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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鐵司令家出來時,已差不多傍晚,這頓飯,足足吃了大半個晌午,其實吃飯的時間不長,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聽鐵司令念孝子經。
金澤滔再回頭看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子,心有餘悸地感覺自己闖了一回鴻門宴,而且還是個無酒無肉的鴻門宴,除了一碗素面,肚子空空如也,打定主意,以後鐵家人做生日千萬不能上門。
金澤滔請兩位領導一起吃頓便飯,方副書記和祝副省長都異口同聲地點頭答應,這應該是兩位領導對他答應赴京協調老範家的預先酬功。
如果不是已經答應莊局長的事,再加上私心也希望莊局長能到永州任職,其實金澤滔一點也不情願請兩位領導吃飯。
自己掏錢請客吃飯,兩位領導仿佛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如果不讓他們出點力幫點忙,那真太對不起這頓飯了。
金澤滔回到抱金别院後,那邊謝淩帶着劉延平已經跑了一趟民政廳,取得了申報材料的批準文件,文件還要送京城民政部備案。
陸地縣界劃定需要區劃司最後認定,涉及海域海島的還要國家海洋局勘界,最重要的是軍港基地的設置,還需要軍方配合。
看到這些文件,謝淩和劉延平頭都大了,一個民政部門來回奔波就要跑斷腿,再加上海洋局和軍方,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金澤滔回來看到愁眉苦臉的兩人,笑說:“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西橋立縣。平地起高樓。打基礎最費時間,走,啥都别說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把肚子填飽最要緊。”
劉延平任秘書也有幾個月時間,書生意氣逐漸磨去,基層官員的精幹日漸凸顯。
金澤滔短短幾年。已經用了三任秘書,都各有特點,盧海飛綜合能力強,爲人方正,翁承江财經業務突出,自視頗高,劉延平應變能力強,精明強幹。
相比盧海飛和翁承江,劉延平更珍惜這個崗位,南門一中的校長看起來風光。但市裏沒有領導照應,那簡直就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胡飛燕市長調離後,他這個校長當得味同嚼蠟,生不如死,金澤滔這個時間伸來援手,心中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用謝淩的話說,劉延平幹起活來有如拼命三郎,一人幹三人的話,還不嫌累。
邱海山的發動機還沒熄火,金澤滔照例坐在後排,劉延平坐副駕室,他還沒上車,邱海山主動替他打開車門,謝淩在後面驚奇地叫了起來:“海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金市長上下車,都沒見你這麽殷勤過。”
邱海山就嘿嘿地傻笑,他是跟着金澤滔最久的老人,從東源産業辦就給他做駕駛員,至今身上早脫去了昔日的痞子氣。
幾次金澤滔讓他轉崗,邱海山都梗着脖子說,他就愛開車,就給金市長開一輩子的車,從此,金澤滔再也沒提過讓他轉崗的事。
劉延平坐上車後,回頭說:“媳婦娶過門,我這個大媒人才能扔過牆,現在剛剛約會,享受一下媒人的待遇也是應該的,海山是不是這樣?”
邱海山連忙說:“哪敢呢,你這媒人我得記一輩子。”
邱海山剛剛處了個女朋友,是南門一中剛剛分配來的英語老師,還是老校長劉延平介紹的。
姑娘長得确實标緻,農家女孩,十分質樸,有才有貌有文憑,不嬌不傲不小氣,确實是邱海山的良配,邱海山處了兩回,就覺得非她莫娶。
姑娘也覺得邱海山心地純樸,爲人踏實,又是給金市長開車,受人尊重,沒看到,每回邱海山進學校接她約會時,她都沒露頭,新任校長就搶着跑去開車門,裏子面子都有,也覺得非他莫嫁。
兩人你情我願,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金澤滔說:“姑娘不錯,好好待她,争取處個半年,就把好事辦了。”
邱海山又是嘿嘿地傻笑,謝淩伸手敲着他的椅背:“别傻笑了,開車時莫要想姑娘,我們三人的小命可都在你的手中。”
邱海山立馬不笑了,說:“哪能呢,開車不想媳婦,想媳婦不開車。”
金澤滔笑得不行:“要是中途想媳婦了咋辦,是不是停下來,等你想夠了再上路。”
邱海山明知道金市長這是玩笑話,卻也漲得臉通紅,吭哧吭哧說:“努力争取到了目的地後再想呗,開車我是不想别的事情。”
邱海山話不多,但也不該這麽腼腆含蓄,跟在金澤滔身後幾年,跳脫的性子确實改變了不少。
一行四人說說笑笑,很快繞過金鍾山到了通元酒店,雖然春節已過,從一踏進酒店大門,春節的氣息還是那麽濃厚,大門兩側兩盞走馬大宮燈喜氣洋洋地旋轉着。
迎賓小姐身上大紅對襟禮服,一個大大的春字讓人早早地感受着春天的氣息。
金澤滔雖然不是西州店的常客,但酒店上下,沒有誰不認識金市長的,酒店新任副總經理是個年輕女孩。
所有服務員都熱情地稱呼着金市長,唯有年輕副總卻叫道:“金老師,新年好!”
