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冰嚷嚷說:“哇,金澤滔,你可是享受張姐男友待遇。”
金澤滔卻很沉重地問:“現在呢?”
張晚晴搖了搖頭,也沒有太多的悲哀或傷感,象是訴說着他人家事:“沒了,撐了五年,終于撐不過去。”
金澤滔也隻有搖頭,這事還真不好安慰。
王雁冰卻是眼眶都紅了:“好可憐,張姐既漂亮,又賢惠,注定他沒這福氣。“也不知道她可憐誰。
金澤滔哭笑不得,有這樣安慰人的嗎?
張晚晴經過剛才的對話,也知道這小姑娘就是個沒什麽心機,不懂人情世故,但心地善良的女孩,對她倒多了幾分歡喜。
大家又聊了一會,金澤滔借口産業辦工作忙,把他們全趕走了,連王雁冰都給打發到産業辦去了,王雁冰本來到東源的目的就是搞社會調查,蹦蹦跳跳着跟着張晚晴他扪走了。
産業辦一走,就象約好了似的,财稅所來了,金澤滔反正一個人呆着也無聊,來了也好,當是聊聊天吧,尹小香跟張晚晴一樣,一看金澤滔那兩隻白翅膀,雙眼先紅,繼而癟着嘴就要哭出聲來。
金澤滔連忙說:“沒什麽事,别看裹着個殼很厲害的樣子,過幾天就能拆了紗布,不信你問這護士小妹。”
小護士圓瞪雙眼:“蔡醫生都說了,你除了沒傷着筋骨,手都給撕成條條,連針線都沒辦法縫,愈合恢複不好,還要手術呢,還說得這麽輕松。”
金澤滔隻好垂頭喪氣地閉口不言,倒是胡祖平安慰起尹小香:“醫生總是說得嚴重些,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門口走進蔡醫生不悅地瞪着衆人:“病人現在正在輸液你們也看過了,就回去吧,都這麽圍着,對病人身體恢複不利。”
大約是權威受到了胡祖平的挑戰,周醫生有些惱火,出口趕人了,金澤滔隻好說:“蔡醫生,這些都是我财稅所的同事,剛來還有工作上的事聊聊。”
蔡醫生對金澤滔甚有好感,也就留了句話,不能滞留太長時間,走了。
金澤滔問起了地區局來東源财稅所現場會的事情,這段時間金澤滔一直在外面奔忙,也沒過問現場會的事情。
現場會早幾天也圓滿結束,會議規模很龐大參加對象爲所有分管稅收領導及稅收科(處)室負責人,各縣市局收入排名前三位的财稅所負責人,因爲會議期間,金澤滔正巧參加地區宣讀團,現場會由胡祖平副所長代表财稅所作經驗介紹。
發言材料金澤滔臨走前也親自過目把關,雖然胡祖平在臨場發揮上有所欠缺,但因爲材料言之有物,也頗得地區局及縣局領導的首肯。
金澤滔充分肯定了兩位副所長在會議組織和安排上所表現出來的組織協調能力和卓有成效的工作同時表揚了财稅所全體幹部在會議期間所付出的努力,展現了東源财稅所幹部的風采,弘揚了東源精神。
這也算是一場别開生面的所務會議,金澤滔還布置了近期工作,重點抓好五号台風災損的調查統計積極向上級争取台風災害補助資金。
想到這裏,金澤滔讓邱海山接張晚晴過來有工作要交代,張晚晴過來時,金澤滔正陸續接受着一批批東源企業和個人的探望。
有些是繡服戶,有些是養殖戶,但更多的是普通村民,包括塗下村、北洋村及五零八事件中受傷村民,有些人大方熱情有些人拘謹畏縮。
但無一例外,對金澤滔都極是恭敬和感激,家境好點的提着包裝精美的各式營養品,家境一般的提些魚肉,大多數村民都提着自家産的蔬菜和海産品,甚至一麻袋一麻袋的番薯土豆。
很快病房裏堆滿了各式禮物禮品品種之多,令人瞠目結舌這許多東西都可以開家副食品店了。
财稅所和産業辦留下來照顧金澤滔的兩位幹部忙得滿頭大汗,一邊登記,一邊迎來送往,金澤滔也是再三感榭,感談大家看望,并再三表示身無大礙,請大家放心。
讓張晚晴意外的是,不管來的是誰,金澤滔基本上都能一口叫出名字,讓一些村民既意外又興奮,讷讷地說着,想不到金主任還記得我的名字。
金澤滔開心地說,你們當我是朋友,才來看望我的是不是?對朋友,我要還不知道你姓啥,名啥,算什麽朋友?既然是朋友,以後就要多來往,有啥困難,有啥家長裏短的,都可以跟我念叨念叨。
等送走這一波探望者,金澤滔發現張晚晴正參與幫忙整理禮品,也累得香汗淋漓,連忙招呼她坐下,說:“州才忘了一件事,現在台風已經過境,風雨都逐漸減輕,趕緊讓産業辦養殖組及養殖公司的人下去,聽剛才幾個村民講,盧水港灘塗養殖塘除了刮破一些臨時棚屋,影響不大,但還是看看才放心。”
