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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部長比金澤滔想象得來得急,國慶剛過,省委工作組就在陸部長親自率隊下,浩浩蕩蕩進駐永州。
這個時候,南門組織部剛剛發出關于表彰抗旱工作先進個人和先進集體的通知,這是南門曆史以來,首個對抗擊自然災害的表彰文件。
有人歡呼雀躍,咱幹的工作與天鬥,與地鬥,領導咋就瞧不上呢,現在老天終于開眼看到了。
有人暗自咒罵,抗旱工作也就金市長親自牽頭負責,才引起組織部重視,以前誰當回事。
借着表彰東風,金澤滔爲主發起了南門新一輪幹部調整,這一回,人們才發現表彰文件載明的對抗旱工作不力,絕不姑息的說法,不是鬧着玩的。
一批在抗旱工作中表現優異的幹部被提拔使用,一批表現平庸,甚至扯皮拖後腿的,降級或撤職也不是沒有。
金澤滔辦公室裏,今天高朋滿座,這次幹部調整中榜上有名的,此刻,都彙聚在金澤滔辦公室裏。
其中聲音最洪亮的當屬光頭大肚漢杜子漢,這個粗鄙文人正在會客室裏高談闊論:“要我說,這回調整當數志剛書記最是飄逸,志剛書記,二進宮了吧?”
厲志剛從城關鎮黨委副書記,被一紙調令送到海島鄉鎮後洋鎮任書記,貌似提拔了,但在很多人看來,則是明提暗貶。
城關鎮黨委副書記,調到一般鄉鎮任書記,在人們看來。就已經是貶谪了。更何況還調到後洋鎮這個天蒼蒼。海茫茫,風吹浪高見海鳥的外海孤島,那就是大大的黜落。
隻是厲志剛此刻,不但沒有被貶谪的失落,相反卻滿面紅光,神采奕奕,他說:“老杜,大哥别笑二哥。我飄逸了,你老兄也高明不到哪裏去,堂堂物資局長,當哪啥子的水産局長,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以你老兄的錦繡肚腸,就是當個文化局長都比這強。”
厲志剛心裏清楚,金市長将他安排在這個位置,既是未雨綢缪,也是預先搶占高地。
第二艦隊将在永州設立軍港基地。不論最後落戶哪個縣市,後洋鎮都是軍港基地建設繞不開的優良軍港。
南門外海。後洋鎮是唯一有正式編制的建制鎮,不論軍港基地怎樣折騰,他都是方圓百裏的海島行政區劃最高行政首長。
用金市長的話說,先占先得,這是國際上宣告領土所有的通行做法,随着軍港基地的設立和開發,後洋鎮的軍事和政治地位,将遠遠超過海島的經濟價值,可以預見,厲志剛的政治地位也必将水高船漲。
杜子漢因爲抗旱物資的調配和管理上成績突出,被通報表彰。
随後的幹部調整中,他被金市長一舉推薦至水産局任局長,有資深民間組織部長說,杜子漢一定是得罪狠了金市長,不然,幹麽把他貶到水産局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任局長。
一個是銷金窩,物資局别的沒有,就是有錢,在物資局當局長,那就是掉落米缸裏的老鼠,肥啊。
一個是百草園,水産局什麽都有,就是沒錢,堂堂正科級機構,至今還租着老四合院辦公,草比人肥。
物資局少說管着近千号幹部職工,直到現在,杜子漢都還沒認全中層幹部職工。
水産局算上局長,連上看門,也就兩隻手加起來多一些,杜子漢轉了一圈,全認齊了。
但此刻,無論是杜子漢還是厲志剛,都洋洋得意,說話聲音數他們倆最高亢。
杜子漢一聽厲志剛的大聲嚷嚷,心虛地往裏面虛掩的辦公室張望了一下,作色道:“哎唷,都說志剛書記是個厚道人,我看以訛傳訛了,你說這麽大聲,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心裏有多委曲似的。”
厲志剛哈哈笑了:“委曲才不假嘛,水往低處流,杜局長也往有水的低窪走,不過,杜局長生财有道,水産局有你坐鎮,這幫孫子有福喽。”
翁承江笑了:“别的什麽福不知道,口福肯定會有的,杜局長,小弟以後分管的就是城建土管,仰仗你的地方很多,單位搞點福利什麽的,可千萬不能推辭。”
翁承江此番調整離開金澤滔,任城關鎮副鎮長,分管城建土管,接替原盧海飛的位置。
杜子漢拍着肥碩的胸脯道:“翁鎮長,你這不是瞧不起人嘛,靠海吃海,靠着兄弟吃海鮮,沒說的,以後你一年的水産吃食兄弟我包了。”
