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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友來吓了一跳,經過幾年的商海曆練和熏陶,氣度和鎮定功夫也已經深合他現在東源集團的身份,但此刻,還是不免給驚吓了一跳,地委組織部考察,那是什麽情況?
金澤滔升任正科局長好象還沒滿足年,再考察升遷,那就是副處了,放在市裏面,就是一方大員,可以決定一方興衰,決定很多人命運的領導幹部了”“。
邵友來還沒開口發問,金澤滔擺擺手:“别問我,我也才知道,但這總歸是好事,不是嗎?這裏你們再辛苦一下,我先回局裏了。”
在邵友來面前,金澤滔并不需要刻意掩飾什麽,他真的不知道,這大婚前夜,溫重嶽送了自己一份大禮,之前,竟然沒有透露出一絲風聲。
組織部都已經派出了考察人員才通知自己,按一般程序,提請考察之前,由地委及行署主要領導提名推薦并經地委同意,組織部根據提名推薦情況提出考察對象,并組織實施考察。
這些程序下來,就是免去繁文缛節,領導溝通協商也需要幾天時間,保密功夫做得這麽好,應該是組織上也爲避免節外生枝,盡快啓動考察任命程序。
邵友來興奮地揮了一下拳頭,他們這些同學中,考上大學并分配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也不在少數,在絕大多數人還在爲進城。爲換一個更輕松。更有油水的崗位而到處求神拜菩薩時。金澤滔竟已經到達了很多人一輩子達不到的高度。
劉詩詩掩着小嘴,看着金澤滔急匆匆的背景,還猶自不敢置信,這個大哥哥一樣關心和體貼着自己,年紀卻和自己相仿佛的東源集團的創造人,短短幾年,他能做到财稅局長已經被她驚爲天人了,現在居然又開始飛躍。
劉詩詩也不再是幾年前什麽也不懂的小出納。幾年的闖蕩,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她知道在一個縣市,副處級意味着什麽。
她闖過海島,走過南水,現在東珠市協助金達管理房産公司,tebie對一般從商辦企業的廠商來說,縣市副處領導,那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邵友來和劉詩詩還在感慨震驚時,金澤滔已經匆匆趕回到市局。在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秦銘的陪同下,地委組織部考察組幹部已經等候在會議室。
市局班子其他成員都恭敬地陪伴一側。地委組織部爲首的一個中年人先站了起來,滿面笑容說:“金局長,恭喜了!又見面了。”
金澤滔笑了起來,連忙上前握手道:“鍾部長好!”
鍾山是地委組織部副部長,老領導、浜海縣委shuji到任地委組織部長後,金澤滔還抽暇專程設宴接風,跟鍾山副部長也有一面之緣。
金澤滔不知道鍾山副部長所說的恭喜,是恭喜他好事臨近,還是恭喜他即将高升,或者兼而有之。
他即将大婚,該發的請柬也都陸續發出,地區人大老主任何軍即将嫁女,女婿就是南門政治新星金澤滔,這已經在永州上下不是什麽秘密。
趁着兩人握手的時候,鍾山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金局長,今天我可是專程送喜報來的,三日後的好事,莫要忘了給老哥我留杯喜酒。”
金澤滔大喜道:“鍾部長能光臨,那是真正的喜事,一定一定,王如喬部長的請柬過會兒請你一并轉交。”
回頭立即交代了恭立身後的盧海飛幾句,盧海飛轉身離去。
兩人的手握得更緊密了,讓站在後面的秦銘内心既嫉妒又煎熬,實在是坐立不安,渾身不自在。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年前的時候,金澤滔孤身趕來報到,秦副部長爲了敲打年輕氣盛的金澤滔,借口會議,将堂堂财稅局長扔給幹部科,年輕的幹部科長送着更年輕的财稅局長履新,當時也堪稱佳話,兩個年輕人互相主持着就開始了金澤滔的局長生涯。
如今,考察一個正科幹部,卻需要正處級的鍾山副部長親自帶隊,而自己居然淪落到陪客兼看客的地步。
自始至終,金澤滔都沒有正眼看秦銘,也确實,過了今天,對于金澤滔,秦銘就需要仰視了,人生際遇之離奇,莫過于此。
考察程序進行得很快,地委組織部對金澤滔的驟然考察,在财稅局來說,卻是件大喜事,對财稅局整個班子來說,tebie對翁承江和盧海飛這兩個被陳shuji不待見的班子成員來說,更象是吃了定心丸。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在新市委shuji陳鐵虎走訪财稅局時,金局長能針鋒相對地據理力争,原來底氣在這裏。
也難怪,以陳shuji的強勢,金澤滔在當面給了shuji難堪後,居然還能生龍活虎地蹦跶着,都上副處領導了,自然不用擔心陳鐵虎的怒火,大家都是地管幹部,你shuji也掐不了金澤滔的脖子。
考察很快結束了财稅局内部的談話考察,轉而趕赴市政府了解情況,鍾山離開前,收到了金澤滔親手填寫的兩張請柬,笑眯眯地道别:“金副市長,就等喝你的喜酒了!”
