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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滔忍不住笑了:“南良書記難道是第一次接觸農村工作,讓這些失地農民回家務農?虧他想的出來。”
謝淩歎息說:“坐在會議室說說也就罷了,畢竟還沒形成正式處置方案,問題是他還不就此消停,出去上廁所的時候,被打聽消息的工人追問,不知出于什麽用意,直接說要清退這些土地工,這才引起了軒然大波。”
謝淩不明白他什麽用意,金澤滔卻清楚,柯南良這是拿清退“土地工”爲自己樹威,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土地工”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産物,不管這其中是否存在暗箱操作,于情于理,都不能拿這些工人的生存作爲自己晉身的政治砝碼。
而且如果“土地工”這麽容易被你解決,一大早也不會有工人圍堵談判代表的事情發生。
農村工作,隻要不涉及到違法亂紀,現階段,息事甯人就是最好的辦法,強力對抗,最後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基本情況我知道了,和浜海酒業的談判緩幾天再啓動,先保護浜海代表安全離開,其次,你的職責是酒廠談判,現場就讓南良書記處理吧。”金澤滔最後還是決定冷處理,看情形再決定什麽時候重新啓動談判。
等打完這個電話,曲向東已經帶着胡飛燕部長和郭長春副市長進來,後面還跟着帶着黑邊眼鏡,模樣儒雅的羅才原書記。
胡飛燕和郭長春都是金澤滔南門的老同事。羅才原更是他在東源的老書記。
他們三人現在都是浜海市委常委,也是曲向東信任的人。
胡飛燕有金澤滔背景。自是不必說,郭長春任職浜海常務副市長,是當時的永州地委政治平衡的結果,就郭長春本人來說,沒有太明顯的政治傾向。
羅才原和市委組織部王如喬部長有着師生之誼,但不知爲什麽,王如喬調任永州後,跟羅才原的關系就慢慢淡了下來。後期,王如喬部長更看重蔣國強。
金澤滔看到老同事,老領導,心情十分舒暢,和他們分别握手問好,暢叙各自這幾年的情況。
胡飛燕調任浜海任宣傳部長,還是當時金澤滔借助公安大樓倒塌事故。最後和馬速書記達成的政治妥協,郭長春是原南門市政府班子排名最末的副市長。
所以,論起來,金澤滔還是他們兩人的老領導。
唯有羅才原,卻是看着金澤滔從一名财稅所專管員,一步步成長爲今天的西橋縣長。
如今再見面。金澤滔在職務上已經成爲他的領導,要知道,他任東源區委書記時,金澤滔還剛從校門踏入社會。
羅才原感慨說:“金縣長,用一個詞來形容你的過去。那就是一騎絕塵,你讓我感覺歲月不饒人哪。”
金澤滔呵呵笑說:“羅書記。你這話說得我有些飄飄然,真有一騎絕塵的味道。”
大家都哄堂大笑,郭長春湊趣說:“如果用一騎絕塵來形容金縣長的過去,那麽金縣長的未來,就要用驷馬難追來形容了。”
胡飛燕身材瘦弱,站在人群裏,就顯得有點嬌小,她說:“相比較我們這些老馬,金縣長就是一匹小馬駒,現在正是奮馬揚蹄,青雲直上的好年華。”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快把金澤滔吹上了天,金澤滔謙虛說:“馬兒雖快,卻也颠簸啊!”
金澤滔态度謙虛,這話卻一點都不謙虛,颠簸都能跑這麽快,那要不颠簸你還想一飛沖天啊。
橋桑眨巴着眼,突然說:“不知道的,還以你做了多大的官,費了這麽大勁,都快跑成老馬了,才做到縣處級,有什麽稀罕的。”
橋桑雖然數落着金澤滔,眼睛卻直愣愣地瞄向胡飛燕。
胡飛燕長相嬌美,舉止優雅,雖然年過不惑,長得又瘦小,但站在客廳裏,卻有鶴立雞群的出衆氣質,人們議論着金澤滔,但焦點都落在她的身上。
胡飛燕等人都不認識橋桑,但她坐在曲縣長的客廳裏,想必不是什麽尋常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曲向東連忙打圓場說:“姑娘是澤滔的遠房親戚,這兩天正在他家作客,今天來浜海,順便帶她出來散散心。”
金澤滔拍着腦袋,橋桑的小姐脾氣又開始發作了,你要指望橋桑旦夕之間改弦易轍,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在衆目睽睽之下,石破天驚地說出這番話,還是讓金澤滔難堪。
雖然她說的是金澤滔,但大家都清楚,她說話矛頭指的是胡飛燕。
客廳的氣氛頓時冷落下來,胡飛燕被橋桑的灼灼目光注視,尴尬地看向金澤滔。
金澤滔沖橋桑狠狠地瞪了一眼,橋桑兩眼馬上開始冒水汽,金澤滔隻好攤着手向她求饒。
橋桑刷地站了起來,往客廳門外沖去,金澤滔毫不猶豫地跟了出去,出去前,還跟大家拱拱手,無言地表示歉意。
人們都古怪地看着金澤滔兩人打着啞語,直到他們離開,曲向東苦笑說:“大家不要在意,姑娘姓橋,身份特殊,這兩天借宿在澤滔家裏,今天也是無奈帶她一起出門,見諒吧。”
竺長貴吃了一驚:“小姑娘姓橋,京城過來的?”
