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章獻給本書的第一個舵主jwnlu,恭喜恭喜,同喜同喜,謝謝鼓勵和支持,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堅持!謝謝昨天打賞的劉定凱。 ---->)
曲向東本來對柳鑫倒不擔心,結果反應卻極爲冷清,如果不是王如喬最後敲定,還真有好事多磨的煩惱。
相反金澤滔的提名通過卻極爲順利,幾乎所有常委都給予極高的評價,但奇怪的,所有常委對他的評價都沒有提及财稅所長這個最本職崗位,不過現在是選拔副鎮長,又不是提拔财稅局副局長,這也可以理解。
就連他頗擔心的年紀和資曆問題都甚至沒有人提及,倒是大出他的意外,心裏也不僅罵道,這小子,還真是好人緣,倒是白擔心你了。
就連他料想反對意見最爲強烈的孔敏輝也偃旗息鼓,一言不發,縣委禮堂上,金澤滔在台上當着四套班子的面指責宣講辦的安排,令他極爲的尴尬和難堪,最後,他還隻能以讓許西黯然離開宣傳部收場,才算是向縣委有了交代。
王如喬最後說:“這兩人的情況都比較特殊,時間也急,組織部抓緊時間吧。”
縣委常委會議剛結束,金澤滔的傳呼機鈴聲大作,之前,曲向東并沒有向他提及今天要在常委會上提名他爲副鎮長的事情,他也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
他按照來電領導的級别先打給程雲慶,程雲慶哈哈大笑:“恭喜恭喜!”也不等他回過神來,電話就“啪”地蓋上了。
第二個,韓雲山,韓雲山倒多說了幾句:“你提名東源鎮副鎮長已獲通過,恭喜了,再接再厲!”還沒等他說話,電話又給蓋了。
打第三個電話謝道明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來電話的全是縣委常委的領導座機謝道明說的最多,把常委會的經過都說了,金澤滔還有點暈乎乎,但還是很冷靜地表示了感謝。
第四個他沒回電,而直接打曲向東的座機,曲向東聲音和往常一樣沒有一絲的情感起伏,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都知道了,嗯,那我就不多說了繼續高要求嚴标準要求自己。”
不等金澤滔表示感謝,也是和前面兩位一樣,啪地蓋電話,金澤滔心裏卻想,什麽時候我也能随便蓋一個副鎮長的電話那就牛氣了我是副鎮長了,我是副鎮長了!
這一刻他才完全回過神來了我終于是副鎮長了,我終于當官了,中國體制,隻有副科級才算是官,他幾乎想跳起來大聲呐喊幾聲,但突然間他禁不住雙淚長流,心裏拼命地想抑制,卻是怎麽抹,這淚水都象開了閘的流水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他連忙跑去倒鎖了房門,卻是任由淚水流淌這或許是還深藏心底深處的前世靈魂的感觸吧。上輩子他奮鬥了終生,也沒有踏進過副科的大門,這輩子,他用一年換來了一生,這或許是他内心最悲哀所在。
漸漸地,他才止住了淚水,依着傳呼的号碼分别打電話,無一例外,全是常委會的領導,甚至連萬偉中都表示了恭喜。
最後,他翻來覆去,都沒發現柳鑫的電話,倒是奇怪了,按這厮的性格,能終于坐上局長大人的寶座,早就紛攘攘地來電話顯擺一番。
金澤滔想了想還是給他打個傳呼,話筒剛放下來,電話鈴就響了,現在東源鎮也設了傳呼機信号差轉台,有了傳呼機,一般人找他,一般都打他傳呼。
一接電話,正是柳鑫,忍不住笑了,柳鑫氣呼呼罵道:“你妹子的,你的電話咋怎麽難打?”
金澤滔笑說:“你笨哪,打不通電話,不會打我傳呼?”
柳鑫還是怒:“明知道你在打電話,我打你傳呼有屁用!”
金澤滔還是很和氣地跟他說理:“你打我傳呼機,我不會先和你通話啊。”
柳鑫傻了眼:“對啊,我咋那麽笨呢?”
兩人相互難得地沒有取笑擡杠,竟一時間都沉默不語,幾乎同時,兩人齊齊說:“恭喜恭喜升官啦!”
兩人又都傻了眼,都不說了,等對方說話,隔了幾秒,兩人又幾乎同時說:“同喜同喜啦!”
