,沒想到蝴蝶效應引的延誤,最終還是在8号這天到來了。
撫摸了一下何凝嬰兒般的睡臉,張蜀生披上衣服,下床拿起那部緊急電話。
“我是張蜀生。”張蜀生拿起話筒,那頭是特情部部長羅峰的聲音。“好,我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張蜀生聽完就挂上了電話,随即轉身,卻現何凝已經睜開了眼睛,慵懶地問道,“慎行,生什麽緊急事情了?”
張蜀生一邊穿着衣服,一邊笑道,“沒什麽,隻是德國人進攻波蘭了。”
“呃,這是他們第幾次了?好像上一次是捷克斯洛伐克。”何凝嘀咕了一聲,根本沒意識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爆了,也起床穿衣。
張蜀生穿好衣服,回頭抱住她,愛憐地說道,“老婆大人,報告你一個好消息。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