曲向東凝重地向他點了點頭。
竺長貴不愧長期在領導身邊工作,政治敏感性比大多數人都要高,就金澤滔的性格,能對橋姓姑娘這般委曲求全,姑娘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他連忙說:“等會兒大家不要再議論這事,對姑娘保持适當的尊重吧。”
橋桑沖出客廳後,并沒有奪門而走,而是拐到隔壁的衛生間,金澤滔正要跟着進去,砰地一聲,門卻被狠狠地關上。
幸虧金澤滔反應快,連忙往後疾退一路,門闆堪堪在他的鼻尖前關上,要是慢上半拍,還不被撞扁。
老姨匆匆忙忙從廚房裏趕出來,手裏還握着菜刀,大聲地嚷嚷道:“天塌了,還是樓塌了,出什麽事呢?”
金澤滔擠眉弄眼地指指衛生間,老姨一顫抖,手中的菜刀差點沒掉地上,壓低聲音道:“犯病了?”
金澤滔翻着白眼,老姨扭頭就走,還喃喃自語:“可憐的小滔,出門還帶着個病孩子,可夠折磨人的。”
金澤滔哭笑不得,衛生間的門倏地突然打開,沒等他明白過來,裏面伸出一隻白生生的手,一把将他拽了進去。
老姨轉頭正巧看到這一幕,怎麽看都象是一頭羔羊被叼入虎口。
她渾身一抖,連忙加快腳步,心裏卻盤算着等會金澤滔鼻青臉腫出來,該上什麽藥才好。
橋桑從那袋果脯挑出一顆角酸,塞進嘴時,看着金澤滔說:“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金澤滔點頭,又搖頭,橋桑咬着嘴唇說:“我讨厭那個姓胡的女人,她就是個狐狸精。”
金澤滔忍不住笑了:“你又耍脾氣了,胡部長爲人正直,心地善良,是我接觸過的,難得的德才兼備的女性領導。”
橋桑噘着嘴道:“我不愛聽别的女人誇獎你,門外那個老太太也是。”
金澤滔耐心說:“那是因爲你内心孱弱,當有一天,你内心強大了,你站在她們面前,傲睨一切時,你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你要相信自己,無論是美貌還是智慧,你比大多數女人都要出衆。”
橋桑轉頭站在洗臉盆前,呲牙咧嘴地照着鏡子,說:“你覺得我好看?”
你要是醜八怪,誰願意帶着你招搖過市,還要冒着未知的政治風險,金澤滔腹诽道。
橋桑踮起腳尖,捧起金澤滔的臉,嘴對着他的嘴,從裏面吐出那顆被她泡軟的果脯度到他的嘴裏。
金澤滔愁眉苦臉地銜着它,吞不是,吐不是,橋桑捶打着他的胸口,嬌媚地橫了他一眼:“不許把它吐掉,你嘗嘗它的味道,你就知道我的味道。”
金澤滔暗道,你的味道我早嘗過了,果脯的味道我也嘗過,需要吃這顆沾滿你口水的果脯嗎?
金澤滔隻好閉着眼睛吞下,三兩下就把它咽進肚子,橋桑盯着他急切地追問:“什麽味道?什麽味道?”
金澤滔如實說:“你口水的味道。”
橋桑捶打着他胸口不依不饒一定要他說出味道,金澤滔咂巴着滿嘴的酸味:“酸,就是酸!”
橋桑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說:“酸,看到别的女人說你好,對你好,我就是酸。”
最難消受美人恩,說這話的古人神情一定是沉重的,内心是竊喜的,口氣是驕傲的,實際上是矯情。
我怎麽除了沉重,還是沉重,本以爲象橋桑這樣的金枝玉葉,鍾情于自己,不過是少女懷春,情窦初開,或者是好奇,或者是好感,新鮮感過後,一切都恢複正常。
但現在看來,橋桑對自己是情絲深種,情有獨鍾,橋桑因爲父母早喪,平常缺少關愛,自己适逢其時,不小心撥動了她的少女之心,一時間就惹得她墜了情網,竟難以自拔。
金澤滔心裏長歎,作孽啊。
金澤滔從洗手間出來時,老姨已經靜候在門口,看到金澤滔完好無損,奇怪地問道:“她是文瘋還是武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