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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滔沒有說話,卻讓葛敏松更加不滿,盡管見識了金澤滔婚禮上的龐大人脈資源,但看着他年輕得甚至有些幼稚的臉龐,以及涵蓋面及重要xing都要超過自己的分工内容,心裏就隐隐地有妒火竄起。
剛才杜建學提起他的商貿分工,葛敏松就滿肚子的怨怒,不由得讓他聯想起去年底财稅局推行的市長一支筆審批,現在每筆大額财政撥款,都要杜建學市長最後畫押簽字才能放行。
嫉妒和憤怒讓他說話都有些失态:“小金市長是不是對這分工有什麽不滿,或者對我幾年來分管商貿有什麽看法,不妨在這裏說說。”
金澤滔擡頭詫異地打量了一下葛敏松,葛敏松其貌不揚,五短身材,頭發蓬亂,有些不修邊幅,但眼神卻很犀利,說話時喜歡直視人。
南門的商貿企業在永州都排得上号,各大負責人在南門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但在葛敏松治下,卻是服服帖帖,愣是沒鬧過什麽意見,由此可見,葛敏松治人治事還是很有一套的。..
金澤滔不敢輕視,但也不等于他就願意被他輕視,在今天的辦公會議上,葛敏松不知吃了什麽藥,不但三番兩次被他挑釁,還口口聲聲小金市長相稱。
這小金市長是你叫的嗎?年長官高者,比如馬速書記、陳鐵虎書記稱呼小金市長也就罷了,你除了比我癡長幾歲,何德何能要這麽稱呼輕視自己。
會場一時沉默下來。金澤滔慢慢地坐直身體。前軀微微往前傾倒。兩眼直視着葛敏松,其勢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說:“葛副市長,我不表态,是因爲我尊重在座的各位同事,初來乍到,葛副市長你德高望重都沒有對分工發表意見,我何德何能。在分工還沒有最後決定就搶先表态,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要搶班奪權,即便是形式,那也是規矩,我得遵守,你說是嗎?”
市zhèngfu領導分工,會前因爲杜市長都有過充分溝通,本來開這個會議也隻是過個場走個形式,基本不會有什麽變故,但還是讓葛敏君鬧出别扭。令杜建學也有點惱火。
葛敏松開口閉口小金市長,就連杜建學都覺得刺耳。在分工還沒最後讨論通過的情況下,金澤滔有充分理由不發表意見,你葛敏松倒好,硬要他開口表态,是準備給他來個進門殺威棒,還是逼着他給你唱唱贊歌,肯定你葛副市長分管商貿這幾年勞苦功高。
他倒不是擔心金澤滔吃虧,以他對金澤滔的了解,杜建學隻是生怕到時葛敏松下不了台,讓這個本來應該順利通過的市長分工節外生枝。
對于金澤滔的伶牙俐齒,葛敏松事實上早有領教,連沈向陽都忍不住搖頭,真是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痛,在去年末的市長辦公會議上,金澤滔提出的财政資金市長一支筆審批也曾遭到葛敏松的激烈反對,最後還不是被金澤滔連打帶消搞得灰得土臉。
你稱呼他小金市長,他回應你葛副市長,你還沒話說,再說,今天葛敏松也确實有些邪乎了,金澤滔沒有搶先表态,挺守規矩的,他要急不可待地說了話表了态,那才讓人诟病。
葛敏松兩眼急得都快冒火,卻是被金澤滔嗆得接不上一句話,農業副市長郭長chun當扇子一樣搖着手中的文件紙,慢條斯理說:“金市長果然書生意氣,頭角峥嵘,zhèngfu班子注入這麽一股新鮮血液,一定會大有作爲,我們南門市也一定會大放光彩,葛市長隻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也是好意,年輕人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太刻意形式上的東西。”
郭長chun分管農業,卻長得風流倜傥,一表人才,這番連諷帶刺的話說得金澤滔差點沒被噎着。
杜建學市長之前告誡自己,到zhèngfu層面後,你将面臨着更加複雜的局面和更加尖銳的鬥争,言猶在耳,轉眼就碰到了這種局面。
金澤滔平時和郭長chun接觸不多,關系說不上多好,但也應該不差,市财政一貫支持農業和農村工作,至少在财政資金上,金澤滔從來沒有對郭長chun分管的農業線扣減過一分錢,也沒有在撥款上拖延過一天。
但就是這樣,在金澤滔履新第一天,在杜建學市長的眼皮底下,郭長chun毫無顧忌地對金澤滔冷嘲熱諷,不知是爲葛敏松出頭,還是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發洩某種不滿,金澤滔不得而知。
杜建學也隐有怒意,今天商量領導分工,之前都已經溝通協商妥當,杜建學也作了很大的讓步,卻偏偏讓葛敏松這個攪屎棍無事找事,橫插一腳,郭長chun在旁火上澆油。
金澤滔從走進這個會議室,他就準備夾着尾巴,做個乖寶寶,更不願意第一天上班,就傳出什麽和班子同事鬧不團結的新聞,但就是奇怪,你不惹事,卻偏有人來惹你,而且一來就倆。
金澤滔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直在财稅部門工作,雖有利益之争,但還都有迹可循,各種關系相對單純簡單一些,進了市zhèngfu後,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鬥争随處存在。
面對葛敏松和郭長chun咄咄逼人的責問,你還不能不理,不然,很快又會被扣上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帽子。
再說,他要與人爲善,但也不能讓人以爲自己人善可欺,不然,以後還怎樣開展工作,就當體驗一下杜市長所說的,應對複雜局面和尖銳鬥争的實戰演練吧。
金澤滔看都沒看郭長chun,低垂着眼皮說:“郭市長提倡實幹興農,反對搞花架子,我一向欽佩,隻是你的話我不敢苟同,什麽叫年輕人一定要腳踏實地,我不說話就不是腳踏實地了,什麽叫不必太刻意形式上的東西,是不是讓杜市長把他這把椅子讓給你坐,就是務實了?”
