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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嗔怪道:“你這孩子咋說話的,難道澤滔就不能到我們家嗎?”
何軍也是深以爲然,鼻子哼了一聲,以示贊同。.(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
金澤滔賊笑:“你看阿姨跟何主任都表示了歡迎,難道你還能将我拒之門外。”順手接過何悅手中的公文包。
何悅彎腰換鞋,邊擡頭說:“我這個何主任可還沒有同意哦!”聲音一如既往地糯軟動聽。..
何軍又是哼了一聲,施施然回了客廳,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反對。
金澤滔指指何軍的背影,說:“這才是何主任,你隻是個小何主任,說的話不作數。”
何悅換好了鞋子,說:“怎麽樣,現在對紀委工作有了更直觀的了解了吧?”
金澤滔知道她指的是自己被傳喚審查的事,事後,何悅還打電話慰問過自己,不過怎麽聽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金澤滔哈哈笑了:“倒挺好,不過我也報了一箭之仇?”
何悅笑眯眯地問:“哦?怎麽個報仇法?”
金澤滔随着何悅進了客廳,說:“我把你們浜海紀委辦案點的大廚給挖走了。”..
何悅停住了腳步,說:“你說的那個朱大腸?做的肉挺好吃的那個?”
金澤滔忍俊不禁:“原來何主任也體驗過辦案點的夥食啊?”
何悅白了他一眼:“什麽叫我也體驗過,我那是在裏面辦過案。”
金澤滔拍拍腦門:“我倒忘了何主任是主辦浜海**大案的紀委領導,現在浜海紀委同志想要吃朱大柴的夥食。可就要自己掏錢到海鮮碼頭去了!”
何悅撲地笑出聲來:“你這捉狹鬼。這是打擊報複紀委同志好不好?”
何軍也在旁邊聽得一樂。說:“你進紀委買個教訓,是好事,紀委審查你,讓你拐走了廚子,也是買了個教訓,下次再審查你,一定要看緊自己窩裏的人。”
金澤滔冷汗直流:“何大主任,你可不能這樣埋汰人。我進一次就夠噩夢的,再進一次還活不活?”他把何軍和何悅用大小主任區分開來。
何悅抿着嘴笑:“紀委捉你進班房,也沒捉錯人,油嘴滑舌的,對你這樣的幹部就要适當地給點顔)”
金澤滔見這兩父女對自己進紀委不但沒點同情心,還一唱一和調侃自己,隻好悶不作聲。
何軍卻力挺金澤滔,說:“金澤滔還是個合格的基層領導幹部,紀委就象個糠篩,汰劣存優。你經過了黨的紀律考驗,那就應該放下包袱大踏步前進。”
金澤滔眉飛眼笑:“還是何大主任慧識人。我現在是輕裝上陣,正準備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何悅又是甩了個白眼,金澤滔發現何悅要是跟你熟悉了,很喜歡用這眼神表示鄙視或無語,隻是這白眼在金澤滔看來,卻是又媚又憨,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何悅說:“你們東源橫門溝發生的走私案知道的吧?”
何軍神sè一凝,說:“怎麽了?這事還涉及到黨政領導幹部?”
何悅憤恨說:“倒不關我們永州的事,據貨主交代的,觸目驚心啊,簡直是禍國殃民,這案子已經上報上級了,我們是無能爲力。”
金澤滔隐約也知道這事可能涉及到南邊海關,現在正是經濟體制轉型的關鍵時期,改革開發帶來的各種負面東西層出不窮,隻要狠下心來下加以剜除,也就是疥癬之疾,影響不到整個肌體的健康,這也是這個時代不可避免的陣痛,
何軍也沒深問,隻是有些沉痛地說:“膽大妄爲,黨紀國法絕不容情,隻是差點沒有傷了漁民,那錄像我也看過,當真是驚心動魄。”
金澤滔等父女倆說到這裏,才插上話:“當時我就在船上,跟何大主任剛才彙報過了,哎,萬幸啊!幸好漁民們吟唱起安魂曲,才驚醒了船主,最後關頭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了。”
說起安魂曲,金澤滔事後還跟薛仕貴他們了解過,附近漁民都能哼上幾句,但除了第一句金澤滔堅持認爲是豈曰無衣,其他内容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是祖宗口口相傳下來的。
何悅憤怒地比劃着手勢說:“真是萬幸,小漁船若是被這貨輪撞上了,恐怕我們永州在全世界都要出名了。”
金澤滔黯然:“說起來,這根子還在窮字上,你沒看到那漁船,風平浪靜還好些,稍微起點風浪,那就是船翻人亡的下場,不過明年應該會好轉,橫門溝堤壩也近尾聲,這個月中就能合攏了。再抓緊時間圍塘,開chun後就能下苗,老百姓隻要袋裏有錢,誰願意做這腦袋擱在褲腰帶的營生,相信以後ri子會越來越好過的。”
何軍也點頭盛贊:“不錯,不錯,灘塗養殖,是項大善政,既解決了漁民的生計問題,也保護了一方百姓不受大風大cháo侵襲。”
說到這裏,何母已經做好了晚飯,讓他們都出來吃飯,何悅驚喜地大叫:“哇,老媽你真好,知道我今天特别想吃大青蟹!”
