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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鑫可是個明白人,這下如果還相信這個姑娘是金澤滔的什麽遠房表妹,那才是麻子進了眼。
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曲市長開門把楊天臨部長讓進屋裏,唯有柳鑫則悄悄地随着金澤滔進了客廳。
一跨進客廳,金澤滔就發現,剛才還淚眼婆娑的橋桑,刹那就笑靥如花,她低聲說:“那頭癞蛤蟆是不是你的領導?”
金澤滔點點頭:“算是領導,組織部長,管着永州全市幹部的任命。”
橋桑咬着嘴唇說:“那他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金澤滔實事求是地說:“如果他是組織部長,對我就重要,如果不是,就是路人的角色。”
橋桑側着臉說:“他既然上門道歉,你就代我打發他走,我想這對你應該很重要吧?”
橋桑雖然不懂政治,但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交換和妥協,讓金澤滔出面接受道歉,也是爲他創造交換的機會,有所得有所失,楊天臨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金澤滔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發,她也開始學會爲别人考慮了,這讓他有些意外。
柳鑫還拿熱毛巾捂着臉,聽到金澤滔和橋桑的對話,越發覺得他這個遠房表妹來頭不小。
趁着金澤滔出去,柳鑫趕緊低聲打聽:“老實交代,你這個表妹到底什麽來頭?”
金澤滔對他倒沒什麽隐瞞,說:“姑娘姓橋。京城人,你腦子裏能想到的第一個姓橋的人。沒錯,就是這個橋家人。”
柳鑫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扭頭看着客廳沙發裏那個隻露着亂蓬蓬頭發的橋桑,又摸了摸火辣辣生疼的臉,突然傻呵呵地笑了。
門外站着面色憔悴的楊天臨,蔣國強站在一丈開外。
楊天臨對開門的主人曲向東點了點頭,一句話沒說就跨了進來,倒是見到竺長貴等一大群浜海黨政領導在這裏出現。有些意外。
他說:“我今天過來,不是跟同志們見面,曲市長,找個地方我先坐一下,等橋小姐心情平靜後,我再跟她道歉。”
楊天臨說得坦然,這個時候遮遮掩掩。反而爲人恥笑,跟橋家小姐道歉,不是什麽醜事,就算丢臉,那也比丢官強。
在場的人們并沒有因此有所輕視,如果不知道橋桑的身份前。人們或許會有想法,但此刻,大家多少也猜測出橋桑的身份。
楊天臨被曲市長迎進書房,人們将他簇擁進門,都自覺地留在書房外。
“請竺書記和曲市長進來一下。”楊天臨點了點頭。又突然轉頭說,“國強也一起進來。”
落在後面的蔣國強面上一喜。随即加快腳步,跟了進去,隻是在經過羅才原時,卻見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而去,竟然都懶得跟他照面,其他人等也似乎對他并不待見。
蔣國強在競争南門常務副市長時,最後惜敗金澤滔,反而便宜了郭長春。
永州市幹部大會上,王如喬被突然解職,蔣國強小人心腸,迎面撞見視而不見,讓王如喬部長心寒不已。
王如喬把他當心腹子侄,蔣國強因爲沒有再前進一步,卻将王如喬視作仇雠,王如喬一怒之下,把這起事宣揚了出去,正應了一句老話,勢利之交,難以經遠。
楊天臨坐下後,沒有客套,劈頭就問:“江局長過來沒有?”
竺長貴和曲向東面面相觑,說:“江局長?哪位江局長?”
楊天臨皺了皺眉頭:“橋小姐是誰陪着過來的?”
曲向東說:“就金澤滔縣長陪着過來,沒有别人。”
“金澤滔一個人陪着過來?他跟橋小姐到底什麽關系?”楊天臨擡起頭來,神色有些凝重。
楊天臨昨晚上在橋桑他們離去後才警醒過來,橋桑和江海的身份隻怕不一般,他匆忙離開西橋,就是爲了求證橋桑他們的真實身份。
橋桑的姓名他無從得知,但江海離開前,特地報了自己的姓名,就是這個舉動,讓楊天臨心悸,他覺得這個衣着樸素,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不會就此罷休。
回去的路上,他倒是通過京城的關系了解過江海到底是何方神聖,但都不得而知,退而求其次,又詢問了幾個背景子弟,都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楊天臨出身小門小戶,他能做到副廳級别,全靠自身努力,領導賞識,對豪門大戶,打心眼裏敬畏。
楊天臨并沒有因此松了口氣,相反,越是沒有任何的确切消息,越是覺得今晚所遇的橋桑兩人,可能不是自己現在身份所能企及的。
楊天臨久在京城部委辦公廳工作,見識和眼界都有,他的懷疑令他如坐針氈,回到永州,他沒有回到住所,而是進了市委大院。
也正巧,他進市委大樓,遇到了匆匆從大樓出來的趙靜書記,趙靜書記看他臉色蒼白,關心地問了一句:“楊部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臉色不太好看呢?”