郭長chun勃然大怒:“你這是偷換概念,耍嘴皮子,我說不必刻意形式上的東西,跟杜市長的位置是同一個概念嗎?”
金澤滔笑說:“難道杜市長坐在我的位置上就不是市長了嗎?讓你坐在杜市長的椅子上你以爲你就是市長啊,換把椅子,不就是形式嗎?郭市長你也不必太刻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郭長chun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一張白皙的臉漲得通紅,胡飛燕副市長卻低頭撲地掩口笑了,沈向陽皺着眉頭說:“大家還是先說說對這個分工有什麽看法吧,我個人,對這個分工,沒有意見。”
胡飛燕笑盈盈道:“我也同意杜市長的意見。”
葛敏松想說話,但最終還是咽回肚子,隻是點了點頭,郭長chun的分工沒有動,調整幅度最大的葛敏松都沒有出言反對,他盡管惱怒,但也不好對分工提出疑義,最終隻有氣哼哼地表示同意。
杜建學最後一錘定音:“沒有反對意見,這個分工就這樣定了,辦公室盡快下文吧。”
市zhèngfu領導成員,一共才六人,但看得出,葛敏松和郭長chun走得比較近,胡飛燕和沈向陽相對duli,不太摻和這種鬥争,嚴格來說,這個班子,杜建學市長沒有一個堅定的支持者。
也難怪這一年多來,zhèngfu工作遲遲沒有打開局面,就班子這種渙散的現狀,确實很難形成合力,杜建學的班長作用更沒有充分發揮,也真爲難了他今年以來的種種努力。
葛敏松和郭長chun盡管心裏窩火,但在杜建學市長最後宣布散會時,并沒有奪路而走,而是在杜建學和沈向陽之後才離開,金澤滔走在最後,看到這個情景,卻是忍不住低低一笑。
無論你怎樣去否認這個形式,但在現體制下,形式就是規矩,甚至你的存在,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形式。
走在前面的胡飛燕回頭說:“金市長,文教衛生雖然并不能給财政創造稅收,卻占全市财政供養人口的大頭,還沒有謝過一直以來市财政對我們的支持。”
金澤滔笑說:“胡市長,你這話卻是說差了,誰說文教衛生不能創造稅收,現在南門一中和南門小學都是永州知名中小學,南門一中還是省重點中學,學校雖然不能直接創造稅收,但永州各地,誰不以能入學這兩所學校爲榮,一個外地學生到南門入學,能帶動多少消費,這些消費,都将變成應納稅款的稅基。”
胡飛燕年過不惑,但風姿猶存,她教師出身,言談舉止頗有知識分子的風度和優雅,聞言咯咯笑了:“都說辦教育都是賠錢賺吆喝,倒是第一次聽說,教育還能創造财富。”
金澤滔正sè說:“南門的教育衛生資源豐富,它們不是這個城市的累贅,相反,應該是南門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發動機,南門市财政資金有限,教育衛生投資不能搞天女散花,要突出重點,辦出特sè,市财政願意做南門教育的堅強後盾。”
金澤滔說這話,不是心血來cháo,新經濟發展戰略核心就是因地制宜,大力發展以商貿市場爲核心的第三産業,而教育、醫療衛生這些新興社會産業,将是這個經濟核心的延伸和補充,隻是目前對這些,從上到下,都沒有引起真正重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