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滔剛才和孫部長唇槍舌劍,沒有雄厚背景,一個基層副區長敢和堂堂副部長堂皇過招嗎?最關鍵的是他年輕,甚至比在座大多數人都要年少。
不管認識不認識,都要重新評估他的潛在能量,再加上金澤滔長相談吐都不俗,成爲餐桌上除孔局長外,最受歡迎的人。
被美女圍擁,是所有男人的共同夢想,金澤滔也不例外。
一個個妝容精緻,打扮得體,吐氣如蘭,舉止優雅的精英女性,捧着殷紅的葡萄美酒夜光杯,千嬌百媚地要和你敬酒幹杯,嬌滴滴地問你好不好嘛。
金澤滔能說不好麽,他端着酒杯,半癡不颠地連連說好,而且是杯到酒盡。
金澤滔喝酒不但有風度,而且态度更是豪爽到底,你拿紅酒來敬,他紅酒奉陪,你拿白酒來敬,他也不落人後,就是你端一瓶黃酒,他也不皺皺眉頭。
其中就有省報的名記者胡央上前敬酒,胡央,省報經濟部副主任,圈内有名的才女,以觀點犀利,筆端鋒利著稱。
胡央的大名,金澤滔已經久聞,看她的文章,老辣辛厲,以爲隻有上了年紀,且閱曆豐富的女人才能寫得出這等文章,初次見面,卻不料是個年青的美貌女子。
金澤滔的驚愕表情,讓胡央十分滿意,這是她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滿足她虛榮心理不多的場景之一。
胡央捂着嘴吃吃地笑:“能教金區長意外,小女子十分的開心。”
胡央正是那個端着一瓶黃酒和金澤滔敬酒的女子,金澤滔聽了她的自我介紹。主動招來服務員開酒。說:“胡記者的大名我已久聞。上一次部裏組織的赴南門市預算外資金綜合改革采訪團名單上有你的大名,但最後沒有看到你成行,十分遺憾。”
胡央歪着腦袋想了一下,說:“嗯,是有這麽一回事,都幾年前的事,那一次,我正好和笑梅姐一起去京城有個采風培訓活動。所以沒有過來。”
金澤滔示意服務員打開酒瓶,說:“笑梅姐和你很熟嗎?”
笑梅姐就是杜建學書記的妻子俞笑梅,省報理論部的記者,和曲向東的夫人卓華君一同供職越海日報社。
胡央接過服務員打開的酒瓶,親自給他滿上,說:“說起來,她還是我的實習帶隊老師呢,那時候,我剛從京大畢業才沒兩年呢,一直跟在笑梅姐身後。”
金澤滔嗯了一聲。心裏卻暗暗吃驚,論起來。她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在報社也就五六年時間,如今不但文名遠播,還做到了經濟部副主任,論起級别,跟自己一樣。
這些都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胡央這樣一個小姑娘,在報社這樣文人成堆,論資排輩甚于官場的環境能脫穎而出,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能有這成就。
沒看到,就連俞笑梅和卓華君這樣的說能力有能力,說背景也有背景的女性記者,至今都還沒有一官半職。
金澤滔重新打量了她一眼,有些欽佩說:“不錯,這一杯酒我敬你!”
“應該是我敬你才對,笑梅姐還向我推薦過你的文章,你所有公開發表的理論文章我都拜讀了,真心欽佩。”胡央開心地笑了,這一回沒有掩嘴,嘴一咧,露出兩隻小虎牙,十分的生動活潑。
金澤滔一楞,笑說:“還以爲你一嘴的犬牙交錯,卻原來是有虎牙坐鎮,難怪文章這麽犀利,文章天下觀,這兩顆牙齒怎麽要遮遮掩掩呢。”
胡央正端着金黃的酒杯要和金澤滔碰杯,聽到這話,下意識地要掩嘴,最終還是沒有掩上,俏臉卻莫名地就嫣紅了。
她有些羞澀,說:“你最近連續刊發的幾篇關于民營經濟的理論文章,我都看了,很受啓發。”
公安大樓倒塌事故後不久,他和王力群、謝淩等人聚會時,受杜子漢的啓發,萌生了撰寫系列關于民營經濟研究文章的念頭。
文章發表後,反應倒是十分熱烈,金澤滔寫這些文章的初衷,政治上的訴求要重于學術上的意義。
目前,關于經濟所有制的争論還十分尖銳,但對私營個體經濟的發展環境卻日漸寬容和鼓勵,再過一年,新一屆中央政府,将會在政治上确立民營經濟的地位,那時,才是民營經濟的春天。
國内很多學術和教育機構,紛紛來電來函要求他參加各類經濟學術活動,現在環境下,還不是大鳴大放時代,這些都被他婉言謝絕。
金澤滔擺了擺手,說:“這都是閉門造車的産物,也隻有研究這個現象的老學究才感興趣,比不上你的文章,雅俗共賞,能引起大多數人的共鳴,繼續努力,希望,看到你更多的經濟時評大作問世。”
胡央瞥了他一眼,彼此雖然都知道對方,但見面還都是第一次,金澤滔輕松随意的談話方式很讓自己很放松。
但第一次見面就随便議論一個女孩的牙齒,還是讓她覺得怪怪的,隻是此刻心裏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絲竊喜。
金澤滔在這樣的場合沒有太多顧忌,說話由心,更沒有顧及對方心裏是怎麽樣的,他還樂呵呵地舉杯和胡央叮咚碰了一下。
金澤滔說者無心,胡央聽着感覺奇怪,坐在他斜對面的單純卻直對他瞪眼睛。
胡央隻幹了一杯,這瓶酒還有大半沒幹呢,單純已經提着滿滿一杯白酒趕過來了,她氣沖沖地咚地将酒杯立在金澤滔面前,正要說話,金澤滔卻眉開眼笑:“我們的大美女單純記者來了,準備與我同歸于盡啊,倒這麽一大滿杯?”
