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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香此刻才回過神來,使勁地擰着李明堂的胳膊說:“痛不痛,痛不痛?”
擰胳膊仿佛是每一個女人的天賦技能,李明堂臉都痛白了,但堂堂刑偵大隊副大隊長,他不能當衆喊痛,更不能淌眼淚啊,隻好小聲地讨饒:“痛,痛死了,都痛到心裏頭去了!”
尹小香兀自不信:“你個小無賴,打東源開始,就沒見你實誠過,不行,你來擰一下我。”
尹小香當副所長的時候,李明堂剛剛進通元酒店當門童,之前,他就是東源街頭一小混混。
在尹小香面前,李明堂從來沒有擡起頭來過,就連剛才她搶着向金區長彙報本該他彙報的案情,他都不敢吭聲。
李明堂心裏悲哀,你擰我咬咬牙就頂過去了,讓我擰你,我找死啊。
金澤滔制止了尹小香的胡鬧,說:“不用擰來擰去了,你沒有出現幻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南門财稅局代局長,趕緊回去履行你的職責。”
尹小香大聲尖叫:“我當局長,我當局長了?”
李明堂連忙退避一邊,這個女人,開心或不開心,都會象隻憤怒的母雞,老公不在身邊,内分泌失調,性格都變得乖張起來。
金澤滔囑咐說:“通知柳局長,盡快将涉案疑犯帶回,另外,對陳喜貴的審訊。不能僅僅着眼于稅案。要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設法從他身上多挖掘漏罪漏案漏犯,爲了保命,應該能從他身上取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李明堂興奮得直打擺,陳喜貴的案子柳局長親自追索,沒他什麽事,但金澤滔的建議,從側面給了他一個方向。
陳喜貴可不是一般人。在南門,他是個名人,和方方面面的關系都能搭上一點,如果能從他身上挖掘到有用線索,就夠自己受用的。
李明堂滿懷希望而去,卻也将陳喜貴推進水深火熱之中。
李明堂離開了,尹小香還陷入升官當局長的喜悅中不能自拔,抓着金澤滔的手就往自己胳膊湊,說:“你擰擰,我感覺一下真實不真實。”
金澤滔哭笑不得說:“小香局長。你再癡狂下去,我建議另選賢能了。”
尹小香趕緊說:“别。金區長,你不知道,我現在跟老何頭鬧得都快刺刀見紅了,局裏面現在亂作一團,大家還都指望我主持正義,這個時候,我要不出面收拾山河,沒人信服你啊,以後誰還聽我的。”
金澤滔忍不住笑了,到了現在,尹小香還是奔着和老何局長一較長短的心思,她難道就沒好好琢磨怎樣在這條路走得更遠,飛得更高。
尹小香心思單純,工作上很少摻雜私心雜念,能走到今天,可以說,都是金澤滔一路推着她動。
她忘形尖叫,是完全出于最終戰勝老何局長的歡呼,但至少,她對仕途的進步,比以前更有認識,也更爲迫切,這就是進步,假以時日,誰料得到她能走多遠。
金澤滔沒有理會尹小香,他到總台打電話聯系組織部長丁萬鈞,将溫重嶽書記的意見跟他傳達了。
尹小香無聊地翻看着金澤滔随手扔在總台上的接待方案,還念念有詞說:“應道強司長,原來剛才紮着金箍圈,中間地中海的那個人就是司長啊,不怎麽樣麽,長得還挺頑強的,難怪叫應道強。”
金澤滔差點給嗆着,連忙挂了電話,說:“姑奶奶,你就别大聲嚷嚷,這要别人聽見,都不知道會有什麽想法。”
尹小香不屑道:“金區長,你官越大,膽越小,總書記的名字都可以喊,一個司長的名字這麽講究?”
金澤滔威脅道:“你喊來聽聽!”
尹小香大聲嚷道:“應道強,應道強,我還怕他能吃了我?!”
金澤滔拔腳就走,這地方可是公共場合,沒看到後台幾個負責接待的服務員都低頭吃吃發笑,她要丢臉,我還要這張老臉。
臨走前,他回頭說了一句:“你真強!”目光下意識地掃了她兩腿一眼。
尹小香對這種目光敏感得很,夾了夾腿,嘴裏還在念叨:“應道強,應道……強,啊,啊,我要殺了你!”