金澤滔哈哈大笑:“鍾部長,能邀請到你,不甚榮幸,就等你的大駕光臨!”
金澤滔回到辦公室,缪永春等四個班子領導都整齊地等候着,他還沒坐下,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開始吼叫。
呂氏叔侄案件在永州及南門的查處已經告一段落,目前聯合辦案組已經準備移師西州。
永州和南門該處理的幹部也都已經處理,該任命的幹部也已經到位,一場政治盛宴已經将永州上下攪得風雲變幻。
就在人們收拾心情,戰戰兢兢地準備在新的政治格局裏開始新的政治生活時,金澤滔的突然被提拔考察,無疑象一塊巨石扔進還餘波蕩漾的永州水面。
打來電話的大部分是南門各有關鄉鎮,部委辦局的主要負責人,有原本就和金澤滔關系比較親近的,也有關系平平,但彼此都印象都較好的,這些人,有印證消息的,也有直接恭喜的,更有套近乎,拉關系的,不一而足。
金澤滔好不容易應付了這一撥電話,已經是口幹舌燥,這才發現,坐在辦公室裏的四位班子成員,前面杯裏的茶水都換了三四茬了。
缪永春很自然地起身給金澤滔添水,自打陳shuji走訪财稅局後,缪永春跟着金澤滔的腳步就更緊了,從這一點上來說,缪永春也是性情中人,并非是趨炎附勢,趨利避害之輩。
缪永春從一個稅務專管員幹起,一步步走到領導崗位,稅收業務精湛,領導水平和能力都屬上乘,跟原局長和葉寶玲shuji關系都比較親近。
不過,更難得地,他在南門違法代扣代繳事件中竟然沒有受到牽累,不知是原局長一力承擔了責任,還是他原本就堅持了原則,金澤滔也不知而知。
現在,缪永春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金澤滔順利上位,對于他們來說,多了一道護身符,以金澤滔當時的身份,在強勢的陳shuji面前,都能挺身而出,爲翁承江他們撐腰張目。
他們也願意相信,隻要緊跟金局長,唯他馬首是瞻,在此後的風風雨雨中,金市長就是能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
退一步講,缪永春他們,其實都是根基淺薄的普通财稅幹部,要想再進一步,沒有更高層次的背景提攜,副科級基本上是他們的終點站,混得好的,在退休前能拿到正科待遇都算不錯的結局。
而此時,金澤滔無疑是他們更上一層樓最大的希望,這種上進的渴望,使他們更願意積極靠攏他。
金澤滔正想說話,電話又響了起來,金澤滔搖搖頭,說:“今天是沒辦法說話了,這樣吧,下班後一起去老營村吃個飯吧,現在家裏也陸續來了些親友,一起熱鬧一下!”
缪永春等人這才喜眉笑眼地離開,金澤滔接起電話,卻聽得一聲急吼吼地怒罵:“還有沒有天理,你存心不想我活了,老子才風光了幾天,居然又讓你追上了!”
來電話的自然是堂堂浜海縣委常委,縣公安局長柳鑫,金澤滔笑罵:“好歹你也開心了幾天,已經賺到了,如果我早加把勁,你得躲角落裏哭去。”
柳鑫不懷疑金澤滔的話,他是什麽人?那不是以常理測度的官場怪人。
自己當副局長時,他才剛分配進财稅所的一個小喽羅,自己當局長時,他也噌噌地從副鎮長做到局長,自己好不容易竄到副處級常委,他也大踏步跟了上來。
再回去頭來看看自己這兩年走過的路,卻是吓了一跳,當他嫉妒金澤滔閃電般的竄升速度時,在他人眼中,自己何嘗不是坐了火箭一樣地從副科升到副處。
連剛被提拔至副局長的趙向紅都說:“柳局長,不是我打擊你脆弱的自尊心,你還真不能眼紅金局長,你短短幾年能竄到今天的縣委常委,摸摸自己的良心說,沒有大踏步前進的金澤滔,能有今天風光無限的柳局長嗎?”
柳鑫當時挺受傷,紅口白牙道:“我堂堂柳鑫需要人提攜嗎?我是辛苦工作,屢屢立功,才換來今天的位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