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人員和構成不變,加大了對馬幫成員的補助力度,确定了正式的編制和薪金制度,馬幫總部遷往梨樹坪,隸屬于民團特别情報部管理,暫時由蜀生公司商業特别調查科科長孫長慶和民團趙子雲共同分管,趙子雲因爲個人原因不再任三連指導員,改任民團特别情報部第一科副科長。三連由民團老人,正在讀夜校的馬文武任指導員。
民團特别情報部的框架還隻是雛形,由張蜀生親自擔任部長,下設第一科與第二科。第一科主要負責對内,目前工作重心集中于西南情報事務,負責人暫時隻設副科長一職。更爲神秘的第二科,則連調查部一科包括趙子雲在内的十幾個科員都不知道内情。
會澤到昆明的2oo餘公裏路,隻有一半是能通汽車的簡易公路,這也是爲什麽張蜀生很早就想買汽車,但遲遲沒有行動,現在就算買回來一堆零件組裝,也得有路跑才行。
聽說張蜀生要去昆明,何方炯很不要臉地讓張蜀生幫忙捎些東西給他閨女。
坐了半路馬車,再換乘何家自己使用的停在半路尋甸縣的汽車,這才度快了些。
坐在簡易的汽車裏,忍受着那股廢氣味,張蜀生卻想起出前和羅峰的密談。
在八月底,羅峰終于帶着四十多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孤兒,風塵仆仆地趕回了梨樹坪,這些孤兒也被安置到了蜀生公司孤兒院。
第一任院長不是别人,而是由張蜀生親自兼任,那一夜和羅峰的談話,已經決定了太多人的命運。
“羅峰,從現在起,有一個更重要的工作交給你。它會使你暫時離開民團軍營,離開一營指導員的位置。”對于這個不苟言笑的羅峰,張蜀生還是很欣賞的,測謊儀也測試過,此人心性冷僻一些,辦事極爲嚴謹,而且忠誠度沒問題。
羅峰和民團、蜀生公司的大多數人一樣,一方面是因爲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一方面是因爲胸中的雄心壯志,都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張蜀生好好混一場富貴的。
“羅峰堅決服從團長的安排。”這一次外出搜尋孤兒,接觸到a計劃讓羅峰猜到了不少東西,知道團長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收留幾千裏外的孤兒。
張蜀生滿意地點點頭,把a計劃的第二部分扔給他,“你看看!”
“請團長放心,屬下一定全力辦好這件事情。”看完兩頁計劃書,羅峰隻覺得一股豪氣從腳而竄到頭頂,噌地一下站起來,敬了個禮。
“嗯,從現在起,你就是秘編民團特别調查部第二科科長。自今以後,軍職待遇與吳鐵軍同級。孤兒院的保密計劃暫時由警衛排抽調一個精銳戰鬥小組負責,由你指揮。”
“是!屬下一定在十天内将孤兒院的事情初步處理好,等團長回來後進行典禮!”從這份更詳細一些的a計劃書中他感覺到了太多東西,裏面甚至連今後孤兒院的管理原則都确定了,雖然心裏極度震撼團長這種思想,但隐隐的,他覺得這樣的團長才更像是做大事的人。也隻有這樣的龐大計劃,才能幫助團長成大事。
一個龐大的a計劃,羅峰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而一些人的犧牲與奉獻将會是注定的,爲了華夏民族今後的長治久安,整個a計劃容不得張蜀生懷有任何仁慈。
不隻是這些中國的孤兒,還有更深遠的計劃部分,都将絕對地執行下去。
一路想着事情,又經過幾小時的颠簸過後,昆明城已經在望了。此時的昆明,季候更是四季宜人,九月天的氣候隻是略微有些燥熱而已。
下了車,張蜀生帶着兩個便衣警衛下了車。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雖然遠比不得後世一個大縣城的規模,但此時的昆明也算是頗具規模,至少街上能見到汽車拼命地按着喇叭像蝸牛一樣開過。
進了城,張蜀生先是随意逛了逛,買了些昆明的特色小吃果腹,體驗了一番昆明的風情。
此時已經是下午,要在昆明留幾天的張蜀生也不急着去昆明女中。
想起何方炯“麻煩”自己的事情,他就覺得有些取巧了,不過好歹算是找了個借口去見見何凝那丫頭。隻是不知道她歡迎不歡迎。
前方一條後街巷子圍了不少人,開始還以爲是茶館,準備去喝一杯茶,走過去才現,居然是不少人在圍看臨街屋裏一個中年人寫毛筆字。
“啧啧,屏山居士這一手字,下墨如有神,真是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是啊,不愧是狀元老爺的功底,這大清朝雖然倒了,可我們狀元老爺的功底兒可絲毫沒丢下。簡直是字字珠玑,入門三分。”
茶寮改建的一個小屋,大開着門,内坐一名極有風度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閑地寫着毛筆字,偶爾停下喝喝茶,絲毫不顧周圍人似是而非的評論。
張蜀生拉過一人,低聲道:“兄弟,這位先生是誰啊?”
