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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敏輝副市長說:“社會個人集資款因爲無法提供原始依據,暫時先放放,或者等辦案組清理後再說,但南門一些企業和行政事業單位,特别是一些幹部職工參與集資的要優先考慮,這才是關系南門安定的大局,南門市财政要先負起責任來。”
金澤滔有些不可思議道:“市财政資金首先要保障權力機構運行,其次保障社會建設需要,在上述退賠程序沒有啓動的前提下,我們既沒有資金實力,也沒有義務要優先保證集資款的還本,這不切實際 。”
陳鐵虎有些惱火,金澤滔似乎今天跟他拗上了,他曲着中指敲着桌面說:“市場經濟條件下,領導幹部要學會辯證地看問題,要學會靈活變通辦事情,不能什麽事照本本來,這是教條主義,再說,财政退賠,也是墊資性質,可以等辦案組清算後,再具體結算。”
陳鐵虎也沒好臉色給金澤滔看,連消帶打給金澤滔扣上了大大的教條主義的帽子。
金澤滔依然不動聲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能再低頭了,再說,如果按陳鐵虎說的,違反财經制度不說,市财政今年休想過個安穩年,這不是科學的理财方式,純粹的強盜邏輯。
金澤滔說:“退一步講,我們市财政先對機關幹部職工退賠集資款,傳揚出去。社會公衆會怎麽議論。最主要的一點。要退賠,還要請市委市政府出個會議紀要,退賠對象和标準怎麽定?”
王燕君心想,社會公衆議論關我們什麽事,陳書記讓市财政負責清退,目的不正是讓你難堪嗎?什麽對象,什麽标準,這都是政府頭疼的事。
王燕君陰陽怪氣說:“金局長。你這态度就不端正,那還不是因爲你們财稅局都集體退股了,站着說話也不腰痛,全市上下這麽多幹部職工,沒能退賠到集資款,人心浮動,無心工作,這引起的後果你能負擔得起嗎?”
金澤滔微笑說:“那爲什麽你們組織部就沒有集體退股?作爲領導,該不該爲本系統本單位的幹部職工早作打算,早作謀劃。聽王部長的意思,好象我們讓幹部退股退貸還犯錯誤了。再退一步講,既然你集資了,你就得有承擔這個風險的準備,這世上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王燕君張口結舌,有些口不擇言說:“現在我們是商量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糾結于該不該退股的事,既然你都說了有承擔這個風險的準備,作爲财稅局長,你也應該有承擔退賠責任的準備,不能事到臨頭就縮頭。”
金澤滔滿面笑容說:“王部長今天既然參與這個讨論,也就有承擔這個責任的義務,隻要王部長能簽下字來,我保證明天就把金庫所有資金都調出來退賠清債。”
王燕君這下說不上話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說歸說,真要白紙黑字,在座的任誰都不會簽這個字。
違反财經紀律不說,财政資金安全問題可是事關政治穩定和社會安定的大事,王燕君敢拍這個胸脯嗎?
葛敏輝副市長沒有說話,他分管二輕商貿,陳鐵虎書記讓他牽頭非法集資退賠,無非是呂三娃的永記貿易勉強屬他的分管範圍,而且非法集資的背後,還有着更深層次的利益糾紛,葛敏輝并不想太摻和。
陳鐵虎暗罵一聲蠢女人,一錘定音說:“現在不是商量合不合規矩,而是财政務必要保證機關幹部職工,企事業單位的合法收入受到保護,這是市委的決定,你們财政先拿方案,具體細節再商量。”
陳鐵虎含糊其詞地将非法集資款的退賠一事揭過去了,金澤滔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兩人似乎取得了某種默契,再争執下去,其實對雙方來說,都沒有意義。
陳鐵虎指指羅立新說:“我們再議議公安大樓的事情,現在全市工作重心要轉移到城市建設上來,繼财稅大樓後,公安大樓也是結頂在即,商量一下,财政怎樣支持公安大樓的建設。”
金澤滔算是瞧明白了,陳書記今天确實來财稅局找麻煩的,而且都是大麻煩,前面所議的非法集資款清退也好,現在的公安大樓建設也好,這些都是無妄之災。
羅立新翻着筆記本,詳細地将公安大樓的工程進度及資金缺口詳細彙報了,最後他說:“因爲市财政局開展的陽光工程,今年市局的預算外收入減收嚴重,自籌資金缺口較大,目前,市公安大樓土建部分快要結頂,後續資金難以爲繼,要求市财政資金支持。”
金澤滔皺眉說:“我們市财政一直嚴格按大樓的工程進度撥款,市預算資金安排早在年初就敲定,再增加預算,恐怕有些爲難,你說的預算外資金,我們市财政沒有占用集中一分錢,至于爲什麽減少,那是你們公安内部問題,至少跟我們财政陽光工程沒有關系。”
金澤滔說的很明白,在座的都qingchu,南門公安局在這次呂大偉案件中暴露的問題很多,特别存在嚴重的亂收費、亂罰款,濫收濫支,濫發獎金,情節觸目驚心,群衆怨聲載道,你本來收的錢就不幹淨,還好意思說減收?
