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澤滔趕到金澤滔鎮時,正好看見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趙東進下車,後面還跟着莫宏銘,金澤滔心裏一動,這架勢,應該是東源鎮有重要人事變動,自己竟一無所知。
羅立茂悄悄走近金澤滔,低聲說,聽說湯軍賢要走了,盧榮歸接的腳,比較突然,連湯鎮長都時臨時通知的。
金澤滔卻不信湯軍賢會事前會沒一點信息,可能事先不能确定去向,這種情況會有,但臨到任命宣布時說才知道,應該是托詞。
不過仔細想想,湯軍賢的調動也屬正常,東源鎮的灘塗産業化工作卓有成效,作爲一鎮之長,這份功勞一大半要記在他的頭上,論功行賞,縣委縣政府也該有個交待。
隻是羅才原書記現在還毫無動靜,難道作爲他曾經恩師的王如喬書記會沒有考慮,丁萬鈞升任副縣長後,城關鎮黨委書記這個位置至今空懸,坊間都傳言這是爲羅才原虛位以待。
湯軍賢或者調到縣城任某部委辦局任負責人,或者調到某鄉鎮任書記,至于盧榮歸能升任鎮長,有點出人意料,不過從能力或資曆來說,他也具備條件。
隻是盧榮歸任鎮長,對于自己是禍非福啊,從灘塗開發改造項目上馬後,他就是極力反對産業辦工作方案的急先鋒,說是反對工作方案,但誰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隔山打虎的招數明白人都清楚,矛頭對準的就是金澤滔和他的産業辦口
金澤滔心情矛盾地走進會議室時,鎮兩套班子所有成員都到場了,不知是出于什麽考慮,組織部并未大張旗鼓地召開鎮幹部會議。而是在班子小範圍地宣布了任命文件。
會議宣布,湯軍賢調任西北片山區鄉鎮白豐鎮任黨委書記,盧榮歸任鎮長,城關鎮副鎮長胡怡得任副書記,胡怡得也随同趙進東同車過來,算是正式走馬上任了。
胡怡得從城關鎮下到東源鎮這樣的偏遠鄉鎮任職副書記,從政治上講,已經有被流配的貶谪味道,在趙東進宣布任命時,胡怡得也是郁郁寡歡地強作笑顔。
金澤滔和胡怡得見過一面,知道他教師出身,說話有些慢條斯理,但思路清晰,分析問題很有見地,印象頗好。
金澤滔見胡怡得眼光看了過了,點了點頭,胡怡得在這片陌生的臉孔中看到熟面孔,自然也是歡喜,互相點頭緻意。
趙東進和莫宏銘沒有久留,宣布完任命後連飯也沒吃就回去了,羅才原宣布今晚在海鮮碼頭酒店爲湯軍賢、胡怡得兩位餞行接風口
金澤滔舉着還綁着紗布的雙手說:“湯鎮長,胡書記,你們看我這個樣子,能上飯店嗎?隻好下次專程設宴慶賀。”
羅才原也搖搖頭:“行了,你就免了吧。”
金澤滔自始至終都沒說到給盧榮歸慶賀,金澤滔走出會議室時,跟在羅才原身後的盧榮歸卻笑吟吟說:“胡書記初來乍到,金鎮長不認識也罷了,湯書記可是老鎮長了,東源灘塗養殖産業化也是在他領導和支持下才開花結果的,今天大好曰子,感情深的,就是坐着,也是心意。”
盧榮歸年紀和羅才原相仿佛,方頭大耳,滿面紅光,中氣十足,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讓人一時間還真難以拒絕。
因爲事情涉及到自己,湯軍賢開口就想說話,金澤滔卻笑着說:“胡記也好,都是我的領導,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我一個人旁邊幹坐,算什麽,看客?大不敬嘛!兩位領導是敬酒呢還是不敬呢,這是難爲人家嘛!盧書記是想看我的笑話呢?還是想看這兩位領導的難堪呢?”
金澤滔沒喊盧鎮長,嚴格來說,盧榮歸的鎮長任命還需人大主席團提名鎮人大會議審議習意,方具法律效力。
盧榮歸不爲所動,依然面色如常,呵呵笑說:“金鎮長,不愧爲青年楷模,考慮問題果然周到。”
青年楷模還是金澤滔在地區宣講團時,宣講辦領導對他的評價。
金澤滔謙虛地說:“不敢當盧書記當面稱贊,今後,在盧書記的繼續領導下,我還要繼續努力,如此方能真爲青年楷模,以不辜負盧書記的殷切期望。”
金澤滔面上謙虛,說話卻一點也不謙虛,連諷帶刺地讓再怎麽鎮定的盧榮歸都不覺變色,還繼續領導,我有領導過你嗎?還殷切期望,我吃飽了撐對你期望?
