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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挖掘剛開始進度很慢,三輛工程推土機前面開道,後面有挖掘機清理通道垃圾,再後面有現場幹部群衆幫助搬運石塊瓦礫。
等掘進幾米,營救通道慢慢形成,速度也漸漸地快了起來。
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從淩晨到達事故現場,到現在也已經七個多小時,等到西州專家過來,要到下午,等到方省長趕來坐鎮,可能就傍晚了。
這麽長時間,地下室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這也是金澤滔堅持要啓動力所能及的挖掘營救通道。
爲防止可能發生的二次坍塌,金澤滔謹慎地采取步步爲營的笨辦法,全面清理營救通道建築垃圾,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
目前,金澤滔可依靠的主要是程真金調集的工程車,王力群及城建等部門正在全城發動建築工程企業前來協助救援。
直到午後不久,第一批從樂水趕來的十來輛工程救援車到達,這批生力軍的加入,使得營救通道的掘進速度大大加快,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第二批會州趕來的工程車也到達。
西州專家也随後趕來,此時,事故現場已經有大批專業的設備和操作人員聚集,金澤滔作爲現場總指揮,在征求省城專家意見基礎上,最後決定分二路掘進。
下午四點多,方建軍省長悄然趕至事故現場,第一條營救通道已經掘進十來米。用金澤滔的話來說。搬出的建築廢墟都能在這裏造一座假山。
随同方建軍省長一起過來的還有單純和金燕兩位記者。她們跟随沈向陽副書記一起前往明港機場接機,并現場采訪了前往南門現場指揮救援的方副省長。
看到方副省長到達現場,現場幹部群衆都齊聲歡呼喝彩,被困人員的家屬們更是跌跌撞撞圍了上去,團團圍住兩眼通紅的方副省長,七嘴八舌地問候着省裏來的大領導。
金澤滔滿臉笑容地站在遠處看,卻暗暗地長籲了一口氣,堅持到現在。隻覺得千鈞重擔壓在肩上,心力交瘁。
廢墟地下室裏被困人員的安危,現場施救人員的安危,擔心天災之外,還要提防**。
市委陳鐵虎書記在看到幸存者被救後,借口向地委彙報,一去就杳無蹤迹,到現在,地委既無人來過問營救情況,也無人阻止救援。
金澤滔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得到。所有場外觀望的人們,他們都在幸災樂禍地盼望着事故營救現場出點差錯。一旦從現場傳出有什麽風吹草動,那麽就跟上午陳鐵虎一樣,會有形形色色的人蹦跳出來,向他責難。
誠如金澤滔所預想的,馬速書記也好,溫重嶽書記也好,都緊張地注視着桌上的電話,隻盼從工地上能傳出什麽風吹草動,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能攪動這一池春水。
但等待了差不多一個白天,除了一開始得報的金澤滔繼續啓動事故搜救的消息,此後所有有關金澤滔的來電都是搜救的進度,馬速、溫重嶽等人就看不明白了。
如果淩晨啓動的搜救還可以借口救死扶傷高調推進,那麽現在,他的所作所爲在馬速書記等人的眼裏,就有和地委的決定對着幹的張揚。
上午發生的二次坍塌似乎并沒有讓他吸取教訓,相反,這一次清理規模更加龐大,力度也更加到位,不知道通過什麽關系,從鄰近幾個地市還調進了不少大型工程機械。
大型工程車發動機的隆隆巨響,即便在地委大院也能清晰可聞,讓馬速和溫重嶽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非常樂意看到金澤滔在重啓搜救和陳鐵虎發生碰撞,而不是在陳鐵虎退避三舍後,金澤滔一個人還在高歌猛進,萬一他搜救過程中真有所建樹,這顯然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結果。
躲在市委大院辦公室裏如喪考妣的陳鐵虎、羅立新之流也好,都緊張地注視着桌上的電話,隻希望能從事故施救現場能傳來壞消息,但直到快看到日落西山,再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傳來。
盡管内心煎熬,但内心卻隐隐又有些興奮,從反饋回來的情況看,現在金澤滔學聰明了,公安大樓工地現場外圍開始由公安幹警警戒,爲防止意外發生,普通民衆禁止入内。
