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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響雷,就連一向不問鬼神問雙手的永州第一刀,王培昌副院長都震驚當場,一時間,竟爲天邊的滾滾天雷吓得不敢往金澤滔身邊靠。
金澤滔看着神色怪異的王培昌等人,心裏一聲暗歎,現在外面皓月高挂,這分明是天邊的旱雷,要是自己罵聲老天就能引來行雲布雨,哪還等今天,我早被聘爲國家氣象局局長了。
金澤滔并不将這雷聲當一回事,但聽到金澤滔罵天的人不在少數,至于天邊雷聲估計全城皆知。
金澤滔進了王培昌院長辦公室後,将王培昌他們全都拒之門外,還在裏面倒鎖了房門。
提起電話,金澤滔哆哆嗦嗦地撥出一連串号碼,過了良久,才聽到裏面傳來帶着惺松睡意的聲音:“我是祝海峰,你是哪一位?”
金澤滔一直強忍的淚水和悲恸,此刻卻象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
和小糖兒見過幾次面,第一次帶着糖果還屬偶然,但後來幾次,他要見小糖兒時,都是有意識帶些糖果。
到後來,每逢下鄉,他都習慣性在口袋裏,或是在手包裏裝上一包糖果。
潛意識裏,他将小糖兒當作自己的女兒,小糖兒也當他是長輩,每次碰上他,總不忘向他索取糖果。
一個是長年遠足在外的父親,一個是倚門盼父歸來的女兒,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卻奇異地演繹着人間的親情。
特别在女兒出生後。每次逗唱唱玩時。金澤滔都忍不住想起小糖兒。
就連剛才出家門時,看到女兒純淨無瑕的眼睛,他就仿佛又看到在他身前高高擡起的那張花貓臉,以及那雙靈動的,幹淨的,烏溜溜的眼睛。
祝海峰開始還問了幾句,但話筒裏除了抽抽咽咽的聲音,就是沒人說話。
待他仔細一聽。卻是金澤滔的聲音,忍不住悚然一驚,坐直了身體,說:“澤滔,出了什麽事?”
金澤滔這時候,才象個見到親人的孩子般号啕大哭:“祝省長,小糖兒沒了,小糖兒沒了!”
祝海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小糖兒沒了?”
金澤滔仍是大哭:“三路灣村老支書的孫女,頭發亂得象鳥窩,猜錯了糖果。你還表揚她勇于承擔後果,我們離開時。她還拖着兩條鼻涕蟲在村口喊熱烈歡迎!”
其實金澤滔一提起三路灣村,祝省長腦裏就呈現出一個頭發亂蓬蓬,小臉髒兮兮,愛吃小糖兒的小糖兒。
祝海峰知道金澤滔不會無緣無故大半夜向他報喪,靜靜聽着金澤滔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講述過程中,祝海峰甚少插話,但當說到小榔頭郎世文率人扒房的惡事,忍不住勃然大怒:“其心當誅!其行當誅!”
最後,祝海峰鄭重說:“替我向孩子家人表示慰問,盡一切可能搶救她的母親,盡快組織力量抓捕兇犯,對這種喪盡天良,毫無人性的歹徒絕不能手軟。”
此刻,金澤滔也止住了痛哭,說:“我們南門公安武警已經控制了該村出入路口,跟祝省長彙報後,我馬上就去該村抓捕兇手。”
祝海峰叮囑說:“對于這起系列惡性案件中暴露出來的問題,我将會通過辦公廳予以嚴查,堅決刹住農村挖渠争水等不勞而獲不良風氣,追查在起事件中當地黨委政府的失職責任,嚴肅查處抗旱工作中出工不出力的幹部。”
從行政大樓出來時,柳立海湊上前說:“金市長,三路灣村群防隊當場抓住了三名歹徒。”
金澤滔恍若未聞,腳步連稍微停頓都沒有,柳立海心裏歎息,自作孽,不可活,自求多福吧。
這三名歹徒目前尚未移交公安局,自然還落在三路灣村的村民手中,金澤滔沒有表态,心裏自是恨極,目的就是讓他們多吃些苦頭。
金澤滔随着柳立海趕到郎家村時,郎家村跟遭了災似的。
跟今晚的三路灣村扒房案無關的人家,都緊閉門窗,扒在門縫隔岸觀火。
和今晚派出所劫持嫌犯案及扒房案有關聯的人家,惶惶不可終日,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大人們交頭接耳,仿佛末日來臨。
郎家村所有進出路口,都被南門公安武警團團圍住,刑偵大隊作爲這次抓捕兇犯的主力,副大隊長李明堂精神抖擻地報告道:“報告金市長,浜海公安局柳鑫局長,新任西橋鎮派出所趙向紅所長正在和村幹部交涉。”
金澤滔沉聲說:“主犯郎世文能确定準确落腳位置嗎?”