大家都默不作聲,盧榮歸和産業辦的矛盾從分工開始産生的,盧榮歸在東源鎮頗有人望,補能說一呼百應,說句話也比一般人要靈光。
在東源,即使羅才原對他也是客客氣氣,但金澤滔的産業辦開辦後,特别在灘塗開發改造項目上馬後,盧榮歸就有一種緻命的危機感,東源鎮上下包括書記鎮長,似乎把他堂堂分管農業的副書記給遺忘了。
金澤滔甚至連他的辦公室都沒有踏足過,更不要說向自己彙報工作,他感覺自己的威望和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挑戰,他不能對羅才原和湯軍賢兩位領導腹诽心謗,但對眼前這個參加工作不過經年,以爲人微言輕的年輕人卻介懷在心。
他第一次對産業辦的開發改造方案提出異議遭否決後,心裏非常明白該項工作已不僅僅是造福于民的惠民工程,更是一項可令鎮委鎮政府領導光芒萬丈的政績工程。
從這一點上來說,要撼動産業化工作,已不可行,他就轉而求其次,但很快金澤滔堂而皇之地以副鎮長的身份分管産業辦工作,從分工上來說,他隻能望洋興歎。
今天是他期盼已久的人生最重要日子,從内心來說,他希望金澤滔能前來參加聚餐。
從副書記到鎮長,角色的轉換也使得他考慮問題角度發生變化,現在他對灘塗産業化工作也充滿期望,希望産業辦的工作就象對湯軍賢一樣,也能在自己履曆上添上濃彩重墨的一筆。
他剛才出言邀請也并非仝然沒有善意,但之前留給金澤滔的惡劣印象讓他們之間的矛盾驟然之間公開化了,
盧榮歸隻覺得自己好心曲意俊和兩人的關系,卻反被不識好歹地嘲諷,隻覺得滿心的怒火和惡意洶湧而出,但多年政治曆練還是讓他強抑了怒氣。
盧榮歸感覺委屈,在羅才原等人看來,卻分明是你盧榮歸剛宣布任命,還未正式上任,就開始舞動領導的大棒,主動挑釁他人,剛剛金澤滔他明明主動解釋了不能參加聚會的原因,前因後果大家都清楚,而且羅才原書記也點頭了。
誰對誰錯,大家都心知肚明,盧榮歸卻不知道,無形中,金澤滔的雙手受傷讓他搏得了不少的同情分,在情在理都更傾向于金澤滔。
羅才原皺眉說和:“行了,金澤滔才受傷不久,不去也在情理中。”
說罷,和湯軍賢兩人快步先離開了會議室。金澤滔也含笑着讓衆領導先行,大家紛紛要他保養身體,注意飲食。
這話聽在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盧榮歸耳裏,卻又是另一番滋味,這不是當面打我臉嗎?我剛才還邀請他赴宴,這一刻就要他注意飲食,難不成我請他吃飯還害了他?
金澤滔回到産業辦時,一臉陰沉,讓路過的同事都紛紛避讓不疊,金主任很少有這種臉色,難道出什麽大事讓金主任都解決不了的?
産業辦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驚動了金主任,金主任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生悶氣,雖然從自己任命爲副鎮長起,就有這種心理準備,盧榮歸經過剛才的插曲後,他下一步的眼光毫無疑問會瞄準産業辦,産業辦今後恐怕要舉步維艱了。
不過,産業辦畢竟不是東源鎮的産業辦,無論從職能還是人員來說都屬東源和三水兩鎮共管,曲向東原先答應過要解決産業辦正式編制問題,但因爲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外奔忙,還沒正式向組織部門提起申請口
金澤滔打電話讓張晚晴過來,從金澤滔踏進産業辦大門,張晚晴一直注意着他,看他臉色陰沉,當他還生着昨晚的氣,接過金澤滔的電話,她有些戰戰兢兢地進了他的辦公室,垂着頭準備承受金澤滔的狗血噴頭。
不料金澤滔卻是交待了她兩樣工作,一是趕快起草一份文件,關于要求解決東源産業辦機構和人員編制問題的報告。二是趕快聯系三水鎮黨政辦,明天晚上在海鮮碼頭酒店宴請三水鎮兩委領導,感謝他們一年來對産業辦的支持和配合。
張晚晴一頭霧水池接了任務出去,但想到懸在大家頭上的編制問題即将解決,也不覺忘了金主任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消息傳開,産業辦一陣歡呼口
時間很快到了月底,這期間,金澤滔跑了趟縣城,編制問題還需經縣長辦公會議通過一下,畢竟涉及到勞動人事、财政及編委等部門,之前還要溝通協商。
八一建軍節前,鎮裏召開了一個黨委政府聯席會議,或者稱黨委擴大會議,其實也就政府班子加黨委班子,林林總總也有不少人,除了黨委政府正副職外,還要加上幾個黨委委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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