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stevenfatman賜票,感謝東方不敗老韓的第三票,今天這章因身體發熱,可能寫得有些語無倫次,見諒!)
金澤滔兩隻手在口袋裏掏呀掏,最後伸出兩隻拳頭,說:“你要猜得出來,哪隻手有小糖兒,那糖兒就屬于你了。”
小糖兒爲難了,她看看右邊的拳頭,又看看左邊的拳頭,一時間難以決斷。
站門口瞧熱鬧的小孩子分成泾渭分明的兩派,有人喊:“左邊拳頭。”有人喊:“右邊拳頭。”
金澤滔朝這些孩子招手:“都進來,都進來。”
站在門檻外的孩子們一窩蜂擁了進來,團團将金澤滔圍住:“市長伯伯,我說是左手。”
小糖兒終于下定了決心,說:“市長伯伯,我說左手有糖兒。”
金澤滔伸開了右手,裏面都是五顔六色的糖紙,支持右手有糖的孩子齊聲歡呼。
小糖兒剛剛還熠熠生輝的兩隻眼睛,頓時灰暗一下,癟着嘴巴,委曲得直想哭。
金澤滔将糖兒分給支持右邊有糖的孩子們,一邊朝垂頭喪氣的小糖兒夾夾眼,小糖兒兩眼紅紅的,羨慕地看着分到糖而歡天喜地的孩子們,卻是一言不發。
金澤滔倒是驚奇了,說:“小糖兒,你如果改口,伯伯獎勵你一顆糖。”
小糖兒垂着頭嗫嚅了一下,終于還是搖了搖頭:“錯了就是錯了,猜錯了就要挨罰,哪能獎勵。”
祝海峰聽到這兒。感慨地摸了摸小糖兒亂草似的頭發。對馬速等人說:“錯了就是錯了。小孩子都明白這個道理,難道作爲黨的領導幹部,還不如一個孩子?”
馬速書記首先檢讨說:“祝省長,出現這樣的情況,是我們地委嚴重失察,我們回去後馬上行動,逐村逐村檢查落實,絕不讓一村一戶受災。”
祝海峰語重心長說:“現在情況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搞農業和農村工作,要經常深入農戶田頭,坐在辦公室是做不好工作的。”
馬速書記表了态,溫重嶽坐不住了,他狠狠地瞪了梁波平一眼,誠懇說:“祝省長,你放心,回去後,我們一定在地委領導下,将抗旱救災作爲政府當前的頭等大事來抓。我在這裏表個态,不論是誰。如果在這次抗旱救災中表現不力,我們都将嚴懲不貸。”
祝海峰擺了擺手,說:“我今天不是來聽你們表态的,還要看你們實際行動,既然來到這裏,我們就請農民朋友進來拉拉家常,看看農民都有些什麽實際困難,算是現場辦公吧。”
金澤滔朝着老支書努了努嘴,說:“祝省長請農民朋友談談心,你找幾個人進來坐坐。”
老支書唉了一聲,邁出大門,招呼人去了,小糖兒嘴巴很犟,但看着剝了糖紙正津津有味吃糖的小夥伴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臉上的失落還是讓人心軟。
金澤滔哈哈笑了,張開左拳,裏面是一堆小糖兒,小糖兒就象重新煥發了生氣似的,又蹦又跳,還揮着拳頭說:“我就知道左手有糖兒。”
說罷,也不等金澤滔分配,從中撿了塊最漂亮,最肥碩的糖果,急不可耐地就往嘴裏塞,其他幾個猜左手的小朋友們也一聲歡呼,紛紛仰起頭,說:“市長伯伯,我也猜對了。”
祝海峰看着歡呼雀躍的孩子們,笑說:“你倒準備充分,出門都還帶糖啊?”
金澤滔又從口袋裏掏摸了一陣,遞給祝省長說:“這是喜糖,在場領導都分發過,這裏跟省長讨個口彩。”
馬速書記說:“澤滔市長那位上個月生了一窩三胞胎,他現在是二男一女的父親,這也是我們永州不大不小的新聞。”
祝海峰愣了一下,接過喜糖,伸手說:“弄璋弄瓦,你倒占全了,恭喜恭喜!”
