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回來時,蘇荃正在和氏璧旁打坐靜修。
“慈航靜齋的仙子怎麽樣?”見到齊放回來,蘇荃睜開眼,開口問道。
“别具風味。”齊放道。“和陰癸派妖女楚楚誘人的風情相比,靜齋仙子還比較生澀,有待開發,不過慢慢調.教也是一種樂趣。”
蘇荃微微一笑,不附多言,轉而又道:“我剛剛收到消息,長白山的王薄包下了曼清院,主持伏骞和曲傲的決鬥,并且還邀請到了尚秀芳登台獻藝。”
“尚秀芳。”齊放眼睛一亮,露出非常感興趣的神色。
伏骞和曲傲的決鬥他并不在意,但尚秀芳卻是他非常關注的一個人物。
石青璇的箫藝出神入化,技近于道,能引動他神魂共鳴,助其感悟天地。尚秀芳與石青璇齊名,也該有不俗的技藝,齊放對她十分期待。
曼清院是洛陽第一名樓,與成都的散花樓和長安的上林苑齊名,乃是天上最負盛名的風月之地。
曼清院的生意非常好,賓客如雲,經年不歇,即便是外界戰局最混亂的時候,曼清院裏也是一片歡聲笑語,恍如世外桃源。但今天卻與往日有所不同,來的客人不是洛陽城裏的那些富紳名流,而是江湖豪俠,個個身負絕技,名聲顯赫,更有許多人能夠稱得上是一方霸主。
齊放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曼清院裏卻仍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齊放側耳傾聽,四面八方的聲音彙聚而來,人們談論最多的不是曲傲和伏骞即将進行的武鬥,也非尚秀芳豔絕天下的歌舞,而是淨念禅院剛剛結束不久的戰鬥。
有明玉有前,曲傲和伏骞的決鬥反而不是那麽吸引人了。
甯道奇戰敗,師妃暄下落不明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未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就在齊放正要登樓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三樓南面的一間廂房裏傳出來:“聽說百花公子曾一招擊退跋鋒寒,在下慕名已久,不如在家師決鬥前,咱們先熱熱場子。”
齊放一怔,朗聲道:“閣下可是曲傲的首徒,綽号‘白衣金盾’的長叔謀。多謝長叔兄看得起,不過在下今日隻爲觀賞尚秀芳大家的歌舞而來,不想動手,不如改天再戰。”
這時又有一道嬌俏的女音響起,聲音忽東忽西,叫人摸不清頭腦:“哼,百花公子号稱中原武林第一年輕高手,不會怕了吧,枉人家這麽喜歡你,竟然避戰不出,這在我們草原上,可是很丢人的事情。”
齊放眉頭一挑,道:“姑娘的聲音真是好聽,而且自帶循環音效,隻聽這個聲音就能想象出姑娘俏皮可愛的模樣。我若沒猜錯,姑娘應該是‘武尊’畢玄的第三個徒弟淳于薇。”
淳于薇嬌聲道:“不錯,就是人家,你說話真讨人家喜歡,要是能多點霸氣就更好了。”
齊放道:“能得淳于薇姑娘垂注,在下甚感榮幸,爲了不讓姑娘失望,在下就勉爲其難的出手一次。”
“哈哈哈哈。”
這時一道豪邁而蒼涼的大笑聲響起,震得曼清院的樓閣都微微顫動,叫人心中震憾:“長叔兄可否将這一戰讓給突利?”
齊放不由皺眉,疑惑地道:“齊某非常好奇,今天不是老曲和小伏的決鬥嗎,怎麽主角好像變成了在下?”
這時宋師道的聲音從三樓北側的廂房中傳出:“那是因爲齊兄得到中原武林第一青年高手的名号,被喻爲未來最有希望成爲大宗師之人,塞外武林不想中原再出現一位大宗師,因此想要先挫一下齊兄的鋒芒。”
嶺南宋家堅守漢人正統,最是排外,也隻有他們敢一下子得罪全部的塞外人士,指出塞外武林之人的野心。
齊放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宋兄解惑。看來這一場是避免不了,那在下就獻醜了。”
“嗖!”
衣衫急掠的破風聲響起。
一道人影從三樓不知哪個廂房掠去,瞬間閃到曼清院大廳的上空,接着垂直墜下,像是一塊重石般直挺挺地落在齊放身前的樓梯上,與他不足半丈距離。
“這一場不如就交給伏骞吧,即可省我分兩次動手,又可作大戰前的熱身。”來者正是今天武鬥的主角伏骞。
此人年約三十,身穿胡服,長了一臉濃密的胡髯,身材魁梧雄偉,此時負手而立,給人一種隐如崇山峻嶽,卓而不凡的氣派。
齊放挑眉道:“伏兄真是好氣迫。不過老兄和老曲決鬥在即,還敢與齊某動武,萬一馬失前蹄,給老曲宰了卻是大大不妙。若叫旁人知道,豈不把在下當成老曲的同夥。”
伏骞似謙實傲,昂然道:“齊兄大可不必有些顧慮,伏某自創的‘伏養氣功’專講潛藏生息之法,越戰越勇,反倒是占了老曲的便宜。齊兄若真是擔心,咱們不如就以此樓梯爲場,誰先離開樓梯就算他輸。”
齊放油然道:“這個法子好,即能分勝負,又不傷和氣,更不會出現一些慘狀讓秀芳大家感到不适。”
伏骞從容不迫地道:“齊兄同意就好,伏某來到中原後,尚是首次正式與人交手,不過我例不做主攻,所以齊兄不必客氣多禮,盡管出手。”
齊放笑道:“那齊某可就動手了,伏兄請小心。”
說話間齊放身影倏地一晃,閃電般地來到伏骞身前,一拳向他胸口打去,速度之快,旁人恐怕連看都看不清。
伏骞哈哈一笑,身體輕輕側轉,上半身微微向後一仰,像是一張繃緊的大弓一樣,給人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讓人異常期待他的驚天一擊。
下一刻,伏骞的拳頭無聲無息的打出,向齊放的手臂打去。這一拳沒有任何驚人的氣象,完全出乎大家所料,但卻更叫人心驚膽寒。
誰都能看得出來,伏骞這一拳是全力出擊,但卻沒有絲毫聲息,已然到了舉重若輕的極境,沒有人敢無視這輕飄飄的一拳。
衆人全向齊放看去,想知道他會如何反擊。
齊放臉上仍然帶着輕松寫意的笑容,似乎沒有注意到伏骞的招式,不見任何動作,伏骞的拳頭卻忽然發生偏轉,擦着他的胳膊劃過,“啪”的一聲擊在了空中。
衆人全都驚得目瞪口呆,同時也是一臉茫然,根本摸不着頭腦。
以伏骞的功力,斷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