那人見張蜀生衣着打扮不俗,還有兩人跟着,心道怕是又來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嘴一撇,“諾,求字要排隊,還得看狀元老爺的心情。”
“狀元老爺?敢問他叫什麽?”張蜀生隐隐有些印象,記得當年上曆史課時,有些同學起哄說民國如何如何不好,當時曆史老師随便舉例提了一個人,就是說的民國雲南的一位狀元爺。這位狀元爺除了顯赫的晚清官場身份外,最令後人稱道的是他編纂了中國曆史上第一份中小學教材,部分詞彙甚至沿用到了後世,算是民初一個了不起的教育家。
“當然是袁嘉谷袁老爺了!”此人的聲音微微有些大,裏面寫字的人擱下筆,寫完了最後一個字,向外望來。
果然是他,張蜀生心裏一喜,沒想到運氣這麽好,遇到了這個隐居昆明的高人了。
“謝謝袁老爺,謝謝袁老爺!”
一名富商打扮的人迅地放下二十多個大洋,告謝一番後,帶着一把寫了字的折扇,高興異常的離去。
這樣的晚清京官,狀元出身,如今隻能靠賣字爲生,張蜀生覺得心裏有些凄涼,時代害人,以袁嘉谷這樣的人,不能說不夠聰明。即便隻是晚清科舉的幸運兒,也不是誰都能當上狀元,而且他爲人恪盡清廉,賣字爲生,晚年更是編纂教材爲任,很令人佩服。
“喲,又有人求字了,讓人家進去。”圍觀的人們見到袁嘉谷老爺又有生意上門,自己又能一睹狀元爺墨寶,便将張蜀生三人讓了進去。
見到來人是個公子打扮,袁嘉谷不苟言笑,然而大家風範十足,淡淡地說道:“請坐!
不知道先生是求字還是求畫!”
張蜀生揮手示意兩名警衛退出去,方才一會兒時間,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直接坐下來問道:“袁老先生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墨寶無價,單求兩聯字,袁老先生開價。”
“墨寶既然無價,就不用定價了。這位先生看着給。”袁嘉谷淡淡地說道。“先生請說字。”
張蜀生站起身,望着窗外,說道:“第一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嗯?”袁嘉谷微微一怔,随後将早已吸夠了濃墨的毛筆拿在手中,八個字,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張蜀生也不回頭看,接着說第二句:“第二聯,教育興國,匹夫有責!”
袁嘉谷微微一愣,剩下的一聯揮毫而就,起身拍掌道:“公子這簡單十六個字,卻是讓人回味深長。這兩聯的墨金袁某就不要了。”
張蜀生回過頭來,鞠躬到底,陳懇無比地說道:“袁先生,在下張蜀生,這次我來昆明其實是專程來拜訪你的。”
“呃?既然貴客遠道而來,又能恰好遇到袁某。那袁某倒是樂意粗茶招待一番,請,我們後院去說!”
關了前門,來到後院,袁嘉谷的住處簡單無比,屋中有個端莊的婦人上了茶。
“這是内人,張公子開門見山地說。”
“袁先生,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昆明是想找一名德才兼備的有識之士做校長。我在會澤開辦了幾所學校,并且有意進一步擴大。而這其中的重點是建立一所現代的高等學校,嗯,簡單地說,就是效仿西方,籌備一所以實用學科爲主的大學。”
“是像清華學校和國立北京大學那樣的學校嗎?”
“對!”
“可是據我所知,當年這兩所學校,都是千辛萬苦才籌建起來的,困難實在太大了,别的不說,光是初期投入的金錢方面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且,相比于興辦實業,投資教育似乎……”
“似乎收效甚微,沒有金錢回報,對,袁先生?”張蜀生呵呵一笑,随即伸手入懷,掏出一張法國東方彙理銀行的彙票,雙手遞給袁嘉谷,說道:
“袁先生,教育興國,匹夫有責。如果所有人都不去做,那麽,教育的事情就隻能無限推遲下去。我想這筆錢作爲前期資金,應該夠籌建一所準大學了。”
袁嘉谷見年輕人的覺悟比自己還高些,有些過意不去,接過那張彙票一看,頓時失聲道:“一百萬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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