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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幹部大會走上主席台開始,王如喬部長一直很郁悶,大會上,被一撸到底不說,連去向都還不明确。
一下子從堂堂永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下崗再就業幹部,對任何領導幹部來說,都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王如喬城府深沉,平時很注重自己的風度和修養,喜怒哀樂,一般不形于色,但現在,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心事重重,怏怏不樂。
就連剛才金澤滔和溫重嶽的碰杯,他都沒有在意,溫重嶽的任免雖然突然,但應該有更重要的崗位等待他擔當,自然春風得意。
金澤滔剛被任命爲西橋縣副書記、代縣長不久,正是少年得志,同樣滿面春風。
他不由得自怨自艾,雖然省委組強部沒有明确宣布他調整的具體崗位,但以陸部長的鸮心蛇舌,自己的前途黯淡無光已經無疑。
在今天老書記楊柳依依,新書記喜氣洋洋的迎送午宴,王如喬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存在,他甚至都有拂袖而去的沖動。
等到旁邊的陳建華副書記磕了磕他的胳膊,他才驚醒過來,猛然回頭,金澤滔端着酒杯,正站在他的身後望着他笑。
金澤滔說:“王部長,從浜海開始,你就是我的老領導,今天同樣是,這杯酒,我敬你。祝你一路春風。一路順風!”
金澤滔沒有說感謝的套話。說了,就顯得虛僞。
金澤滔奮鬥至今,他應該感謝羅才原、丁萬鈞、曲向東、溫重嶽,以及已經去世的老包縣長等,但就是不能感謝王如喬。
浜海如此,到了南門,王如喬更連一絲香火情都不講究。
在金澤滔升常務副市長時,爲了保證蔣國強能上這個位置。王如喬不惜以他堂堂組織部長身份,赤膊上陣,不遺餘力地東奔西走,甚至提出将他挪出南門,爲蔣國強騰位置。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金澤滔和溫重嶽最後鬧得不歡而散,王如喬部長應該負有很大責任。
王如喬心裏悲哀,不知道今天還會有誰能象金澤滔一樣,當面敬他一杯酒,向他道别。
人走茶涼。他人還沒離開,已經渾身冰涼。
從下了主席台被免去組織部長開始。直到現在,全市數百幹部人來人往,如過江之鲫,就是沒有任何人主動向他問好,連打聲招呼都欠奉。
盡管他很不屑這種廉價的同情和安慰,但就是這廉價的同情,他不屑受之,人家也不屑予之。
因爲陸部長的幹預,蔣國強最後一無所獲,反而陳建華副書記推薦的郭長春卻漁翁得利,從南門排名靠後的副市長位置一躍成爲浜海常務副縣長。
之後蔣國強的組織部長就沒有動彈過,王如喬心裏對蔣國強是愧疚的,雖然在政治前途上,他一時間使不上勁,但對蔣國強提出的其他事情,他是有求必應。
但就是這位被他視爲自家子侄,倚爲心腹臂膀的浜海組織部長,剛才卻讓他從頭冷到腳。
在他随着蔡部長他們進宴會大廳時,蔣國強迎頭撞上,他倒是十分主動迎上前來,熱情地跟省委及市委主要領導一一招呼,就算對溫重嶽書記,他都一如既往地恭敬問候。
但對于老領導,老上司王如喬部長,不知是擔心怕因此被小心眼的陸部長惦記,還是怕新書記對他有想法,反正他面對王如喬部長時,就象面對空氣視若不見。
此時此刻的王如喬部長,對金澤滔很平常的一杯敬酒,很簡單的一句問候,卻感觸良多,感慨至深。
跟溫重嶽一樣,他想說幾句應景的感謝和勉勵的話,但話到嘴邊,最後都化爲一聲沉重的歎息。
王如喬部長拍拍金澤滔的肩頭,隻是點了點頭,就坐了回去。
離開王如喬,金澤滔剛才還因爲蔡部長莫名敵意而不快的心情,竟然就好轉了。
記恨一個人很簡單,就比如蔡長壯部長對他隐含敵意,他心中何嘗不是暗暗記恨。
但放下怨恨很難,除了心胸和時間,還要他對自己不再構成威脅,比如王如喬。
他含笑越過陸部長,接過朱小敏遞來的酒杯,走向趙靜書記。
趙靜書記這一回客氣地站了起來,金澤滔說:“歡迎趙書記來我們永州任職,希望有機會,能來我們西橋走走看看,我想,應該能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趙靜書記戴着一副眼鏡,舉止優雅,文質彬彬,更兼長相端莊,打扮得體,甯靜微笑就讓人如坐春風。
趙靜書記抿着嘴說:“謝謝你的歡迎,我和蔡部長都說過,我們從你身上認識了永州,希望,你能給我們永州帶來更多的朝氣和活力,西橋我一定會去的,西橋正式立縣,我還要親自給你們揭牌呢。”
金澤滔剛剛和溫重嶽書記以敬酒代揭幕,了結倆人心裏的遺憾,趙靜書記轉頭就提出親自到西橋揭幕。
這到底是對金澤滔剛才無視她存在的回擊,還是表達對溫重嶽的不滿,金澤滔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這個女人恐怕正如剛才幹部大會上,自己對她的官方評價所理解的,有話直說,有不滿就批評,而且還不留情面,這還是比較正面的解讀。
再深入解讀,她就是一個愛憎分明,精明潑辣的女領導,潑辣的婦女往往跟潑婦劃等号,你若對她有所輕忽,她甚至可以将酒杯扣你頭上。
金澤滔恭敬地端起杯,平視着趙靜書記,在她優雅笑容的眼鏡底下,看不到半點笑意,金澤滔點了點頭,說:“掃榻以待,恭候大駕光臨!”
