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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金澤滔才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王主任隻是隐晦地讓他給何悅送寒衣,按金澤滔的理解,尚副總理就是表達一下關心和關注的态度,哪有什麽具體指示。
範家院子裏,範主席關心的是尚副總理的态度,做首長的,點頭和搖頭就行了,誰會琢磨怎麽辦案。
但顯然,何主任跟範主席不同,他不關注領導的态度,領導的态度已經夠他壓力了,他隻希望首長有具體的指示,他就是想找到突破口,好早一天把這該死的案子給辦了。
尚副總理沒有具體意見,但金澤滔剛才在房間裏安慰淩衛國的話,也并非無的放矢,盧家仁案子進行到現在,已經陷入死胡同。
如果按現在線索查下去,最後,盧家仁将有過而無罪,這對辦案組人員,特别是對淩部長和何主任來說,輕則一個辦事不力的評語,就能讓你一輩子坐蠟,重則被盧家秋後算賬,後果難料。
關于如何打破盧家仁案的僵局,金澤滔自有腹案,當初還是他最早建議淩衛國從查稅入手,才将盧陽拿下,淩衛國對此有信心。
何悅自下了樓,就一直挽着丈夫胳膊不松手,何悅是個很獨特的女人,聽其言,玉軟花柔,一個柔弱女子,觀其行,娟好靜秀,一個恬淡性子。
在她薔薇般的外表下面,卻藏着猛虎之心,何悅少年有大志。性情跟何軍一樣。剛強倔勇。向不服輸,做事有股不達目标誓不罷休的勁頭。
年紀輕輕,在中紀委牽頭的辦案組裏,她以一個基層紀檢女幹部的身份,卻牽頭負責其中一個小組,可見她的能力和性格已經得到組織上的認可和信任。
從性格上來說,何悅和金澤滔的結合屬強強相配,性格上不能互補。并非良配,但就是奇怪,兩人在一起,卻格外的和諧,相戀至今,尚未絆過嘴,紅過臉。
這或許跟他們離多聚少有關,兩人厮守最多的竟是何悅待産的幾個月時間,一起的時間少了,親熱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去做額外的事。
何悅不服輸,也不服人。卻獨獨服她這個不被她同事看好的金市長,經她手查處的幾個大案,多是受了他的提示和啓發,總覺得最大的難題,到了金澤滔的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何悅一直認爲,金澤滔如果從事紀檢監察工作,成就不會比自己低,他辦法多不說,察顔觀色,即小見大,更是他人所不具備的素質。
焦慮現在成了辦案組的普遍情緒,何悅作爲小組組長,外表沉靜,内心一樣的彷徨焦急,但看着身邊神采飛揚的丈夫,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不翼而飛。
淩衛國心裏清楚,尚副總理有指示,也對打開辦案組當前的僵局于事無補,盧家仁的案子,即使在公安部和中紀委高層,仍存在分歧。
但到了現在,氣可鼓不可洩,淩衛國隻希望,金澤滔能借着尚副總理的大旗,給辦案組把把脈,出出主意,至不濟,給大家鼓鼓勁加加油,那也聊勝于無,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金澤滔愣神後,張望着四周,有些爲難說:“何主任,這個場合,傳達首長的指示,似乎不太妥當吧。”
賓館大廳,人來人往,魚龍混雜,盧家仁案的查處目前還在保密中,剛才出來時,他還特地交待,公開場合,嚴禁議論案件,何主任拍拍腦門,尴尬說:“真是忙昏了頭,走走,我們先找地方吃飯。”
淩衛國拉着金澤滔先出了賓館的大門,說:“我領你找個好去處,剛剛開張不久,保管沒去過。”
淩衛國所說的好去處離賓館不過十分鍾的車距,等下了車,金澤滔望着眼前這幢酷似故宮太和殿的居中扁額,字雖不顯眼,但有射燈照映,藍底金字的通元酒店四個字還是清晰可辨。
他忍不住笑了:“淩部長,這就是你說的好去處,我還以爲是什麽稀罕去處呢。”
何悅倒是挺稀奇的,小聲地問:“通元什麽時候都開到京城了?”
