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着腰接了杯水喝下,張祖的眉毛不抖動了兩下。
都說狗頭軍士張,面對這種情況也沒了法子,情況越來越糟糕,老二家小芸的死更是讓他笃定跟心中所想的疑問有聯系。
不過他同樣生氣,胖子的錢還沒打過去?
張祖還沒打電話過去,胖子回來了。
“老大,在啊,我跟你說我今個晚被隔壁的同學拉去看蘇天王的演唱會了,中途就停了,沒意思。”
張祖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怒氣道:“你TM還有閑情去看演唱會,你怎麽還沒把那筆錢打給老二?”
“咋,我們中午不是說好等他回來再給他個驚喜麽?”雲山委屈道。
“小芸死了!”張祖壓了壓嗓子道。
胖子聞言白了臉道:“不是說隻是住院觀察麽?才一個下午人就沒了?”
“不知道,剛老二給我來電了,聽語氣不像是假的。”
張祖沉聲道,松開了胖子的衣領,坐在那出神。
胖子給老二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看張祖心情不好,胖子說起了今天演唱會的趣聞。
“你說氣不氣人,好端端的演唱會,就這樣中場停了。”
“花了我六百塊錢,最後看到的卻是幾個男粉絲跳上台撲倒了天王蘇,對着他的臉一頓猛舔,那場景,還好老大你沒去。”
躺在床上思索的張祖翻身看着胖子。
“雲山,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嗯,老二老三這兩人這幾天太倒黴了。”
“不對,老三還好,今晚還能跟藍顔水妹子風流。”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有沒有類似于第六感的不安情緒。”
“我又不是女人。”
“别扯,就說有沒有吧?”
“沒。”胖子搖頭道。
“要我說老大你就是操心太多,小芸發生那種事我們已經走心了,剩下的得老二自己走出來。”
“不是,你。“嗯張祖啞口無言。
愁緒地翻着QQ,看到夏荷還沒下線,發了個笑臉過去。
班長高韓青在班級群通知着明天拍畢業照的時間和會合地點。
新聯系人波斯貓的悲傷又成功添加,放在了陌生人的位置。
波斯貓的頭像亮着,點進去後進入她的空間,空間很幹淨,除了相冊裏有一張照片,其餘的說說全部被她清除了。
張祖看着照片有些出神,這張照片裏,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新生接待處的辦公桌,一個腼腆的男孩背着挎包,将手中的通知書放在面前坐着的女生,那女生棕色的長發下露出一張清純而動人的笑容看着那個男孩。
畫面拍照角度是正側面,将畫面中兩個人的神态和動作都照了進去。
張祖這才想起,王淑貞曾經的美,自己當年也是小鮮肉。
隻是青春如流水,一去不複返。
睡前再次撥了報警電話,依然是占線。
抱着不安的情緒半夜睡着,白日的光強烈的刺痛了他。
寝室門大開。
老二不知何時躺在了床上,鞋子也沒脫。
張祖把胖子叫醒後,從抽屜裏拿出之前就訂購好畢業服裝穿戴好,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老二的手臂道:“寶華,今天畢業照去不去?”
邱寶華微微睜開了充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語。
“老二,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能貸款給你,晚上老四也準備給你打一萬塊錢,我真沒想到兩千塊不夠,事情這麽急,我有什麽辦法?”
張祖見他不說話,掏心窩說着。
“GUN!我隻如果你當時能貸款我一萬,小芸就能住更好的病房,現在人沒了,馬後炮麽!?”老二邱寶華昂着脖子怒聲吼道。
胖子急忙拉着同樣即将爆發的張祖出了寝室。
“得得得,老大你不要跟他見識,老二這是傷心時咱們就不要刺激他。”
張祖收起怒氣,點點頭,沒話說,想來如果自己如果失去了夏荷,估計情緒不比老二好。
操場上已經彙聚了中文系漢語言文學的十來朵金花,他們的第一套畢業服裝是古典唐裝,張祖胖子兩人到場時,發現昨天一天沒見着的老三劉佳林已經穿着一身白色的書生裝流入班級女生花叢中央。
“我去,老三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我雲山還是要給他豎起大拇指。”
“老四,你想學你也可以,把你那卡裏的存款往空間裏發條說說,一約一個準。”
“那樣多沒意思。”胖子給他一個眼神,張祖沒懂。
班導胡月集合大家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别的畢業班還在等她。
集體照拍完,便是自由拍照時間。
跟同班的幾個女生拍了幾張照片後,張祖摸出手機撥了夏荷的電話。
“喂,小荷,你在哪,我現在在拍畢業照,快點來拍幾張。”
“啊,我現在正在忙呢,思政課,不能逃,逃了鐵定挂科。”
“啧,沒事就拍一會。”
“一會也不行,我們老師特别嚴格,不說了,老師看過來了。”
嘟。
看着挂掉的電話,張祖無奈地看着QQ上的好友,翻來翻去,這四年加的好友沒幾個适合叫過來的。
悲傷,可惜李空陵提前走咯。
都昌水晶咖啡店,一個穿着正裝的青年男士看着對面挂掉電話的女孩笑道:“小荷,誰的電話,怎麽還用得着說謊來敷衍?”
“啊,我爸的。”
“哦,那倒是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在約會,伯父對我的映像好像不太好。”
夏荷急忙搖頭道:“你别誤會,我爸早就原諒你了。”
“那就好。”李東來微微笑着,溫柔地看着她。
夏荷的心髒忍不住的加速跳動,腮紅的小臉紅了。
“小荷,這些年你談過戀愛麽?”
夏荷咬了咬小嘴唇,吸了口面前的咖啡。
很甜。
望着窗外搖搖頭。
“太好了小荷,我就知道你會等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麽?”李東來伸着手抓向夏荷的小手。
放佛觸電似的,夏荷腦海中閃現過張祖的面孔,驚慌着縮着手放進口袋。
“對不起,請給我點時間。”
夏荷說着小步離開。
淺水湖的景色拍完,隻剩下最後一個地點足球場。
路上張祖數着一路看見戴口罩的人數。
“你看新聞了麽?昨晚演唱會天王蘇被幾個狂犬症患者咬破了臉。”
“看了,我昨天還去看他演唱會了,我們都以爲是男粉絲上去舔他的臉,沒想到這麽慘。”
“對啊,聽說還毀容了,這事鬧得挺大的,上熱搜了。”兩個抱着書路過的女孩的話落在張祖的耳朵裏,腦子裏轉着,不巧看到了三個熟人。
藍顔水和她的兩個綠葉姐妹,他迎了上去。
“顔水學妹,夏荷呢?你們不在一起下課?”
藍顔水因爲林的事對張祖的印象也不好,故意惡心道:“跟别人約會去了,今晚不回。”
“啊,顔水你也太壞了,張學長你别聽她瞎說,夏荷今早上請假,說要外出辦點事。”旁邊的小文解釋道。
可這麽一解釋,張祖的臉不僅沒緩過來,反而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