何母笑眯眯地看着金澤滔,說:“這是澤滔特地從東源帶來的,還好多,使勁吃阿!”
何軍疑惑地看着金澤滔,金澤滔搔着頭皮:“何大主任,你别這樣看我,我送禮向來是自己花錢的,不花公家一分錢。”
何軍不悅說:“那也不對,領導幹部,怎麽能到處送禮,這是不正之風。”
金澤滔一張臉脹成豬肝sè,讷讷說:“我送給大學導師也是螃蟹,他跟何悅主任一樣喜歡吃蟹。這算不算不正之風!”
這下輪到何軍尴尬了,何母大怒,象隻老母雞般護在金澤滔的身前,怒斥:“當年也有人給你送禮,别的不要,提酒的你不也都讓收了!澤滔送幾隻螃蟹,你就喝五吆六的,愛吃不吃,小滔你别理他!”
經何軍這麽一鬧,何母對金澤滔的好感度又噌噌升了一格,稱呼也從澤滔變成小滔。
金澤滔心裏大樂,你個老頑固,人情往來,還這麽認真,活該現在都沒人上門送酒了。
何悅也不勸解,自顧自剝了隻大青蟹就吃開了,算是無聲的聲援,何軍此刻一張老臉時紅時青,金澤滔看這老頭快到暴發邊緣,連忙用手指捅了捅何悅的腰,讓她勸導一下。
何悅怕癢,咯咯笑着,卻用沾滿蟹黃的手去打金澤滔的頭,金澤滔頭頸一伸,何悅的手指剛點在金澤滔的鼻尖,一大團蟹黃粘在上面,模樣極是滑稽。
兩年輕人這一鬧,倒也解了尴尬氣氛,何軍從酒櫃裏取了瓶茅台,跟曲向東家裏喝的那瓶茅台同個年份,金澤滔一看,樂了:“何大主任,好酒啊!”
何軍一拿起酒瓶神情跟平時就完全不同了,撫摸着酒瓶的那種深情,就連金澤滔都覺得過份,何軍擡起頭來,說:“你也别叫什麽大主任小主任的,随你阿姨叫吧。”
金澤滔隻好規規矩矩地鞠躬重新稱呼:“伯父好!”金澤滔叫完伯父又認真地問:“那我怎麽稱呼何主任?”他指的是何悅。
家裏兩個何主任,還真是不好稱呼,何母慈祥地說:“叫什麽何主任,在家裏就稱小悅吧。”
金澤滔卻嘻皮笑臉地說:“小悅乖!”
何悅又張牙舞爪地伸手去塗金澤滔的臉,何氏父母卻誰也不覺得兩人輕狂,都是笑容滿面地看着兩孩子玩鬧。
金澤滔開酒倒了兩杯,是半兩小杯,喝這極品茅台,用大杯喝就是浪費,何悅也伸出青蔥一樣的小手,要了一杯,金澤滔隻好再斟一杯,卻是遞給了何母,何母平ri不沾酒,今晚也笑眯眯地接過酒杯。
金澤滔先嚴肅而又恭敬地向何軍舉杯:“先敬老鐵道兵一杯酒,此緻敬禮!”
何軍坐于主位紋絲不動,一聽金澤滔這話,馬上站了起來,很莊重地雙手舉杯碰杯,何悅和何母也站了起來默默地舉杯共敬。
金澤滔幹了這杯酒後,說:“祖國大地,鐵路密布,就象母親身上的血脈,哪有鐵路,哪就有母親的血液流經,鐵道兵就是祖國母親最貼心的清道夫,築路工,再敬老鐵道兵,祝願鐵道兵的jing神和祖國母親萬世長存!”
何軍一言不發,又幹了一杯,何母抹着眼淚,喃喃說:“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這話都說到老頭子的心尖尖了。”
喝了這兩杯酒,金澤滔和何軍就仿佛成了老戰友,何軍喋喋不休地說起青藏鐵路打關角隧道的舊事,金澤滔不住地認真提問,何軍也不厭其煩地解釋。
兩人差不多喝光這瓶酒時,何軍拍着金澤滔的肩膀跟何母一樣稱呼小滔,還連連說叫伯父太見外了,部隊裏都稱呼他老何,金澤滔也從善如流,兩人一老一少勾肩搭背,一個叫小滔,一個叫老何。
喝到最後,何軍拍着桌子打着節拍,小聲地哼哼:“背上那個行裝,扛起了那個槍,雄壯的那個隊伍浩浩蕩蕩……同志們哪邁開大步呀朝前走呀,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
金澤滔大聲附和,漸漸地何悅和何母都加入合唱的隊伍。
送出金澤滔時,何悅面sè不善,氣哼哼說:“你這酒量還會喝暈頭了?都稱呼上我家老頭子老何了,是不是也想叫我小何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