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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香還振振有詞:“明明兩位領導通奸嘛。”
金澤滔連忙說:“這叫私通,不叫通奸?”
尹小香橫了他一眼,說:“金區長,我看你的語文書讀得不好,私通就不是通奸了?”
金澤滔支吾着說不出話來,擡頭問謝淩說:“是一樣的意思嗎?”
永州方言,通奸和私通都有私下串通的意思,按書面語,私通跟通奸一樣的意思。
謝淩兩邊都不敢得罪,隻好含糊其詞說:“都一樣,都是私下串通的意思。”
金澤滔也糊塗了,連忙轉移話題說:“五金作坊和陳喜貴的皮鞋廠,立即提請求公安局經偵大隊介入,一定要查清專用發票的流向。”
面紅耳赤的鄭昌貴悶悶地表示不跟了,金澤滔撒開牌,又是一副順子,他說:“套用小尹局長一句話,這叫後發制人!”
粗犷神經的尹小香這時候大概意識到說錯了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莊市長和鄭書記還不能跟她計較,不但輸了牌,還被尹小香冠以莫須有的通奸罪名,老臉窘得通紅。
尹小香接了任務,扔了牌,起身就要離開,剛站起,又坐落回去,鄭昌良沒好氣地說:“怎麽又不走了?”
尹小香卻審慎地看着鄭昌良說:“都周末了,公安也要休息,再說,我相信兩位領導應該不會跟犯罪分子通奸,不對,是串通一起的,就不急一時。”
這話說的,讓莊市長兩位領導一陣氣苦,但幾次和她相處,知道她說話就這脾氣,你兇她也沒用。
莊市長不好發脾氣。隻好插話說起了公事:“金區長,如果事态嚴重,還是要早部署,早防範,不能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才出手。”
金澤滔點了點頭,說:“我會找時間和杜建學書記彙報。老何局長我自己去說,一般納稅人不能随意審批,增值稅發票購領門檻降低,會帶來很多隐患,關鍵還是要在源頭上把好關。”
尹小香滿腹牢騷:“我天天跑去跟你告狀,還常常挨訓。說我搞不團結,不尊重領導,現在出事了,你倒說得頭頭是道。”
金澤滔直接将她的話當作耳邊風。
此後,金澤滔發現,隻要打牌的時候,不停地找尹小香說話。她不能一心兩用,就能有效地遏制她大開大阖的打牌作風。
漸漸地金澤滔和尹小香這對搭檔後來居上,打得兩位領導屁滾尿流,落花流水,到晚飯的時候,兩位領導前額都沒有紮白紙條的空隙,都貼到臉頰上了。
害得兩位領導吃飯的時候還得一手撩白條,一手進餐,鄭書記懇求先卸了裝再進食。金澤滔斷然拒絕。還義正詞嚴地說:“這是莊市長親自作的規定,怎麽能朝令夕改,沒有誠信嘛。”
莊市長大怒,又作了一個新規定,打牌時候不能說與牌無關的話題。
這也難不倒金澤滔。他就專找和打牌有關的話題,從撲克的曆史起源,一直說到世界上有多少種玩牌方法,聽得尹小香如癡如醉,最後也打得莊子齊和鄭昌良兩位領導欲仙欲死。
兩個星期之後,剛過了國慶,民政部應司長親自帶隊,率領民政、海洋及軍方有關專家,在西州彙聚後,浩浩蕩蕩奔赴永州,金澤滔陪同永州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到道口迎接。
應司長準備一次性走完西橋設縣實地勘測程序,這對金澤滔來說,是個福音。
溫重嶽書記和莊子齊市長正湊着頭說話,溫重嶽鐵面難得地流露出一絲笑容。
金澤滔則低頭跟杜建學書記彙報南門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違法案件偵查情況。
杜建學書記臉色有些難看,說:“沒想到金額會如此巨大,性質會這麽惡劣,小小一家年産值三十萬的五金小作坊,誰允許他自行購領發票的?”
