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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别墅院建于清末,本世紀初,算起曆史,到現在也快有百年,最早的别墅主人不姓金,姓邢,是個絲綢商人,取抱金别院的名字,一是圖吉利,讨個彩頭;二是此山爲金鍾山,别墅區正處于半山,抱山而建。
别墅首個主人不怎麽彰顯,但此後幾經變遷,又在抱金别院四周,陸續建起風格各異的别墅,在此逗留過的主人一個比一個有名,有畫家,有音樂家,有政客,有将軍,解放後,這裏一度是越海黨政領導的私家住宅,每個别墅住的都是聲名顯赫之流。
這是一個具有相當建築價值和人文内涵的别墅院,别墅依山取勢,臨湖而築,除了主體大别墅前面有塊平地,其他别墅平面都呈不規則狀,建築既有典型的西洋建築,也有中西結合,個别别墅甚至是類似四合院的純中國風的建築風格。
抱金别院,或許沒有東珠這些大都市老别墅那種混合着中外氣息的奢華與豐富,但在錢湖湖畔的浪漫氣息浸染之下,别墅卻有着特有的靈動與卓爾不群。
主體别墅方形立柱,弧形門窗,裝飾豐富,外形富有動感,體現着近代錢湖建築中西交融的特點。
打開主别墅的弧形大門,裏面是個巨大的客廳及餐廳,長方形的餐桌,橫亘整個餐廳,從頭至尾,傳個菜都要好長時間。這是大戶富貴人家就餐的餐桌。
吃飯的時候。這要多少人服侍着才能完成。金澤滔看到這張桌子,恍惚間仿佛看到這幢别墅的舊主人,在這張餐桌上度過的曆史時光,菜如流水,傭人如織,站在這張餐桌邊,都能感受到曆史的滄桑和歲月的無常。
不知這些昔日的主人,是如何在這張餐桌就餐的。連他都感覺太過奢華和略微的拘謹。
爺爺奶奶卻安之若素地坐在上首,還邊招呼何父何母坐在右邊首席,正在這時,忽然門外剛才不見人影的小堂弟小忠沖了進來,大叫着:“來了,來了!”
小忠的父親,小叔瞪了他一眼:“什麽來了,你哥早就來了。”
小忠這時才看到金澤滔,卻忘了正事,跳了起來。一個虎縱,就向金澤滔沖來。金澤滔隻好苦笑着張開雙臂接住。
小忠現在也有向小海發展的趨勢,原來瘦瘦弱弱的綠豆芽一樣的身材,開始發育長高,抱在懷裏,有點吃力。
小嬸說:“别胡鬧了,剛才一家人都在,就你不知皮哪去了。”
小忠這才想起正事,嚷嚷說:“剛才我串門去了,回來的時候,看到上山的路上有輛警車往我們這裏駛來,應該是大嫂回家了。”
何悅回家了?現在的何悅可比金澤滔金貴多了,金澤滔恍惚了一下,一家人已經一陣風般出了餐廳,隻扔下他一人孤零零地呆餐廳裏。
他苦笑着搖搖頭,才跟着人群出了門,兩個工人正在用力開木門,雖然進來的隻有何悅一人,可她堂堂少奶奶的身份第一次上門,還是要大開中門迎接。
金澤滔站在最後,看着何悅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身材已經有些臃腫,但凹凸分明,還是顯露着她即使懷孕還曲線分明的身材。
進了門,何悅摘下口罩,快兩個月不見,那張臉還是那麽明媚動人,她用目光搜尋了一會,很快就将視線落在金澤滔的臉上。
金澤滔微微一笑,張開雙臂,何悅開心得眼睛笑成一條縫,露出雪白的編貝,沒有說話,隻是張開手,向人群中奔去。
何母迎在最前面,看着寶貝女兒奔來,還連連說:“哎呀,小心點,别跑那麽急,媽就在眼前。”
何悅卻仿佛沒看到,擦身而過,人群立即閃開一條道,何悅直接奔金澤滔飛躍,金澤滔怕傷着何悅,身形微微向後傾斜,一股熟悉的香風飄過,一個溫暖的身軀如乳燕投懷奔向自己的懷抱。
何母有些失落,有些惱怒地低聲埋怨:“連媽都不要了,白養活這麽大。”
何父牽起何母的手,小聲地安慰:“兒女大了,她的依靠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她的丈夫,就好象你,你一輩子依靠的是我。”
難得惜字如金的何軍,能說出這番情意綿綿感性的話,讓何母失意的心靈得以慰藉。
商雨亭羨慕地盯着眼前這對小夫妻,對身邊的小海沒心沒肺地說:“哎呀,我什麽時候也有個象滔哥哥一樣會疼女人的男朋友就好了。”
小海沒說話,耳尖的老姑不悅了:“沒皮沒羞,好好念書,還怕沒有好對象,才這麽大年紀就想着對象?!”
