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柳鑫抓到王慕河在幹什麽,馬湘如和她失蹤的妹妹在酒廠酒窖出現,對金澤滔來說,就是一個讓人震驚并且意外的好消息。
金澤滔簡單問了幾句話,連夜帶着聯合調查組幾名骨幹,和何悅攜手趕到浜海。
趕到酒廠時,廠區主要出入口都被武警部隊接管,并嚴密警戒,出入人員須出示身份證明,并附有公安部門的臨時出入證。
柳鑫安排相當周密,這個時候,不容他有失,馬湘如的妹妹馬意如意外在酒窖出現,那麽,可以得出一個基本結論,圍繞馬意如失蹤案的一系列惡性案件,可能都會因此水落石出。
柳鑫站在酒廠大門前迎候,公安局副局長呂宏偉陪同,呂副局長跟呂三娃叔侄是同村本家,曾經因爲原海倉縣城關鎮鎮長呂信行的重婚案跟金澤滔有過接觸。
從南門到浜海需車程一個多小時,直到現在,柳鑫的嘴好象就沒合攏過,看到金澤滔夫婦下車,柳鑫老遠就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歡迎兩位領導漏夜莅臨我縣檢查指導工作。”
柳鑫滿面紅光,神采飛揚,一張麻子臉此刻都仿佛變得生動活潑起來。
金澤滔矜持地握着他的手:“柳局長偵破此連環積案,既揚了浜海公安的威名,又解了往日的晦氣,可喜可賀!”
金澤滔說得這麽正式,柳鑫也不敢張狂,說:“說到底。馬意如失蹤案能順利告破,都是得了金組長的指示。在此我謹代表浜海全體公安幹警,深表謝意!”
何悅皺着眉頭說:“你們兩個就别假惺惺了,虛僞得讓人大半夜起雞皮疙瘩。”
金澤滔和柳鑫相視大笑,情狀歡欣,柳鑫簡單彙報了情況,原來,下午從南門回來後,柳鑫決定連夜查封酒廠歌舞廳。到酒廠後,他也沒有預先通知王慕河。
現在手握聯合調查組的尚方寶劍,柳鑫不怵王慕河能拿他怎樣。
再說,明天調查組就将進駐酒廠,也不擔心王慕河能出什麽妖蛾子,查封酒廠内部歌舞廳,權當檢查組進駐前的下馬威。
柳鑫以例行安全檢查爲由。進入酒窖歌舞廳,跟陳喜貴交代的一樣,酒廠歌舞廳果然裝修豪華。
當晚酒廠歌舞廳并沒有安排活動,酒廠保安也沒有驚動廠部領導,柳鑫指揮幹警以消防存在隐患爲由,貼了封條。就準備離開時。
歌舞廳建在酒窖,除了隐蔽,還因爲這裏的溶洞環境回音條件好,柳鑫正準備收隊,突然聽到酒窖隐約傳來歌聲。
多年養成懷疑一切的良好習慣。讓柳鑫将跨出大門的前腳又縮了回去,歌舞廳今晚明明沒有安排活動。酒窖裏怎麽會有歌聲傳出。
如果不是因爲他這臨時起念,可能這件案子就石沉大海,成爲浜海永久的懸案。
如果不是酒廠保安帶路,要想在曲折蜿蜒的酒窖找到歌聲的源頭,怕要費一番工夫。
柳鑫在保安的帶領下,尋尋覓覓了一段不短的路,才在一處獨立的依附山壁的一間房間找到聲音來源。
柳鑫打開房門時,就看到一幅這樣的景象,兩個光溜溜的女人互相擁抱着,一邊蠕動着,一邊唱着歌。
其中一個女人脖頸上還套着一副皮鏈子,套皮鏈子的另一端揣在房間裏的一個男人手裏。
這個男人就是一貫風度翩翩的王慕河,此時卻光着下身,咬牙切齒地撸着胯間的醜物。
柳鑫等人推門進來時,王慕河一聲狂吼,一股腥臊噴湧而出,柳鑫随手扔出手中的警棍,王慕河當場應聲倒地。
警棍打在王慕河的胯間,落在沙發上,慢慢地滾在地上,發着清脆的咣當聲音,上面還沾着星星點點的紅白穢物。
經仔細辯認,柳鑫才發現,這兩個女人正是馬湘如和他失蹤的妹妹馬意如,被王慕河當狗牽着的正是馬意如。
打給金澤滔的電話,就是在不久以後從這間房裏撥出去的。
柳鑫說得眉飛色舞,何悅厭惡地擺擺手:“打住,打住,别把惡心當開心,嫌犯在哪,馬上隔離審查,敗類,蛀蟲!”
