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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滔看着秃頂的莊局長不住地在人群中穿梭,時而跟姜書記耳語幾句,時而向方省長請示兩句,淋漓盡緻地揮灑着一個新聞工作者的長袖,這真是一個把做人和做官都做到了極緻的妙人。
沒有比在省委書記眼皮底下開展工作,更富有激情和令人興奮的,最後連商場夏經理和武警中隊長,都被莊局長拉來,制作成姜書記等一幹領導,親臨一線指揮的最和諧的群衆和基層背景。
姜書記平易近人地和疏散的群衆打着招呼,随和得就象一個普通的老大爺,有時候,也會拉幾句家常,當記者的攝像頭掃過來時,你會發現,姜書記臉上笑容顯得更真誠和藹。
這個春節在西州,金澤滔最大的收獲不是認識多少省領導,而是通過領導,總能學習到許多在課本和實踐中接觸不到的東西,比如,通過方建軍,他學習了餐桌政治,通過姜書記,他學習了鏡頭政治。
很多群衆,對于此刻一臉謙卑站在大門一角的金澤滔都心懷敬畏,躲躲閃閃不敢正視,唯有一些老人孩子總是親熱地招呼道:“謝謝金局長,再見金局長!”
金澤滔一律微笑着揮手作别,不一刻,就見到單純提着話筒過來,後面還跟着大胡子攝像師。
金澤滔看到這熟悉的兩人,忍不住笑了,大胡子攝像師大名呂大衛,原來是單純的禦用攝像師,後來聽說轉到經濟頻道做幕後編導,金澤滔已經很久不見了,想不到莊局長點名讓他來随隊采訪。
單純沒有如以前般風風火火就開始工作,這個有點任性,有點傲嬌。甚至有點自以爲是的美女記者,此刻眉宇間,少了急躁和浮誇,多了一分成熟和穩重,她提着話筒,輕輕和金澤滔擁抱了一下,輕聲說:“金市長。謝謝你點名讓我過來。”
“因爲你是我最早接觸的省台記者嘛,而且,我一直相信,你是最好的記者。”金澤滔邊說邊拍着她的後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要記住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什麽邁不過的坎,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上蒼始終青睐勤奮有天賦的人。”
單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往一側做準備,金澤滔又和大胡子攝像師呂大衛握手說:“好久不見,再見到你,才發現原來大胡子不但使人成熟。還可以保鮮的。”
呂大衛看上去很滄桑,其實年紀跟單純差不了多少,乍看有些顯老,但多年不見,卻還是那副模樣,呂大衛說:“金市長,又見面了,兩年不見。呂大衛還是呂大衛,但金主任卻變成了金市長,恭喜,恭喜!”
三人寒暄了一會,單純就開始了采訪活動,單純在新聞采訪方面确實有非同尋常的嗅覺,三言兩語的提問。就将金澤滔在越海大廈的表現勾勒得扣人心弦。
就連旁邊的姜書記和方建軍都不住側目,單純不但有着靈敏的新聞鼻,還是個新聞制作的多面手,金澤滔和她配合默契。沒費多少時間,就結束了對金澤滔的專訪。
金澤滔随口将她介紹給現場幾位領導,當單純笑盈盈采訪姜書記時,金澤滔拉着夏經理說:“剛才我帶着家人在貴商場購物,看着你四樓的辦公室門開着,就鸠占鵲巢,暫時将家人安置在貴辦公室,請你派人将她們護送回家,其中有三個孕婦,這裏短時間結束不了。”
省委書記在現場,金澤滔自然不能溜之大吉,隻好委托夏經理送自己家人回去,夏經理滿口答應。
金澤滔看着慷慨激昂的姜書記和方省長,拉住站在一旁忠心耿耿充當臨時警衛的董明華說:“董廳長,西州百貨情況到底怎樣?”