小海吃吃地悶笑,商雨亭跺腳說:“再笑,就把你的老底都抖掉。”
小海和商雨亭現在同在外經貿大學念書,彼此之間沒什麽秘密,小海隻好憋住笑意,仰頭望天。
商雨亭還不解恨,往他的腳背上跺了一腳,小海隻好咬牙陪笑,說起來,商雨亭比小海要大上三四歲,但在同輩面前,大家都把她當小妹看待,連小忠什麽東西,什麽事情都要先讓着她,誰讓她現在是金家唯一的公主呢。
商雨亭不敢跟老姑發火,雖然老姑當初跟老姑父私奔時,隻比現在的小忠大上幾歲。
小忠見小海吃扁,心裏暢快無比,直樂得前仰後合,商雨亭惡狠狠說:“别以爲你瞞着全家人,我就不知道你天天串門是幹什麽?”
小忠象見到鬼似的吓了一跳,連忙躲開,連眼睛都不敢看她。
衆目睽睽之下,金澤海不敢跟何悅親熱太久,擁抱了一會,大家又都重新入席。
全家差不多二十口人坐在這張餐桌都還綽綽有餘,這頓飯金澤滔吃得有些别扭,家裏幾個妯娌一起幫忙,還有三四個廚娘在旁邊侍候,這還是社會主義嗎?
想想才二三年前,剛造了新宅院,搬進新居,房間裏配上獨立電視機,隔上三二天能吃上一餐肉,爺爺都要感慨,這大概就是**。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是什麽感想,不過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他已經深深愛上這種資本主義的生活。
吃好飯,何悅就不屬于自己的了,早被何母等長輩不知拉哪個房間去傳授生兒育女的經驗去了。
在這個别墅院裏,一個人如果不告知住哪幢别墅,哪個房間,估計你就算找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人。
金澤滔被小洋拉着參觀别墅院,金澤滔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别墅院的大門。
上輩子自己沒資格,這輩子雖然早早就買下這裏,但一直來都沒時間光顧,之前也是小洋帶着工人先是整修清洗了一番。
金澤滔之所以地瞄上這個别墅院,還是當初風落魚在西州物色酒店西州分店店址時,先是瞧中這裏,隻是最後因爲這裏太小,也嫌偏僻,才最終放棄。
跟金澤滔說起這件事時,金澤滔想起舊事,這個别墅院在新世紀時幾近輾轉,最後被當初低價收購的港商陸續賣于一些超級富豪及頂級明星,這裏成了西州最著名的明星區。
别墅上山的通道,長年蹲守一些狗仔記者,很多人都戲稱,這裏居住的名人,至少養活了十倍于住客的娛樂記者。
金澤滔經常可以看到,某某明星轉手抱金别墅掙了幾千萬,某某明星一擲億萬,在抱金别院置業,這裏成了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金澤滔一看到這個名字,當時就拍闆讓風落魚先跟别墅院主人談價格,由老金家出錢購置,作爲老金家以後在西州的住處。
更主要的是,對爺爺奶奶這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長住在這個背山面水的房間,也能延年益壽。
小洋一有時間就經常來這裏關注整修情況,後期轉戶,都是小洋出面通過董明華副廳長的關系搞定的。
小洋對這裏相當熟悉,從圍欄看下去,可以見到整個錢湖盡收眼底,可以說,這裏面的每一座老房子都承載了曆史變遷的厚重,後世,這裏成了遊人們争相在木門外張望的聖地。
金鍾山上和山下,這樣類似的别墅并不多,有的老居民房年久失修,就不能再建,從金澤滔在西州大學求學時候起,就從未看過錢湖湖畔,金鍾山下,有新建築出現。
西州的城市總體規劃要獲國務院批準,國家曾明确規定,保護好西州城湖合璧的城市景觀,維護舊城的基本格局,嚴格限制随意拓寬道路,嚴禁在錢湖風景名勝區内新建擴建有礙景區保護的建築物。
所以,這個别墅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稀缺資源,是文物,是不可複制的藝術品。
金澤滔和小洋說話時,忽然看到别院外,有個人影一蹦一跳地在山間小道行走,不一會,就轉入掩映在山樹裏的一間小院子,小洋驚愕道:“這不是小忠嗎?難怪都說他經常在附近串門,這麽熟門熟路的,附近的鄰居還真都給他混熟了。”
金澤滔微笑着沒有說話,不一刻,從小院子裏也蹦蹦跳跳出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兩人毫不忌諱地牽着手,往山下的錢湖行去。(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