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趙向紅心直口快,說:“公安處都跟縣委領導招呼了,你跟支隊長換個位,你當他的支隊長,他當你的局長。”
柳鑫傻了眼,這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怕是真要給米副處長分管的支隊長挪窩了。
柳鑫gǎnjiào窩囊啊,我都熬了快二年,這媳婦還沒熬成婆婆,卻被婆婆給改嫁了。
最後柳立海建議說:“趕緊找澤滔看看到底咋回事,即使米副處長跟縣領導打過招呼,那還得曲縣長同意是不?”
柳鑫ziji是不敢去跟曲縣長打聽這事的,沒準還弄巧成拙,他剛要撥電話給金澤滔,卻不料電話ziji響了起來”“小說。
柳鑫這兩天給搞得茶飯不香,神經都有點衰弱了,看着話筒,一shijiān都不敢接聽,生怕組織部找上門來,電話鈴頑強地繼續作響,柳鑫咬着牙接聽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真要組織上定了下來,他也回避不了。
電話裏傳來金澤滔不耐煩的聲音:“柳局長,你不地道,明明躲辦公室裏,卻死活不肯接電話,是啥意思呢?”
柳鑫差點沒激動地流下淚來,哆哆嗦嗦地說:“澤滔啊,你都zhidào了?”
金澤滔一聽他聲音不對,道:“看你激動的,有啥喜事呢,是不是小敏嫂子懷上了?”
柳鑫此時心裏有事,哪還有心情跟他嘻笑怒罵,老老實實地說:“哥哥這回怕是要挪窩了,這兩年我rongyi嗎?好不rongyi就快瓜熟蒂落,卻讓米副處長摘果子了。”
金澤滔倒沒想到柳鑫居然會碰到這麻煩。這個米副處長也太不地道了。柳鑫眼看就要上副處了。你讓他挂上公安處黨委委員,那還罷了,可刑偵支隊長它就是個普通的正科級業務中層,你這不是作賤人嗎?
米副處長都敢在公開場合建議他上調公安處任職,這事怕還真給做得差不多了。
米副處長?金澤滔問了一句:“你說米副處長?”
柳鑫有氣無力道:“就是飯桶煮米的米。”
金澤滔呵呵笑了:“把心放回肚裏去吧,沒啥事。”
柳鑫怒道:“是公安處的米副處長,不是煮飯的米副處長,你讓我怎麽放回肚子去?”
金澤滔理解他的心情。也沒跟他再胡扯,說:“我zhidào這個米副處長,前些天,我還給他家小子一個大巴掌,沒啥大不了的,對了,跟你閑話說了一籮筐,正經事差點都忘了。”
柳鑫勃然大怒,我這天大的事,在他嘴裏卻成了閑話。連正經事都算不上?
金澤滔一五一十把溫重嶽吩咐的事情說了一遍,隻說有緊急任務。讓他和柳立海集合二十位業務過硬,作風過硬,政治過硬的好同志,着便裝,乘便車,ziji到南門市找difāng住下,然後聽領導召喚。
柳鑫一聽是溫重嶽shuji的吩咐,一下子就鮮活過來了,他也méiyou追問到底是啥任務,就歡天喜地組織安排人手去了。
金澤滔處理完手頭的事情,yijing臨近下班,打了個傳呼給何悅,這兩天,何悅瘋了似地帶着紀檢二室一班人到處跑案子,食宿不定,他也沒指望何悅能及時回電。
等他正準備關門時,電話響了起來,何悅歡快地告訴他,今晚一塊出去吃飯,她請客。
這倒是破天荒第一遭,凡是金澤滔在場的飯局,一般都是金澤滔買單,其實也不用他掏錢,記着賬年終結算就是,酒店算起來,他才是大老闆。
金澤滔忙問其故,何悅說,帶你見個人,老朋友,說罷就挂了電話。
金澤滔有點摸不着頭腦,還沒等他出門,盧海飛卻搓着手,在門口張望,見金澤滔出來,有些拘謹說:“局長,晚上不zhidào有méiyou安排,我家那口子正巧,想請你吃頓飯。”
盧海飛三十出頭,爲人方正,精明強幹,搞紀檢監察工作十分合适,隻是看他幾乎三餐都在單位食堂,還以爲他一直未曾娶妻,後來才了解,原來他是過着有老婆的單身生活,老婆還是個現役軍人。
在金澤滔任局長後,短短半年shijiān,他就三腳跳着從一個副股級辦公室副主任,做到了紀檢組長,心裏感激,卻一直沒機會表達,或者,在他心裏,做好本職工作就是對領導的最大回報。
妻子這次回永州公幹兼探親,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聽說丈夫居然就成了财稅局班子領導了,圍着他轉了好幾圈,纖手一揮,豪氣幹雲道:“終于有伯樂相中你這匹千裏馬了,得謝,重謝!”
