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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金惱羞成怒,将公司分管生産的副總叫來狠狠地訓了一頓,責成他立刻将安全帽全換成黃色的,綠帽子隻留下一頂給這個生産副總專用。
生産副總黑着臉又去訓具體采購人員,其實仔細看,這綠帽子也不是純綠色,有點偏藍,但乍一看,就是綠色。
揭過了這事,金澤滔沒進工地,遠遠看了會兒工程現場,就折進了工棚旁邊的一間小房子。
這間小房子,專門存放陸續征集上來的解放英雄列島有關革命文物,也有很多是市地兩級民政局封存庫房的舊物,也都一并存放這裏。
庫房裏,還有指揮部爲配合奠基儀式,早早就做好的解放英雄列島的圖片展闆。
程真金跟在後面抱怨說:“金市長,我是第一次聽說,爲了辦奠基儀式,還被壓進度工期的,這奠基儀式就這麽重要?”
金澤滔邊仔細察看着圖片展闆,邊說:“這是鐵司令欽定的項目,萬一他哪一天心血來潮,說要親自給英雄紀念館鍬上一鍬土,你說該怎麽辦,所以留下正大門位置不動土,就等着領導定奪。”
一提鐵司令,程真金就識趣地閉上嘴巴,金澤滔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圖片,沒聽到程真金說話,扭頭一看,卻見他半蹲在地上,正一臉虔誠地盯着圖闆看。
那種專注的神情,就象信徒面對他信仰的至高神一樣的狂熱和崇敬。
金澤滔仔細看去,這是一張鐵司令解放越海那會兒的戎裝舊照。一身皺巴巴的舊軍裝。腰間束着武裝帶。上身的軍裝甚至看上去有些偏長,褲子打着綁腿。
大約是攝影師在按快門的時候讓他笑一笑,甚少上鏡頭的鐵司令笑得有些誇張,一張大嘴張得很開,甚至都露出牙床肉。
就這個形象,金澤滔沒看出鐵司令當年威風在哪裏,卻令得他在越海全境所向披靡,敵人聞風喪膽。
程真金站了起來。說:“鐵司令之對越海人,就象**之對新中國,這種感情不是經曆過那個時代的人是無法體會的,若是鐵司令能在這個項目工程的奠基儀式上露上一臉,再留張照片,金市長,以後隻要在越海境内,東元公司帶着這張照片,就不愁接不到工程。”
金澤滔搖了搖頭,還真是無法理解這種情感。程真金嚴肅了一陣,馬上苦着臉說:“金市長。要是領導不來,是不是這個工程就這樣一直拖着?”
金澤滔苦笑說:“當初就不該建議辦什麽奠基儀式,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再等兩星期吧,如果沒有響動,就按正常進度施工。”
程真金說:“也行,再等半個月,這裏先放一放,道口工程就快完工,這段時間還是将精力放那邊,免得王總指揮天天在這裏轉悠,生怕我們幹活太勤快。”
金澤滔笑了:“還真是咄咄怪事,我們業主卻怕施工方建得太快。進度你自己把握着,王力群這段時間應該沒精力來了。”
英雄紀念館前期拆遷協調都很順利,東元公司進場後,更沒有象道口工地那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出現,指揮部工作人員閑置下來,金澤滔就将南門碼頭的事提上日程,王力群他們都被打發到碼頭區調研漁用碼頭改造事宜,
這個時候,翁承江匆匆走了進來,說:“金市長,辦公室通知,省裏明天有領導下來,後天舉行奠基儀式,讓你準備一下。”
金澤滔愣了一下,呵呵笑道:“總算是等來了,有沒有省裏參加奠基儀式的領導名單傳下來?”
翁承江搖了搖頭:“電話是直接打到地委辦公室的,具體不太清楚。”
金澤滔沉思了一會,說:“萬事俱備,隻欠鍬土的東風,省裏跳過我們南門直接通知永州,我估計,下來的領導來頭不小,沒準明天地委領導還要親自察看現場,通知王力群,讓他們指揮部務必按照我們事先預備好的最高方案,連夜布置,程真金,你們施工隊也一起幫忙。”
直到第二天上午,辦公室還沒有拿到參加儀式的領導名單,據杜建學市長說,電話是省委辦公廳通知下來的,具體名單地委正在落實中。
快到了中午時分,金澤滔正在辦公室看集中整治亂集資行動情況通報,杜建學氣籲籲地跑了進來,拉着金澤滔就走,直到上了車,杜建學才喘了一口氣說:“馬上去道口,省裏首長來了。”
金澤滔皺着眉頭說:“不對啊,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應該這樣倉促,一般領導也不用市長你親自迎接,省主要領導下來都有嚴格的程序,哪有這麽慌慌張張就跑去迎接的?”
