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插曲
一曲琴畢,金澤滔睜開了眼,在這瞬間,王雁冰分明看到正低頭仿佛沉浸在琴音中的金澤滔的眼角落下一滴淚,打在他身前餐盤裏的餐巾上,然後暈開消失。
金澤滔看着王雁冰有些關心地注視着自己,自嘲地笑笑,幫忙王雁冰把刀叉左右擺開,又展開餐巾對折起來示意王雁冰放在膝上,王雁冰笑着謝過。章進輝則和趙文清咬着耳朵不知道說些什麽有趣的事,趙文清不時地發出會心的低笑。
金澤滔排好自己的餐具,對着王雁冰說:“認識你很高興。”
王雁冰回應了一下,說:“師兄哪一年畢業的?”
“呵呵,剛剛畢業,參加工作還沒一月,你應該是剛入學的吧,稅務專業?”
“是啊,是啊,師兄猜得真準,西州真漂亮,以前來過,但總覺得看不夠。”王雁冰看起來挺天真的。
金澤滔笑說:“錢湖美景,百看不厭,四時景皆不同,四年時間還長,慢慢體味。不要說我們這些外地人,就是西州人,也有看不盡西州景,道不完錢湖美的說法。自古以來,文人墨客說西州錢湖的詩詞篇章很多,但又有哪朝哪代哪個文人敢說,我已經把西州錢湖的美景道盡了,大家要想了解錢湖,看我的文章就夠了,沒有嘛。”
金澤滔說得風趣,王雁冰咯咯地笑了,金澤滔又繼續賣弄:“蘇轼說過,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難傳,眼睛看到的可以丹青傳世,詩詞傳誦,用心用情看到的那就冷暖自知,美醜自明了。所以對我這樣的俗客來說,畫不了丹青,作不了詩詞,隻能用心看景,用情賞景,心知口難傳,所以對于西州對于錢湖,我給不了你太好的建議。”
王雁冰邊聽邊不住點頭:“心知口難傳,這話太對了,我媽打電話問我錢湖美不美,我說美,但還真說不出美哪裏了,看起來我們都是俗人。”說罷又忍不住咯咯笑了,王雁冰眼睛不大,但眼形細長,黑白分明,看起來極是妩媚,笑起來特别可愛。
趙文清在旁打趣:“平時挺機靈的小姑娘,今天處處都附和别人,可不要讓某大灰狼給逮了。”
王雁冰臉紅紅的,斜了金澤滔一眼,嘴裏卻不甘落後:“這裏有一頭大灰狼,可惜我不是那小白兔。”
趙文清打了王雁冰一下,作嗔:“作死啊,死丫頭,早知道不帶你出來,麻袋針裏戳出。”
金澤滔笑說:“章進輝同學以前可是個風流人物,是很多後進末學小師妹的白馬郎君,我記得,有一個叫小芳的姑娘寫了一封信,開頭是這樣寫的,章郎,昨天一見你,我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你那高大英俊的形象就象浮雲一樣在我眼前飄過去,又飄過來,又飄過去,又飄過來……”金澤滔還沒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章進輝佯怒,用西州話罵:“你個盝兒,真當個腦西搭牢。你才是章郎,你全家都是章郎。”
趙文清掩嘴直笑:“原來你就是章郎,那小芳現在在哪了?”
金澤滔暗笑,小芳現在還沒有,二年後随着“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這首小芳傳遍大江南北,小芳的芳名也紅遍全國,家喻戶曉。
王雁冰指着章進輝,笑得直喘氣,此時有服務員上菜,金澤滔乘機說:“小芳是沒有的,小青是有的,開玩笑,不當真。”
衆人當然知道是開玩笑,不過從此後,章郎的标簽也和章進輝一輩子沒斷過。
王雁冰又搞怪:“小青來了,白娘子呢。”
金澤滔奇怪地看了王雁冰一眼,真是個傻姑娘。章進輝和趙文清異口同聲指着王雁冰說:“你就是白娘子。”
王雁冰張口結舌,冰不就是白嗎。
四人經過這一陣子玩笑,互相親近了許多,再沒有剛開始的矜持和隔閡。吃吃喝喝了一個多小時,金澤滔注意到彈琴女孩也結束了工作,收拾琴譜準備下班。章進輝正在詢問服務員這裏還有什麽休閑娛樂活動。
此時,門口進來二個青年,迎賓的小姐攔着問了幾句,就被其中一個穿黃色短恤的青年推搡了一下,兩青年徑直往一卡座走去,卡座的是一對對面而坐的男女情侶,疑惑地打量着這兩年輕人。
那黃衣男子盯着那女孩問:“你叫鄭蓉。”
叫鄭蓉的女孩遲疑地點了點頭,兩青年對視了一眼,另一個一直默不作聲的穿黑短袖襯衣的青年,突然拎起桌上的酒瓶往坐鄭蓉女孩對面的那年輕人砸去,頓時鮮血迸濺,年輕人倒還坐着,但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吓得還是受傷了的緣故。叫鄭蓉的女孩尖叫着跳起,大聲喊救命。
餐廳頓時亂作一團,幾個服務人員有的喊住手,有的跑門外叫人。
黃衣青年盯着鮮血披面的年輕人,低聲說了幾句,那年輕人以手覆面跌跌撞撞往門口奔去,叫鄭蓉的女孩在後面叫着年輕人的名字,年輕人頭也不敢回奪門而出,叫鄭蓉的女孩失望地低頭嘤嘤痛哭。
兩青年一語不發,轉身就走,等金澤滔等人回過神來,事情已差不多結束了,王雁冰看着那兩青年,憤憤地說:“打完人就走了?”
金澤滔笑說:“苦主都跑了,你還抱什麽不平?”
王雁冰恨恨地瞪了金澤滔一眼:“你沒正義感,毫無同情心,你不是個男人。”
金澤滔苦笑,真是欲加之罪啊,但還是解釋:“這種場所有嚴格的管理制度,有嚴密的安保措施,會有人專門處理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你白娘子出手。”
章進輝剛剛也給吓了一跳,有些忐忑不安,聽金澤滔這麽解釋也心安不少,爲緩和有點僵硬的氣氛,笑說:“白娘子不出手,許仙得出山了。”
趙文清白了章進輝一眼:“你帶的都什麽地方,好好地吃着飯也會有酒瓶從天而降,還讓人活不活。”
此時,兩青年經過金澤滔他們的卡座快走到門口,收拾完琴譜的正站在門口等候下班的彈琴女孩此時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攔住兩青年:“請兩位先生留步。”
那兩人有些愕然,看着單薄的女孩義憤填膺地攔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黃衣青年習慣性地伸手推搡,彈琴女孩也很機靈,往後一退,毫無懼色地說:“這是文明場所,請兩位先生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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