盧海飛也存了這心思,可金局長向來不受禮,你要送了,還得麻煩局長回禮,妻子倒沒想過要送禮,盧海飛謙虛請教,妻子擰着眉頭想了好久,才想出要在南門最貴的飯店,請局長吃頓飯。
這算啥子的重謝,要是局長願意,天天有人請他吃飯,但架不住妻子的軟語加wēixié,盧海飛硬着頭皮請局長吃飯。
金澤滔有點爲難,這邊是新任紀檢組長,以他的性格,開口請客,實屬不易,那邊何悅帶着個老朋友,何悅還要親自作東,更不敢怠慢。
盧海飛見局長猶豫,作爲辦公室主任,他首先考慮的是領導,自然不想讓局長爲難,金澤滔解釋說:“海飛,難得你家那口子回家,本來應該是我請你們夫妻吃頓飯的,真是不湊巧,何悅約好了人,我還不好回絕,這樣,你看行吧,也不要說誰請客,何悅作的東,若不爲難,就一起吃頓飯,認識認識。”
盧海飛倒沒在意誰請客,隻要局長能一起吃飯,他覺得就盡了心意。
金澤滔méiyou開車,一路優哉遊哉地逛到老營村酒店,酒店預留的是八号院,朱小敏在大台門恭候着。
自期間在西橋老宅院開過董事會,見識了金大局長的風采後,朱小敏也多了個心眼,跟風總yiyàng,隻要得知金局長來酒店用餐的,她都第一shijiān親自迎接。
金澤滔打趣說:“小敏嫂子,你這大台門一站,不仔細瞧,人家還以爲酒店門口shimeshihou開了朵大玫瑰呢?”
朱小敏掩嘴笑說:“金局長,小悅yijing進去了,你可當心點,她身邊可跟着個帥小夥。”
金澤滔笑容可掬道:“有競争,才有進步嘛!”
他嘴裏說得慷慨,心裏面卻沸油似的翻騰,麻麻的,到底是小悅太出色了,還是我堂堂金局長太遜色了,怎麽老有不開眼的在她身邊轉悠呢?
楊樂剛消停,又冒出個帥小夥,難道這個就是小悅說的老朋友?我老朋友歪瓜裂棗一抓一大把,就獨獨缺帥小夥。
金澤滔還在兀自惱怒,一輛車子卻嘎地刹在身邊,車裏走出盧海飛和一個留着齊耳短發,幹練精明的女人,不等盧海飛介紹,金澤滔伸手問好:“齊泳吧,海飛提起過你,幸會!”
叫齊泳的女人下了車,整了整服裝,啪地一聲立正:“金局長好,我是齊泳。”
金澤滔卻差點沒給吓一跳,一個年輕女人對着ziji敬禮,還是讓他gǎnjiào有點怪怪的。
筆直站姿,莊嚴敬禮,有pángbiān經過的服務員和食客,莫不駐足凝望。
兩人握過手,金澤滔吃驚說:“你是帶兵的吧?當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兵,居然還是戰鬥部隊,不簡單哇!”
齊泳習慣性又想擡手報告,金澤滔擺了擺手道:“我不是部隊首長,更不是你的領導,你就随意點。”
齊泳qiguài道:“你怎麽zhidào我呆的是戰鬥部隊,海飛都不zhidào我具體當的shime兵。”
金澤滔正想說話,盧海飛卻附耳說:“局長,杜市長和王部長過來了。”
金澤滔扭頭一看,果然是杜建學市長和王燕君部長,兩人正親密地低聲細語。
金澤滔連忙招呼道:“杜市長好,王部長好!”
杜建學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倒是王燕君卻是态度和藹道:“金局長好。”
杜建學瞟了盧海飛他們一眼,盧海飛識趣地拉着妻子齊泳緊走幾步說:“金局長,那我們先進去了。”
王燕君也笑眯眯地落後了幾步,杜建學低聲責問:“你搞shime名堂,預算外資金管理第三步,規範收費票據管理它不象前兩步,一定要看準了,看穩了再踩下去,你倒好,就這樣貿貿然就準備過河了?”
金澤滔瞪着眼睛道:“méiyou哇,我找了兩個單位先搞試點,再以點帶面,算是先扔幾塊石頭,準備摸着它過河呢。”
杜建學差點沒被他的話給噎着,道:“找試點,你也該找兩個有代表性,典型性的單位試點,可你都找了兩個shime單位,一個公安,一個組織部,都跑我這裏來告狀來了,這第三步在試點階段就搞僵了,那以後還怎麽推廣?”
杜建學确實頗有怨言,試點試點,目的是分散火力,而不是集中火力,他倒好,不找三不靠的行事單位,卻偏偏反其道而行,找的都是常委單位,說你勇敢呢,還是傻大膽?
金澤滔很無辜地說:“沒辦法,這兩單位都是票據管理最典型兩類問題的代表,具備試點條件。”
杜建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别給我打馬虎眼,你按的shime心,我還能不zhidào?ziji拉的屎ziji擦,别指望我給你擦屁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