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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組織部考察組第二天就下來了,帶隊的還是幹部科長莫宏銘,讓金澤滔意外的是考察環節走得很快,象征性地和羅才原、湯軍賢等幾個領導談過話,征求過意見,就直接要求召開幹部會議,宣布任命文件。....---->
這也算浜海黨政領導幹部提拔任命相當特殊的例子,不過正如王如喬書記說的,情況特殊,時間也急,一切都從簡了。
全鎮幹部大會上,莫宏銘宣讀了任命文件,羅才原、湯軍賢和金澤滔都分别發了言,金澤滔也就正式走馬上任了。幹部大會後,莫宏銘和金澤滔寒暄幾句,也沒久留,直接回縣城去了。
湯軍賢随後召開了鎮長辦公會議,東源鎮有副鎮長杜昌永、謝淩、分管财貿工業的鄒益民,再加上金澤滔也就四個副鎮長,會上湯軍賢明确了金澤滔分工,主要分管繡服産業化和灘塗開發改造及養殖産業化,聯系産業辦、财稅所,這其實也是部分剝奪了鄒益民和杜昌永的分工。
金澤滔又是表決心,又是談思路,倒也象模象樣,隻是其他幾個副鎮長都眼觀鼻,鼻觀心,神遊物外,也算是金澤滔白費了一番口舌,金澤滔神色不易,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一個腔調。
湯軍賢勉勵了幾句,鎮長辦公會議就不溫不火地結束了,隻走出來時,謝淩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表達遲到的善意。
對于幾個副鎮長的态度,金澤滔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任誰從自己飯碗裏撈飯,總不太樂意,推己及人,可以理解,但如此作派,卻又讓金澤滔看輕了幾分,組織上已經明确下來的既定事實,哪怕心有不憤,也不能在鎮長辦公會議上不假辭色,欺我年輕乎?
出了會議室,金澤滔随着參加會議的羅立茂進了他的副鎮長辦公室,辦公室擺設跟産業辦、财稅所差不多,如果說奢華,那遠不如産業辦的主任辦公室,不過,羅立茂也深悉他的喜好,自然讓金澤滔滿意。
羅立茂一進金澤滔的辦公室,就原形畢露,将會議紀錄本往桌上一扔,很沒風度地斜坐在椅上,雙腳架在桌上,懶洋洋地說:“你都上副科了,也不知什麽時候輪到我。”金澤滔一腳蹬下他的腿,瞪了他一眼:“除了家裏,什麽地方都不要放浪形骸,你以前還能日省三身,現在日子舒坦了,毛病倒多起來了。”
羅立茂想及以前的苦日子,這才多少時間,不覺悚然警醒,立時謙遜受教,這段時間以來,工作也順風順水,夫妻也琴瑟和調,心态不知不覺間變得浮躁起來,金澤滔提拔,更讓他深受刺激。
金澤滔看了他一眼:“你這樣的心态,遲早要走你前任郭斌的老路,領導對你器重,那是因爲你的能力和态度,而不是因爲你這個人,什麽時候都不要依靠領導的好感而得到提拔重要,所以做回以前的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話你不陌生吧。”
對于羅立茂,他有一種很奇怪的的感覺,當初他突然起意拉攏羅立茂入夥,也并非心血來潮,如果歸結爲緣份,這對也不對,更多時候,他以爲羅立茂就是自己的一個映像,羅立茂的表象就象他的内心世界,普通甚至醜陋,脆弱甚至軟弱。
他很喜歡在羅立茂擺大哥的資格,喜歡勸導甚至訓斥,其實這何嘗又不是在告誡自己,以人爲鑒,可以明得失!
羅立茂規規矩矩地坐着,說:“鎮長辦公會議和黨政聯席會議每月一次,這是你必須參加的,其他會議,如果涉及到你分管這一塊,黨政辦會通知你的,你的工作也基本上以産業辦爲主,目前還沒安排你包片村任務。”
金澤滔點點頭,待說完工作,笑說:“昨晚回去劉美麗沒有讓你跪搓衣闆吧?”
羅立所瞪眼:“她敢!”