而這也有效地阻止了上午搜救到幸存者的消息傳播出去,想必,地委大院的馬速等人,一定是撓破腦袋都沒想到,金澤滔再一次重啓救援的瘋狂之舉,全是因爲廢墟地底下還有幸存者。
專家關于事故廢墟不可能有生還者的結論,讓地委壓根就沒準備開展搜救,他們還在苦苦等待着省城的專家來現場勘探後,再組織清理廢墟。
不知道,當他們最後了解到現場可能還有幸存者時,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他們以爲的金澤滔瘋狂之舉,最終會是打在地委這些居心叵測的領導者臉上最響亮的耳光。
想到這裏,陳鐵虎臉上堆起充滿惡意甚至瘋狂的笑容,無意識地發着嘿嘿的笑聲,讓一旁坐立不安的羅立新看得膽戰心驚。
被地委和市委主要領導抛棄并且完全不聞不問的金澤滔,此刻卻被遠道而來的方建軍副省長緊緊地握住了手。
從機場接受單純現場采訪結束後,方建軍在車上聽取了前來接機的沈向陽的簡短彙報,最後,沈向陽建議說:“我接到市委值班電話趕過去後,金市長已經組織幹部群衆在現場搜救,對于之前的事情,還是請方省長看實況錄像,可能會有更直觀的印象。”
單純給方建軍省長觀看的是未作删節的母帶,複錄帶已經交給機場直接寄送西州,準備爲今晚開播的南門公安大樓倒塌事故專題報道準備節目。
方副省長親臨南門坐鎮指揮搶險搜救,這是一個既具政治意義,又具社會意義的大新聞。
單純在機場和莊局長取得聯系後,方副省長高調指示:“務必要做好南門公安大樓事故新聞報道工作,要讓事故全方位接受輿論和社會監督,要将事故發生的經過和原因大白于天下,也要讓事故救援過程中發生的好人好事得到弘揚。”
莊局長當場表态,要從講政治的高度,從落實總書記最近講話精神的高度高品質、高效率地完成這個任務。
莊局長是個把做官和做人都做到極緻的人精,能不清楚這個新聞的分量,方省長馬上接任副書記,毫無疑問是省委領導的三号首長,有關他的新聞自然要高度重視,重點關照。
不能不說,單純的鏡頭感和新聞敏感性确實以小見大,扣人心弦。
在明港到南門的三個多小時車程,方建軍從頭至尾将幾大盤現場錄像看了一遍,直到下車時,兩眼都還在發紅。
在這一刻,他也終于能切身理解,金澤滔在這樣的情況下,作出重啓搜救的決定,壓力有多大,擔子有多重。
方副省長工作時很嚴肅,但私下裏還是個相當平易近人的領導,爲人不刻闆,能靈活機動,這也是他被鐵司令看好,并隐約有将當作未來接班人培養的趨勢。
方副省長對金澤滔的最初印象來自于妹夫周博山,周博山因爲女兒小諾和金澤滔的小堂弟來往密切,又住在高踞金鍾山上的抱金别院,一家人進出頗有點土豪劣紳暴發戶的模樣,讓周博山既妒又怒。
此後,方副省長因爲呂三娃的案子,在通元酒店的餐桌會議上開始和他有了第一次正面接觸,對他的印象也從最初的土豪崽子逐漸轉變,特别在處理越海大廈群體踩踏事件中,表現的大智大勇讓他看到了這個土豪崽子熱血的一面。
而現在,從單純這幾盤沒有剪輯的母帶錄像裏,這種對百姓,對社會最底層群體的關懷和真情,似乎讓他看到了金澤滔以人爲本的爲官理念展現出來鐵血柔情的一面。
如果之前還因爲他跟以溫重嶽爲代表的京城範家,以及以蘇子厚爲代表的東珠宋家有着遮遮掩掩的來往,方建軍對他還有所顧忌。
那麽,這次他作爲赴京修複關系的親善大使,在與各方政治力量交往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不卑不亢的态度,讓他十分激賞。
當然,最後因爲被任命爲常務副市長和範家出現裂痕,更是他十分樂意看到的。
這一切,都和他握住金澤滔手時的心情全無關系,在這一刹那間,看着眼前謙恭的金澤滔,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讀過的一篇文章。
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爲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于爲帝王将相歌功頌德,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梁,時代的驕傲。
方建軍無法将金澤滔和那個時代的義無反顧,爲民請命者聯系在一起,但他星夜奔馳、不避風霜、不畏強權、爲民請命的行爲卻撥動了他内心深處尚未冷卻的某根心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