也不知道她是要殺了金澤滔呢,還是應道強,隻留下笑成一團的總台服務員。
尹小香一張俏臉跟塗了胭脂似的,夾着兩腿在服務員的暧昧笑聲中落荒而逃。
那邊杜建學不解地跟着溫重嶽上樓,在後面喋喋不休,說什麽金澤滔建議停止老何局長職務,讓尹小香暫時負責全面,其實就是他一直縱容和算計的結果,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
看着杜建學激動得略微發黑的臉,溫重嶽知道他的肝不好,情緒不宜波動。
杜建學和曲向東都是他一直信任,并視之爲股肱心腹的朋友兼下屬,實不不忍大聲喝斥。
他長籲了口氣,平息一下心情,盡量放緩語氣說:“建學,澤滔他剛才建議老何局長停職檢查,并讓尹小香同志負責目前财稅工作,實在是爲你這個書記兼市長消災解難,讓老何同志再擔任局長,建學,事到如今,你将如何向組織解釋?”
杜建學臉色一灰,正待解釋,溫重嶽誠懇說:“建學,你對澤滔的成見源自于我,但自始至終,你可見到或聽到我們彼此間有任何的龃龉?沒有吧,我們不是市井流氓,一言不合,就必須破口大罵,甚至大打出手。”
不等杜建學說話,他說:“就比如說這次專用發票危機,如果不是尹小香緊盯不放,金澤滔果斷處置,這事能有這麽圓滿結局?建學,如果他真對你有什麽想法,隻要置之不理,過個一年半載,再來揭這個盅,屆時,你将如何自處?”
說起事情發端,還是始于他的默許,當時老何局長提議降低一般納稅人門檻,到現在,還一直萦繞在耳,曆曆在目。
老何局長理正詞切地說,南門經濟結構單一,工業經濟薄弱,金市長的新經濟發展戰略根深蒂固,如果要在這上面取得突破,南門硬條件先天不足,但可以從軟環境上下功夫。
優化投資環境,降低一般納稅人審批條件,低标準發放增值稅專用發票,以此來招徕吸引企業來南門落戶,這才是真正的向服務要效益,向管理要投資的。
杜建學深以爲然,拍闆同意了老何局長的建議。
但從現在來看,這就是一個政策陷阱,憑制度軟化吸引來的企業能有什麽生命力。
相反,這樣做,既擾亂了正常的經濟秩序,還等于給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繩索,不知什麽時候,這個繩子一緊,自己也就跟着遭殃。
杜建學不但不笨,相反還是個心思靈動之輩,溫重嶽一提醒,他将事情的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直驚得他汗涔涔地不敢擡頭。
溫重嶽語重心長說:“如果你對金澤滔的成見是因爲我造成的,那麽,我希望你盡快調整狀态,同志之間,沒有那麽多的恩怨,不要總把人往壞處想,我看他對這件事的處理,對你還是很見情義的。”
杜建學讷讷不敢辯,金澤滔真有那麽情義嗎?杜建學努力想說服自己,但無論怎樣,他都點不下這個頭。
溫重嶽最後說:“看得出來,尹小香這個女同志心直口快,富有正義感,是個業務型幹部,有她給你當家,至少你不用擔心後院起火,我看她就挺合适,等這件事情平息後,就正式任命了吧。”
杜建學隻好點頭,如果陳喜貴這個案子最後查實爲全國第一稅案,作爲最先發現問題,并積極提供線索的尹小香,一個财稅局長的職位都不足以酬其功。
對杜建學很見情義的金澤滔,此時卻被惱羞成怒的尹小香堵在樓梯口給咆哮了好久,一口一聲下流,一口一句無恥,讓金澤滔都差點無地自容。
直到尹小香口說幹了,金澤滔才說:“小香同志,說話要有根據,你這是污蔑領導知道不?你自己非要逞能,現在鬧笑話了,又來怪我。”
尹小香憤憤不平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難怪那天我進牌室的時候,你們的表情都那麽古怪,原來那時候就在議論這個應什麽強。”
金澤滔忍笑說:“你剛才挺理直氣壯的,說什麽總書記的名字也是用來喊的,難道應什麽強的名字就成禁忌了?”
尹小香撲地掩嘴笑了:“算了,算你有理,你不流無恥,你上流有恥好吧。”
金澤滔悶悶說:“我一直攔着你不讓你說,是你自己非要喊,好心當驢肝肺!”
尹小香不高興了:“你雖然說話不下流,可你剛才那目光很猥瑣,哼,誰知道你當時心裏想什麽龌龊事。”
金澤滔給窘得老臉通紅,剛才目光掃向尹小香的兩腿瞬間,他腦子裏确實閃過少兒不易的畫面。
尹小香見他面色難堪,忸怩道:“算了,不怪你了。”
說罷,又恨恨地說:“要怪就怪那個應什麽強,什麽名字不好取,害得我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