杜建學歎氣說:“沒有哪個環節出問題,鐵司令來了,姜書記親自陪着來,鐵司令要求輕車簡從,不得擾民,不得驚動地方,陪同的董廳長中途休息時候,才暗暗跟永州打了招呼。”
金澤滔忍不住笑了:“暗暗打招呼?是偷偷告密吧?估計董廳長這一路上頭發都快揪光了,這個壓力還真夠大的,若是出點差池,董大爺隻怕真要回家做大爺了。”
杜建學苦笑說:“即便這是樣,董廳長還再三交代,隻許地市兩級黨政主要領導簡單迎接一下,警衛工作要求做在暗處,不許出動警車。”
金澤滔嘟囔說:“董廳長偷偷讓你們出界迎接,就不怕鐵司令發火?”
杜建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帶着滅火器嗎?你以爲董廳長點名讓你去幹麽?”
金澤滔臉都吓白了:“他大爺的,董廳長還真會打如意算盤,兩任省委書記面前,我算什麽,一個噴嚏就打得我粉身碎骨,不去,不去。”
金澤滔和鐵司令、姜書記也就見過兩次面,既談不上交情,更談不上了解,對于他們來說,更多是因緣際會下,長輩對晚輩的賞識。
象鐵司令,你規劃設計了英雄紀念館,他破例給你題寫了一幅橫額,你幫他老娘吃了藥,他送你一把無極大刀,其實,彼此之間,早已清了情分。
姜書記也一樣,你維護了越海大廈的秩序,确保無人員傷亡,他最後送你一個全國勞模的終身榮譽,什麽情分也早兩清了。
若是你以爲自己在領導心目中有多少份量,恃寵而驕,得寸進尺,那你離死也不遠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跟兩位書記的幾次接觸,都是偶遇,而今天跟随領導去道口迎接,卻是以南門副市長的身份,迎接越海最高首長。
這樣嚴謹正式的場合,舉手投足,都有嚴規,一言一行,都要講究,豈允許随意揮灑,張揚個性。
所以,除非他們欽點,不然無論以什麽理由出現在他們眼前,都有恃驕而寵的嫌疑,憑什麽人家常委班子都沒有前來迎接,你一個普通副市長跻身其中,想出什麽風頭?
杜建學看着金澤滔死活不願随車前往迎接,也暗暗點頭,金澤滔有大氣運,也有大氣度,知進退,識事務。
換作他人,和兩任省委書記都有交集,那是恨不得盡人皆知,早就争榮誇耀,得意忘形,而金澤滔卻相反,平時絕口不提,人家問起,他還矢口否認,這對一個年輕幹部來說,十分的難能可貴。
杜建學說:“行了,董廳長通知永州,是随行的祝省長點了頭的,有什麽意外,自然有祝省長和董廳長擔待,你就不要有思想負擔。”
金澤滔這才松了口氣,沒有要求中途下車,車子很快就到了道口,從國道到市區道路的連接線,是道口改造工程重點保工期的标段,在春節前,路面就已經提交使用,現在正在做路肩輔助工程,及道路兩側行道和中間隔離帶的綠化工程。
現在從國道下來,一馳入城市道路,就有讓人有豁然一亮,柳暗花明的感覺。
國道連接口就象後世的高速公路接入口,是一個城市的臉面和窗口,這麽多年下來一直破破爛爛的南門道口,也終于舊貌換新顔,大變樣了。
在道口連接線兩側,左右兩個占地廣大的市場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施工中,金澤滔随着杜建學市長到了道口時,卻看到幾輛車正停在建設工地旁邊。
地委馬速書記和溫重嶽專員正陪着一瘦一矮的倆老人指點着工地說着話,瘦的是現任省委姜書記,矮的是老省委書記鐵林。
陳鐵虎的車子和杜建學幾乎是同時到達,兩人下了車,互相點了點頭,也不敢湊上前說話,遠遠地站在一旁等候領導召見。
金澤滔也隻好跟在後面規規矩矩地肅立着,工地忙碌的施工隊工人不認得這兩老頭,大家都埋頭幹着自己的活,誰也沒去理會這兩個貌不驚人的越省一号首長。
這些工人不認得大領導,但對金澤滔這個經常在這出沒的小領導卻是再熟悉不過了,不一會兒,就從工地上奔出三人,爲首的正是棺材闆李良才,三人先是打量了兩個小老頭一眼,沒有理會,直接朝着金澤滔奔來。(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