趙書記擡腕喝酒,當她放下杯子時,一杯酒還滿滿當當,金澤滔沒看出來她喝過酒的明顯痕迹。
女性領導他接觸過幾個,好壞參半,如浜海财稅局的紀檢組長童子欣,很有軍人氣質,原南門副市長胡飛燕,外表孱弱,内心強大。
南門财稅局的原書記葉寶玲,一個嬌生慣養的壞脾氣女人,南門市委原組織部長王燕君,既自尊又自卑,性格古怪的女性領導。
所以,對趙靜這位他接觸過的,最高級别的女性領導的印象,除了她一身奢華的名牌服飾外,實在談不上有多美好。
金澤滔微微一笑,仰頭就喝了杯中的酒,轉身就向陸部長走去,心裏卻再沒有對這位永州未來掌舵人進一步了解的興趣。
陸部長似乎十分樂意看到他先後被兩位領導冷落,隻是他沒有從金澤滔的臉上,看到明顯失落和失意,這讓他有些意外。
陸部長今天沒有喝黃酒,看樣子,屈辰對他關于喝酒要和光同塵的建議,他很愉快地接受了,現在他也不再堅持喝黃酒,他改喝白酒了。
金澤滔跟陸部長兩人都沒說什麽客套話,碰了杯,就幹了酒。
大家都知道陸部長跟金縣長的關系非比尋常,從他一口氣幹掉二兩白酒就看得出來,陸部長對金澤滔确實另眼相看。
陸部長現在沒辦法不對金澤滔另眼相看,他和屈辰的好事還着落在金澤滔身上。
如果好事能成,以他部長之尊,大婚之日,都要對他這位屈辰老師的金澤滔行鞠躬禮。
金澤滔的敬酒速度很快,陸部長之後,金澤滔一個輪着一個敬酒,半圈輪下來,人們還沒有什麽感覺。
等到金澤滔走到最末的劉石偉局長這裏,人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金澤滔竟然一口氣喝下快五瓶本地老燒酒。
莊子齊市長知道金澤滔酒量好,但還是吃了一驚,親自跑到朱小敏那裏查驗真假,回來的時候,忍不住驚歎,還真是有喝酒如水的海量。
浜海酒廠王慕河出事,并沒有影響到浜海老燒在永州人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大衆白酒地位。
等待王慕河的隻有死路一條,但等待浜海老燒的卻是涅槃重生的重新起飛。
敬了一圈已經輪到最後,金澤滔也不急着離開,和劉石偉局長站着多說了兩句。
他說:“劉局長,西橋縣現在白手起家,百廢待舉,西橋什麽都缺,特别是缺人,請劉局長給我們西橋派幾個業務過硬的精兵強将吧。”
金澤滔早早提出要在西橋縣打造信仰高地,目前着眼點放在社會風氣和社會治安的改善,這就需要有一支忠誠可靠,作風過硬的公安幹部隊伍來保障。
所以,他才會伸手向劉局長要人,目前縣公安局框架已經搭起,呂宏偉任局長,這是劉石偉局長親自點将的。
原浜海縣公安局副局長,西橋派出所長,在偵破王慕河案立了大功的趙向紅順利被任命爲公安局政委,也跨進了正科大門。
公安局其他班子成員都還待定,金澤滔把注意打到各縣市公安機關的精兵強将身上。
不管是柳鑫還是柳立海,工作上要他們支持二話沒說,但要從他們手裏挖人,誰的思想都不通,金澤滔不好撕破臉皮要人,隻好曲線向劉石偉求助。
說到這裏,劉石偉指着聯袂而來的柳鑫和柳立海說:“你不就是想把注意打到他們身上嗎?直接跟他們提吧,我來給你當和事佬。”(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