李明堂大聲說:“已經證實主犯及所有從犯都集中在郎世文家裏。”
金澤滔惱怒道:“喪家之犬而已,還需要交涉嗎?帶我進去!”
郎世文家住的是老堂屋,四合院模樣,西橋大多數農村老式四合院都一個模式,大台門進去,是個大天井,正對台門是個祭祀用的前堂。
此時,在大台門前,柳鑫、趙向紅兩人在派出所幹警陪同下,正和幾個村幹部模樣的村民争執着。
金澤滔冷冷地掃了柳鑫一眼,說:“柳鑫局長,有必要浪費時間嗎?兵抓賊,天經地義,需要費那麽多口舌嗎?”
柳鑫苦笑着說:“金市長,沖擊派出所案及扒房案,幾乎涉及到郎家村所有精壯勞力,如果全部抓捕,隻怕該村的所有田地都要旱死。”
說罷,他還朝着台門裏努了努嘴。
金澤滔面無表情說:“你大概還不知道,三路灣村扒房案,已經造成一死一重傷,死的是個五歲不到的女孩,傷的是她的母親,歹徒明知道房内有人,還要扒房,柳局長,這是一起性質十分惡劣的刑事案件,而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了。”
金澤滔沒有理會柳鑫的暗示,直接推門進去,大步往天井走去,打開手提喇叭說:“我叫金澤滔,現任南門人民政府常務副市長,現在我命令,限十分鍾之内,屋内所有人主動出來向南門公安局投案自首,交代違法事實。”
金澤滔的話音一落,就聽得台門直進的前堂傳來一聲嚣張聲音:“南門綠皮狗,有種就進來,老子皺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金澤滔回頭看着柳鑫旁邊的郎家村村幹部,氣笑了:“這貨是誰?”
柳鑫歎說:“他就是郎世文,喝了幾口酒,一直嚷到現在,叫嚣着誰敢進去,就魚死網破。”
前堂有門檻門框,但一般不設門,郎家的前堂也一樣,隻是現在前堂的入口,卻堆着兩捆柴禾,隐隐有柴油的氣味傳來。
這大約就是柳鑫所說的魚死網破,難怪剛才他還暗示自己,就怕郎世文狗急跳牆之下,點火焚燒。
按李明堂說的,這裏面,除了郎世文這個主犯,其他所有涉嫌違反的人員全都集中裏面,要是逼急了,後果确實難以預料,難怪以柳鑫的火爆脾氣,今天都這麽耐心和村幹部做思想工作。
金澤滔大步上前,對着裏面的人們說:“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們扒掉的三路灣村老支書家的瓦房,目前死一人,傷一人,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民事糾紛,而是一起嚴重的故意殺人案件。”
金澤滔話剛說完,就聽得裏面有人喊:“我們不知道裏面有人,你是市長,也不能随便亂扣罪名?”
金澤滔冷笑說:“真不知道嗎?你們還有三個同夥陷在三路灣村,他們已經交代,你們知道裏面有人,知道那是個孩子。現在我宣布,對之前當了解到屋裏有人而事先離開的幾人,我們将免予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小榔頭歇斯底裏大喊:“狗屁金市長,不要在這裏假惺惺扮好人,你是想吸引我們出來好一網打盡,大家都不要上當!”
但無論小榔頭在裏面怎樣的威逼利誘,剛才躲在前堂裏還屏聲息氣的村民,此刻明顯有激烈的争論聲傳出。
金澤滔厲聲說:“砸了人家一扁擔還不夠,還要扒人房梁,郎世文,監獄刑場就專爲你這種毫無人性的人而開!”
小榔頭又驚又怕,暴跳如雷:“南門狗,我跟老不死一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别用刑場吓唬人,我要怕了也不去扒他的房梁了!”
金澤滔環顧四周說:“鄉親們,郎家村出了郎世文這樣的敗類,是郎家村的恥辱,殘暴不仁!喪心病狂!就這種貨色,也值得你們維護,你們願意爲這種蚯蚓一樣的東西願意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小榔頭氣急敗壞說:“你才是蚯蚓,你們全家都是蚯蚓!”
金澤滔沒有理會郎世文的叫嚣,他說:“我是西橋人,我一直以西橋人爲驕傲,但今天,我要說,我以有郎世文這樣的西橋人而感到羞恥!郎家村的老少爺們,你們難道跟這種無法無天,無羞無恥的人爲伍,就不怕以後西橋人指着你們的脊梁罵:扁擔郎,扒梁郎!”
正在這時,忽聽得當空劈下一道巨雷,不知什麽時候,天空竟然烏雲密布,不一刻,有絲絲雨花自九宵天外飄落。
老村長跪地大哭:“賊老天,你枉爲天,你造的什麽孽啊!”
老村長是郎世文的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