金澤滔隻跟他彙報了小五金作坊的發票違法情況,沒有跟他提起陳喜貴情況。
陳喜貴在永州算是個小有名氣的能人,幾經沉浮,近年來跟會州幾家大皮商關系密切,南門輕紡市場又不缺銷路,他的皮鞋廠産供銷均有保障,雖然發不了大财,但一年掙個三五十萬,日子還是相當滋潤。
按說,象他這樣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做人做事應該都有自己底線,一般不會觸犯增值稅專用發票的高壓線,但他帶着兩本發票失蹤這麽多天,又不能不讓人生疑。
按陳喜貴的實際情況,隻能領用一本專用發票,而且,根據增值稅發票管理條例規定,增值稅發票不能帶離規定地域,這些,陳喜貴不可能不清楚。
柳立海親自率隊,遠赴嶺南,到現在連陳喜貴的影子都沒找到。
金澤滔慚愧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痛心,尹小香副局長多次向我反應情況,都怪我沒有引起高度重視,隻是責令老何局長加強源頭控管,在具體抓落實上沒有進一步緊咬不放。”
杜建學心頭惱火,我很痛心?你痛心個屁,尹小香這個女人就象吃了火藥似的,三天兩頭反應情況,書面材料送了一份又一份,哪份報告上你沒有簽署意見。
現在真出了問題,你們都成了有先見之明的有功之臣,我這個書記兼市長,反被斥成對反應的情況麻木不仁,用人失察,輕重失宜,舉措失當。
南門降低一般納稅人審批标準,增值稅專用發票購領及使用混亂,從現在已經暴露出的問題看,虛開增值稅發票現象嚴重,引起了永州市委領導的高度重視。
案情已經上報至省稅務局,增值稅發票使用一年來,從中央到地方都十分關注新稅制運行情況,這件案子就十分具有典型性。
如果杜建學知道,金澤滔盯上可能虛開金額更大,流失稅款更多的陳喜貴,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應司長一行乘着專程上西州迎接的專車緩緩駛過道口,金澤滔先迎了上去,應司長先和金澤滔握手說:“金區長,今天,我們應邀而來,也是應約而來,菊花蟹肥秋意濃,現在正是季節,沒有失信吧?”
金澤滔哈哈大笑:“應司長真是個雅人,雅人自然也是信人,歡迎應司長莅臨我們永州考察指導工作,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永州領導。”
金澤滔介紹說:“永州市委溫重嶽溫書記,永州市政府莊子齊莊市長,兩位都是我的師長,對西橋設縣工作寄予厚望,也對應司長所率領的專家組寄予厚望。”
應司長先是環視了一周,最後才将目光聚于溫重嶽臉上,溫重嶽搶身上前,伸手說:“應司長,我代表永州市委市政府,歡迎你和專家組的到來,希望你們在永州工作愉快,當然,生活更加愉快。”
這兩年,永州上下都忙于行政區劃調整,永州撤地建市,濱海撤縣建市,西橋設縣,都集中在一起,按理說,溫重嶽應該跟直接分管區劃的應司長應該比較熟悉,但兩人彼此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今天都是初次見面。
莊子齊看到應司長,就忍不住咧着嘴大笑,莊市長說:“應司長,我們全市上下都盼望着你的到來,永州成功建市,全都仰賴應司長一路關照,如今,西橋設縣,還需要應司長助一臂之力。”
莊子齊邊說,邊笑得合不攏嘴,而且這種誇張的笑容絕不作假,這是發自内心的真誠笑容。
莊子齊的熱情感染了應司長,他謙虛地說:“莊市長,十分感謝你的熱忱接待,永州是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城市,西橋我相信也會是塊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一方熱土。”
莊市長笑得開心,站在他身後等待應司長接見的鄭昌良書記,更是早早就張着嘴無聲地歡笑,看到應道強司長的真人,沒有理由不樂。
一行人在道口寒暄片刻,就分别上了各自的專車,向下榻賓館駛去。
現在城市道口,道路寬敞整潔,行道樹成蔭,兩側建築鱗次栉比,頗具城市氣象。
到了賓館下了車,應司長就對永州的城市面貌贊不絕口,溫重嶽書記還未來得及謙虛,杜建學書記就接上了話:“永州撤地建市後,溫書記就緊抓機遇,提出建設新永州,打造大永州的工作思路,着力在城市化上下大功夫,現在已經初見成效,說到底,這一切都歸功于應司長的支持,才使我們永州有了進一步發展的平台。”
應司長捋着他的劉海,小心地将垂下的頭發往上面挑,說:“撤地建市後,永州上下能搶抓機遇,推進城市化建設,但說到底,城市功能的健全,還是爲城市聚居人口服務,竺副部長的聚居理論高屋建瓴,對城市功能規劃及環境生态都有很強的指導作用,作爲城市的管理者,有空不妨揣摩揣摩。”
應司長現在正式就任區劃司長,是名符其實的全國區劃工作領頭羊。
看起來,應司長對領導的尊重已經從**上升到精神層面,現在他都開始研究竺部長的學術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