何悅從不關心家裏生意場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她上過幾回通元,婚禮也是在通元酒店舉行的,她都不一定記得住通元酒店還是金家的産業。
淩衛國洋洋得意說:“就是因爲你熟悉,但偏偏沒來過,那才稀罕。”
金澤滔點頭說:“這倒也是。”
通元京城分店他還是頭一回來,從外觀看,這跟皇宮裏的金銮殿有些相似,但也不盡是仿照太和殿的形制建造。
這裏原本是京城一家國營棉紡廠房,因廠區搬離主城區,通元酒店拆巨資買下,也幸好現在離首長南巡講話不久,國有資産買賣不象前幾年卡得這麽緊。
原來計劃準備翻倒重建,主廠房長百米,寬四十米,高約三十米,金澤滔看過照片和圖紙後,覺得這座四層主廠房經過修繕後,就是現成的太和殿,沒有必要推倒,拆除其他廠房即可。
從收購廠房到立項,前後經過半年多的奔波,才算辦下了手續,這還是林文铮從旁協調,京城分公司全力以赴才算功德圓滿。
等真正提上日程,才發現,按照金澤滔的要求,工程預算不比推倒重來省多少。
金澤滔最後一錘定音:“将一座破廠房改成皇宮,那才叫化腐朽爲神奇,酒店的本質就是化腐成奇,點石成金,求的就是這個效果。”
如今,走在大殿前面仿漢白玉三層台階,卻讓人陡然産生朝觐皇帝陛下的新奇和神秘,越過台階後,大殿前有開闊的平台,跟故宮太和殿前的丹陛一樣,上面陳設日晷、嘉量、銅龜、銅鶴、銅鼎等物。
開闊地周圍環以欄杆,欄杆下也安有排水用的石雕龍頭,兩側都辟有車道,不想安步當車的人可以乘車直上殿門。
大殿門口,左右有兩列宮裝女侍,迎接着四方來客,有武士充當門童,招呼着老小食客。
進門的時候,有人提醒,小心門檻,進了大門,撲入眼簾的就是美侖美奂的全仿髹金漆雲龍紋寶座,後方擺設着七扇雕有雲龍紋的髹金漆大屏風。
椅圈上共有十三條金龍纏繞,其中最大的一條正龍昂首立于椅背的中央,椅面之下是一個須彌底座,在束腰的地方透雕雙龍戲珠,滿髹金漆。
周圍的擺設也是完全按照故宮原件全比例仿造,有象征太平有象的象馱寶瓶,象征君主賢明、群賢畢至的甪端,象征延年益壽的仙鶴,以及焚香用的香爐、香筒。
寶座上方的蟠龍銜珠藻井,也統統罩以金漆,更顯出金銮殿的華貴氣氛,風落魚正亭亭玉立在寶座前面,對着邁入大殿的金澤滔等人微笑恭候。
酒店大堂大約占了三個開間,雖然不是十分開闊,但勝在屋深而層高,裏面裝飾更是金碧輝煌,金磚鋪地,鬥拱密布,接榫鎏金,拱柱彩繪,門窗嵌花,細節處,做得十分到位。
很多第一次進酒店的來客,總要擡頭打量仔細,這也是酒店最下功夫的地方,是酒店的門臉,自然花了重金。
風落魚記憶不差,曾在西州店見過淩衛國一面,第一個迎上淩衛國:“淩部長,歡迎光臨通元酒店,您的到來,小店蓬荜生輝!”
淩衛國第一次進京城通元,張望了一會,喃喃說:“風總,你這裏要是小店,京城恐怕除了故宮,都不敢生輝了?”
風總掩嘴笑說:“謝謝還淩部長還能記得我,小女子不幸榮幸。”
這卻是風落魚謙虛了,凡風落魚任過經理的通元店,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可能不記得吃過什麽菜,但對酒店豐肌秀骨,風情萬種的老闆娘風總風落魚,無不印象深刻。
今天這些人以後可都是通元酒店消費的主力,自然要賣力介紹一番,金澤滔正待上前,何悅卻牽起風落魚的手:“風總,辛苦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領導和同事。”
和東源鎮河邊那個小酒館的老闆娘相比,風落魚現在就仿佛脫胎換骨了似的,少了一分弱柳嬌花的妖氣,多了一份沉穩凝練的貴氣。
風落魚笑盈盈說:“何書記,我一個弱女子,不幹粗重活,再兼人生得笨,也幹不了腦力活,無非是做一些迎來送往的事情,不需要太費勁,跟何書記相比,我是太輕松不過。”
“你這就有點妄自菲薄,澤滔經常說,通元酒店能發展壯大到今天,風總功不可沒,比如你說最輕松不過的工作,對我來說,卻難比登天。”何悅說話愛打手勢,邊說邊揮舞着纖手。
兩個看上去嬌弱,骨子裏卻都很要強的女人,一邊互相說着話,一邊介紹着客人,竟然那麽的有條不紊。
簡單介紹過後,風落魚親自領路,等所有人進了包房後,金澤滔特地落後一步,微笑着主動伸手說:“你現在很好,看到今天的你,我很欣慰,總之,你比我預期的要好,恭喜!”
風落魚定定地看着他,這還是金澤滔第一次主動跟她握手,不覺百感交集,心頭湧上的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一向沒心沒肺,剛剛言笑晏晏的風落魚,突然間就淚水盈滿眼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