明知道何悅嘴裏的敗類指的是王慕河,柳鑫還是禁不住老臉漲紅,連忙斂色屏氣道:“正就地組織突擊審訊,向紅副局長牽頭。”
何悅回頭說:“張主任,請你馬上帶人介入談話,務必不能讓嫌犯喘過氣來,柳鑫局長,雖然你說得很猥瑣,不過時機抓得很好,正可以一鼓作氣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線。”
柳鑫眉開眼笑說:“何書記說的對,王慕河到現在還神情恍惚,他一向注重外表,是個既自卑又自尊的家夥,他現在哪還有什麽心理防線,都快潰不成軍了。”
何悅冷冷地看了柳鑫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自吹自擂,在呂宏偉副局長帶領下,徑自帶着張山等人先進了廠區。
等他們走遠了,柳鑫才拍着胸口說:“澤滔,不是我說,你家媳婦越來越有領導氣勢,我見了都心驚肉跳。”
金澤滔橫了他一眼說:“柳局長,何書記面前,我都規規矩矩,你就敢口無遮攔?”
柳鑫不屑說:“拉倒吧,你規規矩矩?仨孩子石頭縫裏冒出的?”
金澤滔沒有再跟他胡扯,說:“現在情況怎樣?”
說起案情,柳鑫說:“可以初步肯定,馬湘如的兒子綁架案,以及王宗數的失蹤,都跟王慕河脫不了幹系,現在幹警正在全面搜查酒窖,正如你所說,酒窖現在成了王慕河藏污納垢的場所。”
說到這裏,柳鑫又得意洋洋說:“不是我吹,我飛出警棍是有用意的,鐵棍打**,傷的不是他的**,而是他的精神和尊嚴,現在他能擡得起頭來才怪!我還特地将将我們局預審第一高手趙向紅從西橋召回,相信不久,就有會喜訊傳來。”
浜海圍繞馬意如失蹤的一系列惡性案件,這些年對金澤滔柳鑫兩人來說,都是一件心事,如今有望全面告破,心情都十分舒暢。
對柳鑫來說,其意義更在于通過偵破此案,重新找回昔日的信心和雄心,閑談了幾句,金澤滔突然轉身就走:“走,走,進去看看,呆大門口喝西北風啊?”
柳鑫拉着他的手說:“等等,剛剛跟曲縣長彙報,他說馬上趕過來。”
說到曹操曹操到,柳鑫謝意剛落,曲向東的車子就駛近大門,曲向東從車裏下來,先是打量了一下金澤滔,然後,慢慢地笑了。
跟數年前金澤滔第一次見到的曲向東相比,現在曲縣長更顯平易近人,也更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氣度。
金澤滔首先迎了上去,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曲向東的手,說:“領導,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曲向東最早從溫重嶽那裏得悉,浜海酒廠及王慕河有嚴重的經濟問題,市裏成立聯合調查組,近日将對浜海酒廠發起全面調查,希望他放下包袱,積極配合。
浜海酒廠每況愈下,效益年年遞減,今年更可能出現曆史性的虧損,這是國有企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普遍問題。
酒廠也多次向縣裏求援,希望縣裏能适當傾斜,出台扶持政策,實現扭虧爲盈。
萬沒料到,事情還沒有過夜,柳鑫就打電話向他彙報,王慕河不僅存在嚴重的侵吞國有資産等經濟問題,更存在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爲。
縣公安局在例行檢查時,在酒廠酒窖,發現了被王慕河非法拘禁長達數年的馬意如。
馬意如還是昔日金錢湖紅鞋子案的受害者,王慕河更有可能是浜海一系列惡性舊案的幕後黑手,包括他和金澤滔那一次街頭遇襲。
曲向東心情十分沉重,雖然浜海酒廠的管理權不在浜海,但日常監管已經下劃到浜海,王慕河的職務任免更是由浜海提名,永州備案。
浜海酒廠的敗落和王慕河的違法犯罪,浜海市委市政府難辭其咎,曲向東作爲一縣之長,更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此刻,跟溫重嶽和莊子齊等領導态度一樣,事到如今,曲向東也隻能破釜沉舟,積極配合市委聯合調查組,把這個蓋子揭開。
一旦查實浜海酒廠在海西的股份公司,是和王慕河幕後操縱的個人企業合夥,那麽這将又是一起驚天動地侵吞國資大案。
更何況王慕河此時還是系列重大刑事積案的第一嫌犯,這樣的案子要是還捂蓋子那純粹是老壽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曲向東也伸出雙手,熱情洋溢地說:“金區長,現在你可是市委欽差大臣,全面負責聯合調查組工作,我就一句話,要人給人,要物給物,全力配合,絕不懈怠!”
曲向東旗幟鮮明的表态,讓金澤滔十分欽佩:“謝謝領導的理解和支持,浜海酒廠因曆史和體制原因,一直處于半失管狀态,出現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關鍵不是追究責任,而是發現問題,糾正問題。”
幾人還在寒暄,趙向紅率着一隊幹警,急急忙忙從廠區小跑着出來,臉上難掩喜色,柳鑫顧不上和曲向東說話,急忙問:“審出來了?”
趙向紅重重地點了點頭,哈哈笑說:“出來了,出來了,所有這些惡性案件,幕後都是王慕河一手策劃指使的,現在終于大白于天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