金澤滔倒是楞了一下,定晴一看,這個明媚女子正是原東源中學學生,當年的少校稅校學生。
“屈辰,什麽時候來的西州酒店。”金澤滔十分驚喜地招呼,湊近打量了一下佩在前胸的銘牌,“哎呀,都當副總經理了,了不起。”
金澤滔擔任過一年少年稅校的義務教師,這些稅校學生大部分都陸續上了大學,沒有考上的,也大多進了東源集團,這幾年,東源中學成了東源集團招收新員工的重要基地。
每年的教師節,金澤滔能收到大批的賀卡,都是這一批少年稅校的學生,如果有人喊他爲老師,那是非這一批學生不可,這個屈辰當年沒考上大學,因爲家庭經濟條件所限,沒有選擇複讀,直接進了東源酒店做服務員。
金澤滔看着這個水眼山眉的女孩,伸手就去拍她的頭,隻是手撩在半空中,才感覺,這些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放下手,有些讪讪地說:“都忘了,你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
學校裏上稅課時,金澤滔講得高興,同學回答問題精彩,男同學拍拍腦袋,女同學摸摸頭發,這是金老師當年嘉獎學生的習慣性動作,直到現在同學聚會,說起金老師,總會提起當年老師拍過幾次自己的頭。
金澤滔這麽一說,屈辰象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眼淚刷刷地往下掉:“金老師,在你面前,我們永遠都是孩子。”
屈辰進通元酒店當服務員,還是金澤滔給介紹的,通元酒店服務員的工資,可是比當幹部要高出一倍有餘,直到現在,進通元酒店當服務員,都還是件體面的事。
金澤滔感慨不已,伸手抱過屈辰,說:“都是副總了,昔日的小烏雞如今也變金鳳凰,可不能跟學校裏一樣,再哭鼻子就難看喽。”
西州酒店總經理名義上還是風落魚,屈辰雖然任着副總經理職務,卻行使着實質的總經理職權。
經過一年的高級經理崗位試用期,一年後,經考核如果稱職,她将是酒店管理公司認證的高級經理,以後就海闊天空。
現在酒店分店戰線拉得太長,最欠缺能信任,有能力的高級管理人才,屈辰應該是第一批酒店自己培養的高級管理人員,前景廣闊。
風落魚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京城,通元酒店在京城有兩處分店,唐人俱樂部的中餐館就是通元酒店開的,另外在西城承天街上,有一處五層的分店正緊鑼密鼓準備開業。
京城的中軸橫線承天街一東一西都有通元酒店,這也是承天街上獨一份,酒店公司爲打響京城店第一槍,開業前後,京城電視台黃金時段專門斥了巨資開展宣傳。
通元酒店落戶京城,準備以此爲基地,在北方全面鋪線,如此,風落魚和朱小敏将分别負責一南一北的酒店布局和管理。
屈辰之後,将有更多的酒店自己培養的人才脫穎而出,如此,酒店的經營和管理才會一脈相承,形成規模優勢和特色優勢。
謝淩等三人正看着這對師生叙舊情,卻聽見一聲并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金市長大駕光臨,到哪兒吃飯,都是前呼後擁,秘書司機一個不少,這回主任不帶,都帶副市長了,過了一年,架子也見長啊。”
金澤滔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陸部長這張毒舌,他終于還是拍拍屈辰的頭,說:“我的客人已經來了,你不用招呼我,還有,屈小曲是怎麽回事,再過一年,都快大學畢業,也沒見她跟我這個老師打聲招呼,害羞也不能害羞成這樣,她讀的好象是财政專業吧。”
屈辰和屈小曲既是同班同學,還是同村人,應該清楚她的景況,屈辰抿着嘴笑說:“年前回家,還看到小曲呢,現在小曲,唔,不說了,她說過,要讓老師大吃一驚的,總有一天,她會突然出現在老師你面前。”
金澤滔可以裝聾作啞沒聽見陸部長的調侃,謝淩等人卻不敢怠慢,連忙說:“陸部長,金市長碰到他的學生在酒店當副總,聊上了,可能沒聽到領導的招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