羅立新也有些尴尬,但總歸這是現實問題,原來局裏存着造大樓的那些錢,被追繳的追繳,該沒收的沒收,南門公安現在确實窮啊!
陳鐵虎擺擺手,算是爲他解圍,說:“市委認爲,公安局造大樓,手腳還有些放不開,膽子還不夠大,不能僅建成辦公樓,還要建成永州一流的高層建築,要結合地委撤地建市的要求,把公安大樓打造成南門新的标志性建築,重新修改圖紙,高度不夠,外牆立面還不夠大氣,務必要加高,務必要建成永州第一高樓。”
陳書記還真是魄力不減當年造體育館的豪情,南門市公安局現在都成了過街老鼠了,居然還要将南門公安大樓建成第一高樓,還真不能不讓金澤滔佩服。
金澤滔建議說:“我們市财政财力有限,如果按照陳書記的要求改變設計,市财政今年新增财力都無法滿足要求,我們還要保吃飯,保運轉,建議發揮公安長處,加大收費罰款力度,增加預算外收入。”
金澤滔爲了保住自己錢袋裏的錢,最後出了個馊主意,禍水東引。
董明華還蹲在永州,不知道公安局會不會因爲造大樓又故态複萌,到處橫征暴斂,亂收亂支,到時候跟柳立海知會一下,讓他千萬别摻和大樓的事情,至于羅立新是死是活又關他什麽事。
羅立新對呂大偉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如何敢在這當口再違規亂收費,亂罰款,正在猶豫的時候,陳鐵虎一拍桌子,說:“公安就要發揮自己的優勢,不能什麽都等靠要,再不行,就是砸鍋賣鐵,銀行貸款也要上這大樓。”
說完這兩件事,陳書記意猶未盡,又說起了體育館大廈,他說得很随意:“現在随着呂大娃的落網,永記貿易的國際大廈也成了爛尾樓,嗯,連爛尾樓都算不上,市政府要及時跟進,和台灣揚基機電盡快展開談判,市财政要做好打算,準備回購國際大廈地産。”
王燕君也表示同意:“完璧歸趙,這是件好事,這塊地本來就用來造體育館的,我看還可以重新規劃建造體育館,當時市裏要出售體育館資産就是亂彈琴嘛,我就不太同意。”
王燕君并不qingchu體育館土地買賣的背景,爲了投陳鐵虎所好,信口開河,孰不料,時任地區财稅局黨組書記的陳鐵虎,還親自遊說金澤滔,希望能将體育館地塊出售于永記貿易,徒惹得金澤滔暗自發笑。
陳鐵虎連忙說:“從當時我們南門的财政實際來看,再加上中央宏觀調控,市政府作出停建體育館的決策,并出售體育館資産,是符合南門實際的,但事情都要分兩面看,現在國内宏觀調控環境也已寬松,再加上城市建設也要提上日程,體育館項目還要重新上馬。”
金澤滔感覺十分荒謬,轉了一圈,這塊土地最後還是回到陳鐵虎手中,所有人都滿載而歸,而唯一需要付出代價的就是市财政。
他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說:“陳書記,永記貿易雖然被清算,但國際大廈還有揚基機電的股份,楊基機電沒有就這塊土地和我們接觸,我們主動提起,是不是爲時過早?”
陳鐵虎眼神有些飄忽,說:“揚基機電集團和我接觸過了,他們也有意撤資,所以不存在這個障礙。”
金澤滔繼續發問:“這塊土地已經改變了土地屬性,原永記貿易國際大廈也已經開始動工,目前的基礎設計不适合體育館,爲什麽不再另擇一地建館,這塊土地完全可以用tongguo市場出售。”
因爲永記貿易犯案,其所持有的資産都将被清理,用來退賠其非法集資款,作爲永記占多數股份的永記國際大廈,将由政府出面處置。
其實金澤滔也qingchu,當時經過市政府協調會議商定,改變土地使用性質,也是針對永記國際這個特殊的個體,因其手續不齊備,嚴格來說,甚至都不能買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