金澤滔這一開口,單純滿肚子的嫉妒和不滿就象烈日下的冰雪一樣消融幹淨。
同是宣傳系統的才女兼美女,兩人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彼此之間都有些了解。
單純現在作爲電視台的新聞一部的副主任,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采訪一線,目前是省委姜明傳書記和方建軍副書記常用的新聞記者,上鏡率和曝光率很高。
金澤滔豪情大發,站了起來,高高舉起酒杯,說:“我們周圍,不缺乏美,也不缺乏智慧,但美與智慧并存的生物并不多,在座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這杯酒,我不敬某人,我敬所有的美貌與智慧并存的人!”
有個廣電局的青年幹部酸酸地說:“金區長這是想用一杯酒就把宣傳系統的美女精英一網打盡啊!”
女性們全都站了起來,大家都嘻嘻哈哈,燕語莺聲地互相碰杯緻意。
坐得近的,全都湧向金澤滔,紛紛要和他這個女人的知音幹杯,這個時候誰不認爲自己就是才貌俱全的女人呢?
敬完這酒酒,金澤滔才傾盡黃酒,分别和胡央、單純碰杯,說:“也不用敬來敬去,都一起幹了吧。”
單純啐了一口:“想得美!”
金澤滔差點失手打落酒杯,這都哪個跟哪個,是一起幹杯好不好,還美貌和智慧并存,小小腦袋不知裝着啥。
胡央白了他了眼,端起酒杯,露出兩顆燦爛的虎牙,說:“剛才一杯酒一網打盡,現在一杯酒就想一箭雙雕啊!”
金澤滔連忙雙手握杯,生怕這手一顫抖,翻落了酒水,這些宣傳口的才女嘴皮子還真是厲害,一箭雙雕?是雙箭單雕好不?
胡央喝完了一瓶黃酒,面不改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單純找白酒還要幹杯,金澤滔衆目睽睽之下,不好攔着。
單純氣呼呼地一邊倒酒,一邊瞄了眼扭着勒得輪廓分明的屁股離去的胡央,低聲道:“狐狸精!”
金澤滔愕然,轉頭看着胡央的背影,單純卻直接擋在他面前:“一個寫文章的扭什麽屁股,不許看!”
金澤滔張着嘴巴都合不攏了,走路不扭屁股,她該扭什麽呢?
金澤滔收回了目光,看着正用心倒酒的單純,一段時間沒見,單純不但處事變得成熟,外形也更成熟,鼓囊囊的胸脯配上天使般的面孔,還真是誘人,以前好象沒有這麽豐滿啊。
金澤滔搖了搖頭,連忙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大約是摻合着喝酒的緣故,今晚竟然難得地有些暈頭。
單純的臉卻漸漸地爬上紅暈,不知是因爲剛才喝得太猛的緣故,還是金澤滔火辣辣的目光。
等倒好了酒,單純主動碰了一下他的杯子,清清柔柔地說:“金區長,謝謝你一路關照,這杯酒,我敬你,預祝你步步高升,早日達成心願!”
喝完這杯酒,晚上的酒宴也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接近尾聲,孫部長默默坐在一側,仿佛被遺忘了似的,除了孔局長偶爾跟他聊上幾句,其他人誰也不敢上去撩撥。
金澤滔身邊一冷落,孫部長就直接提出散席,衆人雖然意猶未盡,但孫部長發話,誰也不敢滞留,都紛紛收拾随身物品準備離開。
金澤滔對孔局長說:“跟孫部長辦完事,我來找你,等會一起上醫院找那位老太太聊聊,我覺得這個新聞做好了,一定是個十分吸引人們關注的節目,而且很有社會意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