這倒不是劉美麗不敢,昨晚羅立茂是讓人給擡回家去的,都醉到這程度,再加上喝的還是金澤滔的高升酒,也就免了他的懲罰。
金澤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羅立茂差點沒扇自己的嘴巴,若是别人,他自然可以賴得一幹二淨,對金澤滔,除了自己兩夫妻床嶽活動,這個家對他基本沒什麽秘密。
羅立茂立即閉嘴不語,金澤滔手指點了點他:“老娘都跟我告狀了,三個月内,不許飲酒,不許抽煙,趕緊得讓美麗的肚子鼓起來,也不知你整天都瞎操什麽,這麽長時間沒見動靜,不行到醫院看看,還整天喝酒胡混,一個稱職的黨政辦主任不是在酒缸裏泡出來的。”
羅立茂臉都紅了,隻好唯唯諾諾應承了,心裏卻是暗暗埋怨,早知如此,就不該邁進他的房間q
打發走羅立茂,打了個電話讓風落魚準備一份回家的海鮮,問邱海山要了車,自己開車回家了,就快高考了,小海的事還得自己盯着點。
其實隻要正常發揮,小海考個本科大學,應該沒什麽問題,隻是自己剛提拔副鎮長,卻着實需要和家人分享這份遲到的快樂,前世,父母到死都看不到自己在仕途上前進一步。
金澤滔的車緩緩駛進村口,心裏卻不由得有種近鄉情怯的不安,自家大宅院的門前十米外的小河橋頭,爺爺奶奶和父母都在迎接着自己。
金澤滔連忙下了車,奶奶未說先落淚:“我的滔孫兒啊,我們金家祖宗開眼了,終于出了個當官的,今後我們金家也是官宦人家了。”
爺爺在邊上低聲斥道:“跟你說過,不許哭哭啼啼的,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奶奶跟爺爺擡起杠來眼淚就刷地不見了:“稀罕你帶嗎?這門前十步路,我眼又不瞎,要你帶啊。”
母親摸着他的臉,卻仿佛金澤滔遠遊多年方才回家其實也就一個月不到沒見面。好不容易把車開回家門,家裏又湧出一群人,四親六眷都來了,連舅舅都趕了過來。
幸好大宅院子夠大,家裏早就張羅好了,擺了五桌,除了親眷,還請了村長支書,小海和正在西橋的劉止惠也來了劉止惠現在被任命爲集團副總,全面負責集團下屬砂洗廠的工程技術,基本不管企業具體生産。
現在砂洗分廠以占領市場爲主,基本上灑遍了永州有繡服嚴業發展的地域,管理權限也都逐步下放了金澤洋現在也堂而皇之地成了西橋廠的廠長。
集團有規劃1過了今年,砂洗這一塊就逐步收縮不過這并不影響現在的擴張,這也算是高回報的投資,到時不管是整體出售,還是區别加工附加值分割出售,就視市場情況而定。
劉止惠西裝革履,氣定神閑頗有集團企業老總的氣度,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氣質也是地位決定的。
想當初通過周連正到他家請他老人家出山時的落魄模樣,與現在相比已經是迥然不同。
小洋對劉止惠極是尊重,一口一聲師傅,讓劉止惠直感歎家學淵源,下午的時候,劉止惠和父親交談了一會,父親最近又迷上了易經,一口文言古語,讓劉止惠這個高中都還畢業的老外貿聽得雲裏霧裏。
對于自己不懂的他一律以爲是比自己有學問的人,對于做學問的人他向來尊崇。父親學古文,當君子,直到如今,才有一個老粉絲,也算是學有所成。
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舉杯慶賀金澤滔芝麻開花節節高,祝願他一馬平川,步步高升。
金澤滔向家裏長輩一個個都敬了一杯,連奶奶和母親都不例外,奶奶又忍不住抹眼淚,也不知道她那幹枯的身體怎麽裝得下這麽多的淚水。
給舅舅敬酒的時候,媽媽在旁說,舅舅這個牛脾氣,現在有人家要來他家過繼最小的女兒,以舅舅現在種幾畝田的收入,養這麽一大家子人,能有個溫飽就不錯了,上學讀書就有些力不從心。
母親偷偷地接濟過幾次,都讓舅舅把錢給送了回來,回家還差點沒動手打舅媽。
金澤滔心裏暗歎一聲,他在過年時候,之所以提出要讓舅舅進廠裏做工,就是希望能避免他那小表妹改姓過繼人家的命運,以舅舅的拗脾氣,金澤滔甚至相信,他甯願賣兒賣女,也不願别人施舍,哪怕這人是至親外甥。
舅舅雖然也是喜氣洋洋地笑着祝賀,但這笑容總是有點勉強。
金澤滔觑空拉着舅舅到一旁說話:“舅舅,咱甥舅說起來比啥親眷都要親,就不拐彎抹角了,小表妹過繼的事你就回絕了人家,既然你不願意去小海的廠裏做工,我這裏有份活,幹得好,可比做工要強多了,一年下來,家裏經濟也能好過一般人家。
舅舅猶豫了一下,問:“你說說千什麽活?”
金澤滔說:“東源現在有一批海塘正在招租,現在承租還來得及放養一批蝦蟹苗,三個月左右,就可以起網,這活是個苦活,但收益不差,養得好,一口塘就頂得上一年的做工了。”
舅舅心裏算計了一下,說:“一年租金多少?”
金澤滔笑說:“我手裏有一批優惠塘,今年免租,明年減半,第三年減按七成,第四年按市價,你先養一口塘試試,我讓人幫襯你,很容易上手,但要守住,跟養雞養鴨一個理,種苗的錢我先給你墊着,你别推辭,不然,你我舅甥都做不成了。就當是我借你的,賣了錢後還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