坐翁承江邊上的盧海飛嗤地笑了:“杜局長,你滑頭了,明知道承安鎮長不沾魚腥,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不費一錢,都說杜局長精明,果真名不虛傳。”
盧海飛之前任城關鎮副鎮長,現調洞頭鎮任副書記,副鎮長,原鎮長調回南門,降一級使用,任農業局副局長。
說是副職,平調,但市裏至今無意配備鎮長,卻是實際的鎮長。
其實盧海飛已經夠條件直接任鎮長,按永州慣例,從市區到基層鄉鎮任職,一般都提拔一級使用。
但最後,金澤滔爲平衡起見,還是留了餘地,倒是财政局副局長駱輝,此番一步到位就任富康鄉鄉長。
如果再加上局長缪永春,金澤滔任局長時的财稅局班子全都齊了。
缪永春此刻正襟危坐在金市長面前,畢恭畢敬道:“金市長,我聽你的,不論在哪個崗位,我都是你手下的一個兵,再說,這次調整到市府辦,就在金市長身邊工作,而且還是金市長親自分管,我心裏就更踏實。”
缪永春被調整是個意外,金澤滔之前沒有準備,裘星德正式調任市委辦主任,原市委辦老何主任,被安排到财稅局任局長。
杜建學一如既往地想将老何主任掃地出門,老何主任年紀偏大,随便往人大政協裏挂個虛職也就打發了。
但實在是老何主任情況特殊,他資格老人緣好,對他的安排,就連久未露面的陳鐵虎,都親自打電話給杜建學。
最後,甚至驚動已經調至省組部的劉志宏處長,最後溫重嶽告誡他,一定要把安置老何主任當政治任務來完成。
老何主任提出到财稅局發揮餘熱,杜建學隻好找金澤滔商量。
雖然杜建學管着财政資金,但财稅具體人事及業務工作,一向是金澤滔親自把關。
金澤滔這個度把握得很好,凡涉及财政資金分配,該杜建學市長簽字的,他絕不沾手,也因此,杜建學默許了金澤滔的存在,再說,金澤滔的分工裏還分管着稅務工作。
最後商量的結果,裘星德任市委辦主任,老何主任任财稅局長,缪永春調任市府辦主任。
本來,按金澤滔建議,老何主任任财稅局黨組書記是比較妥貼的,财稅局長這樣的業務性強的主管部門,還是有業務之長的财稅幹部擔任爲妥。
花錢是門大學問,聚财更是個精細活,金澤滔不認爲,老何主任能信任财稅工作?
金澤滔心憂财稅工作,缪永春卻擔心市府辦主任是否善終。
按說,兩辦主任是個出幹部的崗位,至不濟任滿也能到人大政協幹個副處,但南門幾任市府辦主任都不得善終,原因大同小異,幾任市長倉促落馬,殃及池魚,幾任市府辦主任都遭無妄之災。
前市府辦主任王力群若不是有金市長另眼相看,結果也是一樣,哪還有今天副市長的風光。
想到這裏,缪永春開始還有些抵觸的心又開始活泛起來,隻要金市長長盛不衰,自己就不用擔心沒有前途。
和缪永春還沒談幾句話,劉志宏處長親自打來電話,陸部長點名讓他陪同晚宴。
金澤滔心裏叫苦不疊,你陸部長這不是将他架火爐上烤嗎?現在永州上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哪是寒暄叙舊的良機。
省組部來永州也有兩天,金澤滔倒是在非正式場合拜訪過一回陸部長,此後,他不敢再往陸部長身邊湊。
涉及到本職工作機密,陸部長嘴巴就象上了鎖似的,論及其他,陸部長的嘴巴不但毒,還有點大,不怎麽讓人放心。
所以思來想去,閑着無聊,就是千萬别跟陸部長閑聊,不知什麽時候就讓你後悔莫及,這才是金澤滔擔心的。
所以,劉志宏的邀請不但沒有讓他欣喜,相反,他猶豫着該以什麽樣的理由回絕,不至于讓劉志宏同志太過難堪。
劉志宏象是明白他的心意似的,嘿嘿笑說:“金市長,陸部長說了,你如果工作繁忙,可以不用來的。”
金澤滔趕緊說:“陸部長面前,哪敢談繁忙,怎麽忙,能忙得過陸部長?一定來,一定來。”
劉志宏哈哈笑了:“你明白就好。”
金澤滔欲哭無淚,匆匆打發了門外的杜子漢諸人,想了一下,帶着尚未正式履任的缪永春一起赴宴。
陸部長到永州公幹,請他吃飯,現場陪同的永州領導肯定少不了,帶着缪永春,陸部長或許不會太過爲難自己。
到了門外,翁承江還在收拾秘書室,等着金市長下班,城關鎮離市委大院不遠,在金市長還未物色到合适秘書前,已經正式到任的翁承江還不時抽空回來幫忙。
金澤滔一揮手:“走,部長有請,我們一起吃大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