張晚晴白了金澤滔一眼:“文元旦他們早下去了,他們心裏比你還急,探望過你後就走了。”
金澤滔隻好讪讪說:“你看,現在幹部們都能發揮主觀能動性了,我這主任倒成殘廢擺設了。”
張晚晴見他說到殘廢,看他那對胖翅膀,眼眶又開始泛紅,金澤滔隻好安慰說:“晚晴,這麽多人看着,這不好吧。對了,你跟他們把東西整理好後,登記好清單,就當是人情往來,以後這些人家有個什麽婚喪娶嫁,也要随個禮,人們當咱是朋友,咱也要當他是朋友,對不?你可是我的綜合辦主任,是我的管家婆,這些事就交給你了。”
金澤滔一說完,差點沒有扇自己一嘴巴,說什麽管家婆呢?還讓人家幫自己記人情随禮,你當她是自己什麽人?之前張晚晴給自己喂飯時,還說起服侍了男朋友五年,一轉眼自己卻在這裏調戲起她來了。
張晚晴眼眶不紅了,臉卻悄悄地紅了起來,金澤滔擡眼就看見張晚晴布滿紅霞的驚臉,一向端莊嚴肅的她,此刻卻呈現着小女孩的羞怯模樣,這種反差讓金澤滔心中不由一蕩,金澤滔一直都當張晚,晴是下屬,還從來沒有正眼仔細看過她。
現在才發現身邊這個一直影子一樣,默默地爲他張羅前張羅後的張晚晴,不但心思細膩,思路活躍,才具秀拔,足堪大任,而且身材欣長,膿纖合度,豐瘦勻稱,五官精緻,倒也是個才貌具全,惠質蘭心的女人。
張晚晴看他定定地盯着自己,臉上的紅暈漸漸地往頸脖延伸,不安地扭動着身軀,低聲說:“主任如果沒事,我忙去了。
金澤滔回過神來,暗罵一聲,真是人殘心不殘,這時候還敢生暧昧,起色心,也不看什麽場合,邱海山等人還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連忙輕咳了聲,一本正經地說:“這個,那個,沒事了,去忙吧。”
金澤滔當主任這麽長了,向有急智,還從來沒有拙言到說不出一句正經話的地步,張晚晴忍不住“撲嗤“笑了,含笑帶羞,妩媚地白了他一眼,離去時,還說了句:“手殘了,人也傻了。“這分明是打情罵俏。
剛剛金澤滔還爲不經意間調戲了張晚晴心生愧,疚,轉眼間反讓她戲弄了一把,看着張晚晴袅袅娜娜出去搖曳生輝的身姿,金澤滔卻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金澤滔以爲張晚晴戲弄自己的時候,張晚晴卻心如鼓擂,有些恍忽,又有些難抑的興奮。
自己名義上的那個男友去世後,她卻感覺自己活過了一世,她用五年的青春和夢想,其實就是換一個心安,就是那個男友,也隻是她爲避人閑語,照顧侍候的托詞。
當初她竭力通過羅立茂關系離開東源中學,調入産業辦,隻是想換個環境,換今生活方法。倒不是她讨厭教書商人,隻是生活在東源中學這個狹窄的空間,她感覺每天呼吸的空氣都讓人窒息。
她很熱愛産業的工作,參加工作以來,從未象在産業辦一樣充滿激情和活力,她喜歡躲在幕後,看着金澤滔在前台揮舞長袖唱風流,她莫名地會有一種成就感和滿足感。
這種感覺一度讓她驚慌,自己在金澤滔辦公室進進出出不計其數,他也從未正眼打量過自己,有些失落,有些自卑。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點,她努力搜尋金澤滔的一切愛好和習慣,很快地金澤滔就逐漸倚重起自己,這種被他重視的感覺讓她很快摒棄了驚慌和失落。
張晚晴患得患失回産業辦時,金澤滔正和蔡醫生交涉,他準備出院回寝室休養,蔡醫生卻嚴詞拒絕:“你的手傷得很嚴重知道嗎?愈合不好,還要手術治療,不小心就會留下後遺症。”
金澤滔隻好讓邱海山等人把堆積如山的禮品都帶走,中午的時候,更多的人來了,金主任受傷住院,成了東源大街小巷不大不小的新聞,有心人不管熟悉不熟悉的都來醫院探個究竟。
金澤滔幹脆讓柳立海找兩公安在門口守着,羅立茂和風落魚都給發動起來在病房門口登記,榭絕一切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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