永州習俗,孩子滿月不興大操大辦,隻請至親聚聚慶祝一下,但爺爺奶奶卻是無論如何都要鋪張大辦,前幾天,一家人還悄悄回到老家,在大宅院置辦了流水席,請村裏人慶賀了一下。
不一刻,老支書就請了幾個年長的村民回來,金澤滔倒都認識,都是公安大樓事故現場見過面的,這幾個村民一見到金澤滔,就熱情地上前問長問短。
金澤滔緊緊地握着其中一位老人,給祝省長介紹說:“這位張大爺,他的小兒子在公安大樓倒塌事故中遇難,對不住啊,都怪我沒用,沒能救出你家的孩子,你老人家可要保重。”
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張大爺,頃刻間淚如雨下,哽咽着說:“金市長,哪能這樣說呢,都怪孩子福淺命薄,怨不得金市長,你是我們三路灣村救苦救難的菩薩,多少孩子因爲你而活命。”
承建公安大樓的大多是農民草台工程隊,三路灣村有很多村民就在大樓工地上幹活,當時跪在地上懇求金澤滔救命的就有張大爺。
祝海峰握着張大爺的手說:“死者逝矣,生者還要努力前行,老大爺,孩子不在了,家庭還有什麽困難,你跟我們說說。”
張大爺抹着淚說:“金市長都安排妥當了,我們沒什麽别的要求,就一點,金市長是個好官,能爲我們老百姓着想,多提拔象金市長這樣的領導,我們心裏也踏實。”
另一位老人接口說:“就說這次幹旱,我們都知道金市長不管農業,如果有金市長管着,就不會到現在莊稼都快旱死了,都沒人管。”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贊美着金市長,卻仿佛沒注意到南門分管農業副市長梁波平的臉色從剛才的蒼白,漸漸地陰沉下來。
村民的議論讓溫重嶽都感覺臉上無光,他提議說:“祝省長,南門情況特殊,無論是波平市長還是燕君書記,對農業和農村工作都不熟悉,不如讓澤滔市長牽頭負責抗旱工作,這既是民心所向,也是對南門的農業和農民負責。”
金澤滔淡淡一笑,溫重嶽終于還是要對他的分工下手了,上個月,竺副部長和方副書記連袂來永州召開三地市行政區劃調整會議。
第二艦隊最後落戶誰家,金澤滔不得而知,但會議後,杜建學多次旁敲側擊要求重新調整市政府分工。
從這些一鱗半爪的信息中,金澤滔隐約了解到,第二船隊的軍港基地似乎有意落戶永州,但并未明确就落戶南門。
這大約就是他所猜測的變數,沒有直接明确南門,應該有可能考慮撤地建市後,南門将成爲永州市唯一的直轄區,從行政管理來說,南門并不适合成爲軍港。
但無論怎樣,他分管的港區建設将變得炙手可熱,爲配合港區建設,南門市政府正在申報成立港務局。
溫重嶽提議讓金澤滔牽頭負責抗旱救災,也不是無的放矢,三地行政區劃調整會議,範副部長親自參與,雖然最後隻是籠統地說原則上同意在永州灣設立軍港基地,但無疑,南門是首選港口。
溫重嶽看着一臉淡笑的金澤滔,心情複雜,當初範副部長說金澤滔是個人才,其實就是暗示京城有意将軍港基地設在南門,他在京東飯店及國家計委的發言,在軍事戰略上符合中央的意圖。
祝海峰沒有貿然答允,他看向金澤滔說:“澤滔市長,你怎麽看?”
金澤滔幾乎沒有猶豫,說:“領導小組我可以牽頭,但希望有關部門能形成合力,步調一緻,一切行動聽指揮,如果南門其他鄉鎮的旱情都跟三路灣村的情況相類似,那麽我們就要盡早行動,按南門的氣候條件,我擔心,大旱以後會有大澇,這些都要未雨綢缪。”
這個時候,洞頭鎮書記和鎮長畏畏縮縮地從外面進來,梁波平劈頭蓋臉罵道:“三路灣村都旱成這個樣子,鎮裏爲什麽不放閘?”
鎮長小聲地抗辯說:“水利局通知我們鄉鎮放水都要梁市長同意,我們哪敢擅自主張。”
梁波平臉色頓時漲得通紅,金澤滔擺了擺手:“全市抗旱救災工作現在由我負責,不管此前怎樣規定,我要求在最短時間内,開閘放水,梁市長,水利局那邊你來協調。”
梁波平面色變了變,還想說話,溫重嶽揮手道:“如果在抗旱救災這起事關全局的大事上,有推诿塞責,敷衍了事的,組織上将直接追究領導責任,波平市長,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落實好領導小組的工作部署。”
溫重嶽的語氣不可謂不嚴厲,梁波平瞪了洞頭鎮長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祝海峰嚴肅地說:“當前抗旱救災是壓倒一切的大局,希望永州上下,都能引起高度重視,省裏防汛抗旱指揮部,要求各有關縣市,建立一日一報制度,希望在不久後,能看到南門的抗旱救災工作取得成績。”
祝海峰又和村裏的村民座談了一會兒,看暮色已現,婉言謝絕了老支書一家的殷勤留客。
當祝海峰省長一行人離開老支書大瓦房,走到村口時,卻見村口的土路上,整整齊齊地從高到低排列着三排孩子,這些孩子,有剛從學校裏放學回來,也有未到放學年齡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