董明華低沉說:“西州百貨至少上百人輕傷,重傷的有十來人,當場有三人死亡,傷者目前都已經送醫,這裏結束後,我們馬上要趕赴醫院,從經營面積看,越海大廈要比西州百貨大上一倍,從湧進商場的人數看,這裏也要比西州百貨多上一倍,我雖然看好你,但你做得卻比任何人預想得都要出色,這也是姜書記他們爲什麽在這裏逗留到現在的原因。”
金澤滔一顆心沉到谷底,董明華拍着他的肩頭說:“你别難過,西州百貨當場死亡三人,其中一人是心髒病突發身亡,真正死亡隻有二人,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搶救受傷群衆,越海大廈能一人不傷,這對姜書記、方省長,對我們越海,都是個意外之喜,省委向京城口頭彙報時,估計越海大廈至少死亡四人以上。”
金澤滔十分苦澀,傷亡人數,在各級各部門領導心目中,隻是冷冰冰的統計數據,他們首先考量的是這些數據會對越海帶來什麽樣的負面影響,對自己的政治前途又會有什麽樣的損害。
很少考慮到,這些抽象的數據,會給他們的家庭帶來什麽樣的傷害,對他們的家人來說,這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是一個個永不消逝的記憶。
而且金澤滔敢肯定,這些送醫的重傷員,甚至有些人已經完全可以宣告死亡,但爲了統計數據不至于那麽難看,這些傷者一定會得到醫院的全力搶救,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時,金澤滔看到那對母女也夾在人群中正準備離開,母親感激對着他笑笑。
小女孩趴在母親的肩頭,忽閃着大眼睛,直直地注視着金澤滔,快要出門時,小女孩忽然清脆地說:“叔叔再見!”
隻有直面她如水晶般的眼睛時,金澤滔的心情才恢複平靜和安甯。
金澤滔看着侃侃而談的省領導,身處他們的位置,或許自己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的心堅如鐵,但内心深處他又仿佛十分抗拒這種轉變,這是成長和成熟的代價,也是政治進步的必然犧牲。
有省委書記親自坐鎮在,商場群衆的疏散速度很快,不一刻,商場就全部清空,空蕩的商場,除了滿地狼藉還說明這裏曾經經曆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什麽也沒有留下。
姜書記精神瞿铄,心情十分愉悅,說:“小金市長,走,跟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望受傷群衆。”
一号首長一聲令下,姜書記身後的随行人員如鳥獸散作着各種準備去了,金澤滔跟在姜書記後面亦步亦趨,方建軍省長和董明華商量事故善後事宜。
姜書記仿佛自言自語:“小金市長,你還兼着财稅局長?”
不等金澤滔答話,姜書記又問:“你還被省财政廳推薦爲财政部勞動模範?”
金澤滔這回學乖了,一聲不吭,姜書記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奇怪地看了金澤滔一眼,金澤滔連忙說:“報告姜書記,年前剛被推薦到财政部。”
姜書記哦了一聲,又沉默不語,金澤滔開始忐忑起來,姜書記走了兩步,回頭說:“剛才我了解了一下,小金市長,你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一貫堅持黨的基本路線,勇于開拓,求真務實,爲當地經濟社會發展作出重要貢獻,在群衆中享有較高威望。”
“今年全國勞模推薦評選工作馬上開始,原則上從省部級勞動模範中選拔産生,你還被推薦爲部級勞模,從你的條件看,無論從政治上,還是工作業績上,我認爲你都符合全國勞動模範的推薦評選條件。”
金澤滔的心砰砰亂跳,蘇教授推薦他爲部級勞模,他已經覺得邀天之幸,此時,姜書記直接将他推爲全國勞模,這更使他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金元寶砸暈了的幸福感。
全國勞模是勞動者的最高榮譽稱号,每五年評選一次,每一次全國也就二千多人,而且,政府官員甚少被評爲全國勞模,這個榮譽是終身的,至高無上的。
金澤滔不敢想象,如果說部級勞模,他還能坦然受之,但全國勞模,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在金澤滔看來,這種榮譽甚至超越職務,超越生命本身。
金澤滔嗫嚅道:“姜書記,這種榮譽太崇高了,我受之有愧,而且本人離全國勞模的要求,還差得太遠。”
姜書記搖了搖頭:“你推動的灘塗改造就是造福萬民,澤披後世的功德工程,省裏也十分重視,你推行的陽光工程爲政府性資金監管使用提供借鑒,有效地減少了**的溫床,聽說财政部要在全國推廣,這幾年,你幹得着實不錯。”
說到這裏,姜書記忽然展顔燦爛笑了,說:“你在指揮處置越海大廈**中有功,我說過,要爲你請功,要重重獎勵你,我想,推薦你爲全國勞動模範,實至名歸,當之無愧。”
話說到這裏,又是省委一号首長親自推薦,也容不得金澤滔再謙虛,再說,内心裏,金澤滔也是十分渴望這個榮譽,再忸怩下去,說不定到手的重獎就飛走了。
金澤滔這才連忙表态說:“謝謝姜書記的鼓勵和推薦,今後,我将加倍珍惜這項榮譽,努力工作,廉潔奉獻,做一名名符其實的勞動模範,決不辜負姜書記的期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