楊天臨心裏一動,不答反問:“趙書記,最近是不是有個姓江的京城領導來我們永州。”
楊天臨到永州任職,受部裏領導暗示,就是爲趙靜書記保駕護航來的,趙靜書記背景深厚,或許會知道一點消息。
“姓江?”趙靜書記愣了一下,說,“你說是陪着橋家那個丫頭過來的江海?”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楊天臨驚喜道:“對對,就是江海,趙書記認識?”
趙靜書記疑惑道:“你怎麽問起他,是不是你今天遇到過他,楊部長,他的事你還是少打聽,得了,我先出去了,我們家賈勇差點沒給我惹禍,得連夜讓他們離開。”
楊天臨知道賈勇是趙書記公子,這兩天聽說帶着一幫朋友在永州遊玩,若換作往常,出于禮貌,他也得詢問幾句,但此刻,他隻覺得喉嚨發幹:“趙書記,這個江海到底是什麽身份?”
“你是不是沖撞到他了?”趙靜書記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橋桑雖然跟着賈勇他們到永州,但一路上都是江海單獨安排橋桑吃住,趙靜出面招待雲歌飛一行,唯有橋桑和江海沒有出現,對江海,就是趙靜書記都不敢輕拂其意。
“怎麽會呢?剛剛從西橋回來,在通元酒店裏碰到他,就是看這人氣度不凡,想了解一下。”楊天臨矢口否認,他看得出來,趙靜書記對這個江海十分忌憚。
“最好不會,沖撞了橋家人,就是我都沒辦法幫你說話。”趙靜書記警告了他一下,“對了,你提到西橋,正好有件事,你親自重視一下,西橋新華書店書店劉經理的老伴和女兒,在書店裏做了不短時間的臨時工,你跟永州店打聲招呼,盡快解決劉經理家屬的職工身份。”
橋家?竟然會是橋家人!
趙靜書記匆匆離開,隻留下兩腿簌簌發抖的楊天臨,他甚至都沒有聽清趙書記讓他重視什麽事,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三個字:橋家人。
在金澤滔等人心目中,橋家僅是一個遙遠的榮耀,如果再深入了解,或許可以和權勢熏天劃上等号,除此之外,他們并不是十分清楚這背後意味着什麽。
僅僅是權勢熏天嗎?
生于京城長于京城,又在部委工作的楊天臨卻十分清楚,橋家除了權力和财富之外,他們甚至可以左右高層的政治走向,可以決定宏觀經濟決策。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楊天臨除了一條路,盡快獲得橋家小姐的諒解,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再别無出路。
楊天臨第二天一大早趕往西橋,輾轉打聽,最後追到金澤滔的老宅院,才得知金澤滔去了浜海。
至于金家老宅院兩位借宿客人,誰都不知去向,橋桑溜上金澤滔的車子,金家人誰也不知道,至于江海,連金澤滔都不知道他躲哪個角落去了。
能在浜海曲向東家找尋到橋家小姐的下落,已經讓楊天臨喜出望外,至于被她當面謾罵拒絕,楊天臨沒感覺有什麽不對,要是橋桑對他和顔悅色,他才惶惑呢!
楊部長問到金澤滔和橋桑的關系,竺書記和曲向東還真是不好回答。
你說沒關系吧,橋桑都在他家借宿,非通家之好,能有這麽親近嗎?
你說有關系吧,他自己都說了,這個遠房表妹,金澤滔自己還是第一次見面,真真假假,他們都迷糊了。
曲向東字斟句酌道:“金縣長說那姑娘是他表妹,遠房表妹。”
不管真假,反正這話是金澤滔自己介紹說的,算不上他們胡說。
竺書記補充說:“金縣長他還說,這個表妹,連他都是第一回見面。”
楊天臨霍地站了起來:“金澤滔,不,金縣長跟橋家小姐是表兄妹?”
楊部長不能不小心謹慎,橋家竟然在永州有這層關系?
曲向東尴尬地笑笑:“是不是真的表兄妹,我們不清楚,但橋家姑娘在他家借宿,卻是事實,就算不是表兄妹關系,應該也沾親帶故。”
楊部長揮了揮手,不管是怎樣的沾親帶故,能跟橋家搭上關系,就值得他重視,說:“好了,你們先出去一下,橋小姐情緒激動,不要勉強,如果金縣長有空,讓他過來,我跟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