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聯群砸了金澤滔幾根菜葉子,他就沖鋒陷陣親手把王聯群送上了斷頭台。(無。,彈窗....
浜海小學那老校長,多和藹多可愛的一個老太太,隻因爲把他多留了辦公室一會,最後還讓他建議免了她的校長職務,差點沒給弄成全縣反面典型宣傳。
門外還有仨不知死活的副所長汪國正等人就不說了,那是真的往死裏得罪了他,财稅局紀檢組正磨刀霍霍,昨日還蜜裏調油,同仇敵忾的調查組,讓他一鼓動,反成了刀俎幫兇。
柳鑫想到這裏,不覺後背涼飕飕的,不敢說他睚眦必報,但至少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道德君子。
似乎真正得罪過他,而他又不想輕放過的,好象都沒什麽好下場。
王慕河和酒廠真跟他沒仇嗎?
仇可大了,昨晚調查組提供的,針對金澤滔個人的三宗罪其中二項都涉及到酒廠,盡管不排除有汪國正他們檢舉的嫌疑,但無疑,金澤滔把這賬都記酒廠頭上了。
前車之鑒啊,幸好沒将那件精品白酒悄悄地退贓了,也沒有偷偷地放金澤滔家門口,慶幸啊慶幸,柳鑫真想大笑三聲。
正在這時刻,門砰地被砸開了,柳鑫吓了一跳,卻見娃娃臉周雲水慌裏慌張地探頭進來,見所長室裏有兩位公安領導,臉刹時漲得通紅。
金澤滔瞪了她一眼:“又咋了?一驚一乍的,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周雲水咽着口水,眼睛卻瞟向柳鑫他們。金澤滔揮了揮手:“有什麽事就說。當他們是空氣吧。”
周雲水也是個機關通。知道柳立海是城關派出所長,柳鑫還是堂堂公安局長,這兩位站浜海哪個旮旯角落,都是鬼神辟易的主兒,也隻有所長才會将這兩尊大神當空氣,
她吐了吐舌頭,噼裏啪啦說了:“汪國正他們三人一大早讓調查組帶縣招去了,昨天還在所裏面談話。今天都被請到招待所裏去了,這待遇一下子提高了,所長,這裏面有沒有什麽說詞?”
周雲水是個立場堅定,愛憎分明的女人,自義無反顧地站金澤滔這一邊後,凡是和所長作對的人都成了她的階級敵人,原來她還稱呼汪所長,現在都直接稱名字了。
柳鑫撲地笑了,待遇倒真的提高了。金澤滔嘟囔着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周雲水離得稍遠。沒聽清楚金澤滔的聲音,說:“啥,做作業,不幹活?”
柳立海正喝了口熱茶,茶葉還含嘴裏,聽了周雲水的話,茶水如箭一樣往門口射去,茶葉卻從鼻孔裏嗆了出來,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周雲水人小卻鬼精靈,砰地關了門,茶水都噴在門闆上,柳鑫笑得前仰後合,金澤滔也忍不住笑了。
不一刻,門悄悄地打開一道縫,周雲水的娃娃臉又探了進來,十分疑惑地看着屋内樂不可支的三個大男人。
金澤滔搖了搖頭:“你倒想得美,大白天就想做作業,還不幹活?”
周雲水十分不解:“這不是所長你說的嗎?我也奇怪,這大白天的做什麽作業?”
柳鑫吭哧吭哧地笑:“是啊,金所長說的話好奇怪,這作業不都晚上做的嗎?”
周雲水臉就紅了,又砰地關了門,還聽到她跺腳低罵聲:“流氓!”
三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轟地笑了。
周雲水箭一般地逃離了所長辦公室,心裏卻慌亂如麻,所長也變流氓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又不免有些幽怨,所長說流氓話,也不看看什麽場合,都有外人在場,卻壓根就沒覺得所長不該說這流氓話。
隐約中,她還聽到所長辦公室傳來的一陣轟笑,腿一軟,差點沒摔倒。
經這麽一鬧,金澤滔心情也舒暢了。
柳鑫趁着金澤滔開心的時候,又問了一句:“調查組馬上就要來了,都準備好說詞了?”
柳鑫檢讨了自己最近同金澤滔的相處情況,好象沒出什麽纰漏,但總覺得不太踏實,
柳立海又重新泡了杯茶,端了張椅子,坐于跟金澤滔二人呈等腰三角形的位置,興緻勃勃地看着兩人開始鬥智鬥勇。
柳立海在東源的時候,他是派出所唯一敢于同惡勢力頂真的人,頗得區大院内外的好評,但在保守無爲的馬三炮任所長期間,仍能脫穎而出,被提爲副所長,由此可見,他實在是個明白人。
金澤滔看了眼柳立海,表面上看他和柳鑫是同一類人,極富正義感,嫉惡如仇,但金澤滔很明白,柳鑫外圓内方,表面精明,實際上是個固執的人,而柳立海則相反,外方内圓,隻是拙于言表。
其實從他看來,柳立海更适宜做公安局長,處理方方面面關系的手腕更加靈活。
金澤滔橫了眼柳鑫的白眼圈:“剛才還批評過你,說話要有政治頭腦,組織上的調查還需要我準備說詞嗎?實事求是,實話實說就行了嘛。”
不就畫了個黑眼圈,有這麽大的仇要揪着不放?柳鑫惡向膽邊生,遞了張紙條給他,低聲說:“上午我們初步排摸了一遍,過會兒調查組受害人就要下車間指認打人兇手,這幾個工人都是今天請假的,你看看,是否需要到場接受指認?”