說罷兩人幾乎同時哈哈大笑,這幾乎是兩人有史以爲最爲默契的一次通話,柳鑫急急說:“不說了,下文件後,咱哥倆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這次說真的哦。
說罷就挂了電話,金澤滔忍不住暗罵,真你個肺啊,哪次吃飯喝酒前不是拍着胸脯說不醉不歸,又哪次不是耍賴就是打滾,倒一次都沒喝醉過。
金澤滔給羅才原和湯軍賢兩位領導分别緻電表示了感謝和感激,兩人勉勵幾句,讓他做好接受組織考察準備工作。
九十年代初人事考察,也有什麽太爲規範嚴格的考察流程,主要也就是找當地領解一下情況,也就是走個過場。
打完書記鎮長電話後,電話傳呼的鈴聲更是此起彼伏,金澤滔也都耐心地接電話,回電話,此刻第一時間來電話表示祝賀的,都是親近人,自然也不能冷落了。
到最後,甚至家裏人都打來了電話,這傳播速度也太快了,不過這倒省事了,他還正想要向父母報告這個好消息呢。
父母極爲激動,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對兒子有說不盡的話,到最後,都問起他的身體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金澤滔想想,也是,都快一個月沒回家了。
金澤滔打開辦公室大門,門外卻聚集了所有在家的産業辦和财稅所的幹部,大家齊齊作揖說:“恭喜所長(主任)大人高升!”爲的是文元旦、林文铮、胡祖平、尹小香四人。
金澤滔哈哈大笑,說:“同喜,同喜,晚上海鮮碼頭酒店開三桌,全都得去,我請客。”
大家山呼萬歲,齊聲歡呼,金澤滔才不管還沒考察就大擺宴席,怕被人擺上一道。
這都自己掏錢,還不能讓人吃飯啊,打發了産業辦和财稅所的幹部後,金澤滔打了個電話給風落魚:“晚上留出五桌,我要請客,通知所有在家的老股東都一起來喝酒。”
風落魚結結巴巴地問:“喝什麽酒,要這麽大規模?”
金澤滔惡聲惡氣地說:“平時還挺機靈,消息挺靈通的,今天怎麽成聾子了,你金主任升官要當副鎮長了,就這事。”
風落魚立馬精神百倍:“金主任,不不,金鎮長,恭喜啊!”
金澤滔說:“行了,以後機靈點,這麽大的事,你開飯店的居然會不知道。”
這倒冤枉了風落魚,不是她不機靈,而是她現在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說女人多睡覺比做什麽美容都見效,原來沒有午睡習慣的她現在下午未上班前都要睡上一覺,這一睡,她忽然發現還真是白嫩了不少,現在她變得越來越貪睡,如果不是金澤滔電話打過來,估計現在還在死睡。
她連忙拿過傳呼機,果然上面留了不少電話,估計說的都是金主任升官的事情。
前不久才聽說金主任要高升,想不到這麽快就變金鎮長了,唉,人家紫微星罩着,這升官當然象爬樓梯一樣,噌噌就爬一格,噌噌又爬一格,你看羅立茂資格老吧,早就當校長,現在還是個小主任,這官星就沒有金主任照得透嘛。
風落魚邊起着亂七八糟的念頭,邊麻利地安排晚上的包廂和菜單酒
對于金澤滔的提拔,雖然早有風傳,但真當風聞成真時,鎮委大院齊齊失聲,除了羅立茂,沒人給金澤滔打過電話,倒是大院外卻歡欣鼓舞,特别是一些繡服戶及投資灘塗養殖的企業和個人,更是奔走相告,有的甚至當街放起了炮仗,慶賀金大主任高升鎮長。
這就同後世股市一樣,有個風吹草動就風聲鶴唳,就引得股市大廳的利好者紅利滾滾,利空者則哀鴻遍野,無疑,金澤滔的高升對于東源大多數投資者及繡服從業者來說,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利好的消息了,自然值得大慶特慶了。
該打的電話都打了,該安排的都安排了,金澤滔施施然出了産業辦大門,也沒有叫車,就想沿着旁邊河走走,這河在長街的盡頭,一直貫穿整個鎮區。
長短街上都開店,沒有什麽污染,河道雖然靠近人家,但河水清澈,碧波蕩漾,間或還栽着幾株柳樹,在這紛擾的街區,也算爲一處安靜地方。
金澤滔正低頭沉思間,忽然有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金老師。”
金澤滔回頭一看,正是東源中學學生,少年稅校的女護旗手,屈小曲。
屈小曲站在産業辦門外的牆角,身材嬌小的她,如果她不主動招呼,一時間還真不容易注意到。
金澤滔驚奇地說:“你怎麽在這裏?找我?”
屈小曲絞着衣角,低着頭,忸怩着點頭。
金澤滔說:“咦,你找我可以光明正大進來啊,躲這裏幹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小偷呢。”金澤滔看她緊張,想緩解一下她緊張情緒。
誰知金澤滔這玩笑卻讓屈小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神情更爲不安。
金澤滔自嘲地搖搖頭:“進來吧,到我辦公室說話。”這個既膽小又勇敢的小女孩,估計在這角落不知站了多長時間,看她額角被汗水粘着的劉海就可以看出,等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