金澤滔不以爲然地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卻呼地站了起來,良久才在嘴裏擠出三個字:“算你狠!”
紙條上排第一個的赫然是秦朗,秦明月和秦漢關的哥哥。
柳鑫嘿嘿低笑,聲音飄忽而陰森,柳立海趕緊把椅子偏離了他幾十公分,柳鑫得意說:“秦朗,似乎不久前還在街頭伏擊過你金局長,剛留有案底,有重大嫌疑,打人都打出瘾了,你看,是不是傳喚一下?”
金澤滔緩緩地坐了下來,低聲道:“誰提供的名單?”
柳鑫笑得更得意:“你們汽配廠每天請假名單都挂人事科門口,用得着誰提供嗎?”
汽配廠實行獎勤罰懶績效工資以來,除涉及企業秘密外,所有廠務都在櫥窗公開,确實不需要去着意打聽。
還真是老實孩子,你就不能跟車間班組長打聲招呼後補手續嗎?金澤滔心裏暗罵。
金澤滔手一動,就擡手去揭話筒,但馬上就縮了回來,揮揮手說:“不管是對别人,還是對自己,實事求是,實話實說是我的一貫要求,該抓抓,該判判,别給我面子。”
柳鑫得意的笑容刹時凝固在臉上,随即跳了起來:“秦朗是不是有個妹妹叫秦明月,有個弟弟叫秦漢關?”
金澤滔疑惑道:“是啊,這不都在你們公安派出所登記着嗎?”
“秦明月是不是在你們廠辦做臨時工?秦漢關是不是被你送醫院裏?”柳鑫有些氣急敗壞。
金澤滔更是奇怪了:“咦,你的反應好激烈,沒錯啊。”
“他們家是不是你的結對幫困戶?”柳鑫有些聲嘶力竭了。
金澤滔也站了起來:“哎,我說柳局長,人情歸人情,法度歸法度,是人都有同情心,我對他們一家是有感情,但原則問題還是要堅持,犯了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嚴懲。”
柳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柳立海卻得意地伸出小指和拇指,比着六的手勢,說:“柳局,六瓶啊,六瓶,晚上就上你家取了。”
金澤滔看得瞠目結舌,指着柳立海,柳立海不敢怠慢,馬上将前因後果抖個幹幹淨淨。
原來,公安局一大早就奔汽配廠落實昨晚的會議精神,柳鑫火眼金睛,第一眼就看到人事科公開櫥窗裏請假條的秦朗,他幾乎不假思索就斷定,秦朗就是昨天打破調查組成員鼻子的兇手。
然後他和柳立海捏着這份名單來财稅所,準備好好地敲敲金廠長的竹杠,當然,順帶着也讓金廠長驗驗他的黑眼圈。
按金澤滔的性格,對打人的秦朗,幾乎是必保的對象,倒是柳立海不以爲然,認爲金澤滔不會這麽容易被人敲詐勒索。
以他在東源和金澤滔一年多的相處經驗看,似乎隻有他勒索别人,還沒誰能輕易從他口袋裏掏出過一個鋼币,當然,他自願的除外。
金澤滔勃然大怒,你柳鑫還餘的六瓶四十年陳老燒全部沒收,而且還得請客佐酒的菜。
柳鑫盡管有些垂頭喪氣,但心下不免有些得意,這個賭打得也值,輸個精光才好,總算扔出了這個燙山芋,誰愛拿誰拿。
他要不高興,半夜給你打個電話,拿這件酒說事,你還得心驚肉跳。
三人都各得其所,又其樂融融地聊了會兒閑話,柳鑫兩人正要告辭,門又砰地被砸開了,周雲水那張宜喜宜嗔的娃娃臉又探了進來。
金澤滔歎了口氣,這張臉要再粗犷一點,他相信一定會随手抓東西扔過去,
這種心急火燎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以爲天就要塌下來了,但面對這張嬰孩般純潔的臉,還真生不起氣,他有氣無力地說:“又怎麽了?”
周雲水噼裏啪啦地說:“不得了了,省局調查組正在搜查汪國正他們的辦公室,汪國正的文件櫃裏還搜出一打那個東西。”
金澤滔随口問了句:“什麽東西?”
周雲水有些難爲情地說:“就是那個東西。”
金澤滔怒了:“那個東西是什麽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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