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樊勝美和王柏川吹了以後,她的情緒就一直不高,總是悶悶不樂。
安迪有心想要幫助她,卻不會安慰人,隻得向齊放求教方法。
“想要讓樊大姐開心,其實很簡單,給她介紹幾個鑽石王老五就行了。”齊放随口道。
“别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
“我也沒開玩笑,我說的也是真的。樊大姐最喜歡的事就是掐尖兒,最好是找那種成功人士雲集的地方,她要是能去的話,肯定樂得好幾天睡不着覺。”
“倒也有可能。”
安迪想了一下,頗爲認同地點點頭,又道:“老譚那裏倒是有一些這種高檔酒會的邀請函,改天我找他要幾張。”
“你還是别勉強了,正好這兩天博利拍賣行要舉辦一場拍賣酒會,他們給了我一張邀請函,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所,本來也不準備去的。不過樊大姐和王柏川散夥畢竟也跟我有點關系,我也該補嘗一下,就帶她去散散心吧。”齊放道。
“也好。”安迪點點頭。
“我現在就去告訴樊大姐,早點通知她,也早點讓她高興起來。”
齊放敲了敲2202的門,把這件事告訴了樊勝美。
“樊姐,你後天晚上有時間嗎?”
“後天晚上,怎麽了?”
“我收到了拍賣行的一張酒會邀請函,安迪又不喜歡去那種地方,所以我來問問你,如果你沒時間的話……”
“有時間,我後天晚上正好沒事,隻要安迪不吃醋就行。”
“沒事,我已經跟她說過了。那咱們就說好了,後天晚上我來接你。”
“好啊。”
一關上門,樊勝美立刻就開始地挑選衣服,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樂得合不攏嘴,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兩天後,樊勝美早早就準備妥當,齊放把她帶進酒會後,就沒再管她,他的任務隻是把她帶進來。
散場後,齊放拎着一對花瓶了一副西洋畫離開了拍賣行。
“這就是價值160萬的明朝花瓶,可真漂亮。還有這個,120萬的油畫,畫得真好。”樊勝美一臉迷戀地道。
“也還好吧,說實話,我對古董和油畫也不太懂,隻是捧個場,表示一下而已,總不能來了一趟,空手而歸吧。”齊放道。
“捧個場就花了小三百萬……”樊勝美不由啧舌。
……
樊勝美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電話打破了,電話是家裏打來的,原來她哥哥跟人打架進了派出所,對方要六千塊錢才同意私了。
樊勝美剛剛交過房租,手上根本沒有這麽多錢,自然無能爲力,但是家裏仍然不管不顧地要她拿錢,她是苦不堪言。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被樊勝美哥哥打傷的人訛上了他們家,要他們支付超額的醫療費,把他們家鬧得雞犬不甯。
這還不算完,樊勝美的哥哥知道她不願意支付醫療費後,索性心生一計,把父母孩子送上了去往海市的火車,自己兩口子跑路了。
這個消息對樊勝美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大半夜便跑到火車站去接人,同時打電話向齊放求救。
齊放開車過去幫忙,在火車站外的地下通道裏找到了樊父樊母。
樊父樊母身無分文,隻能擠在地下通道裏取暖,當真是又困又冷又餓,讓樊勝美的心中十分愧疚。
“一會到我那,你跟爸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買點宵夜,你們先别睡,我買點宵夜吃完再睡啊。”樊勝美囑咐道。
“樊姐,你讓叔叔阿姨今天住你那屋啊。”邱瑩瑩熱心地問道。
“對啊。”樊勝美應道。
“你那床那麽小,兩個人都擠不下,四個人怎麽擠啊……”邱瑩瑩着實古道熱腸,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轉而對齊放道:“齊總,你現在住在安迪姐那,家裏不是空着的嗎,先讓叔叔阿姨在你那兒住一晚吧。”
“住我那,可以是可以,不過……算了,就先住一晚吧。”齊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中卻閃過了一道精光,嘴角也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回到歡樂頌,齊放把2001的鑰匙交給樊勝美,道:“我冰箱裏有東西,你給叔叔阿姨做一點吃的,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齊總,謝謝你。”樊勝美再三地向齊放表示謝意,可惜她卻不知道,一張彌天大網已經向她打開,隻等她自己掉進陷阱。
一夜無事。
次日,樊勝美照常去上班,回到家立即去看自己的父母,剛一進門,便看到母親在打掃地上的碎瓷片。
“媽,這是怎麽了?”樊勝美問道。
“剛才我在屋裏做飯,雷雷他要玩玩具,就爬到上那個櫃子上,把這個花瓶蹭下來了。還好我聽見動靜,要不然還不得劃傷了雷雷,你說小齊也是,把這麽危險的東西擺在家裏……”樊母抱怨道。
聽着樊母的念叨聲,樊勝美心裏忽然産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急忙把地上的碎瓷片撿了起來,再一看,隻覺得晴天霹靂,好像有一道閃電當頭劈下,隻劈得她頭昏目眩,臉上全無血色,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小美,怎麽了?”樊母見樊勝美面色大變,不由問道。
“媽,雷雷闖禍了……”樊勝美隻覺得自己的聲音無比嘶啞,欲哭無淚。“媽,你知道這兩個花瓶多少錢嗎?”
“多少錢?咱們家以前也有兩個花瓶,和這個樣式差不多,那是我花十幾塊錢買的……”樊母若無其事地道。
“十幾塊。”樊勝美慘笑一聲,道:“這兩個花瓶整整160萬。”
“什麽!160萬,小美啊,你可千萬别被騙了,就是兩個花瓶,哪能值這麽多錢。”樊母頓時急了起來,連忙說道。
“被騙,我怎麽被騙。齊總買這兩個花瓶的時候我就在場,除了這個花瓶,他還花120萬買了一副油畫……”樊勝美大聲叫道。
“一副畫?”樊母好像想到了什麽,急忙往卧室跑去,一進門就看到雷雷趴在桌邊,手裏拿着一支筆在一副畫上塗鴉,樊父正坐在一旁,一臉笑意地看着。
樊母一把就把雷雷手裏的筆奪了過來,可惜油畫已經被他塗得亂七八糟。
“你這麽咋咋呼呼的幹什麽,别吓到了孩子。”樊父喝斥道。
“老樊,雷雷闖禍了。小美說,這個副值一百多萬。”樊母道。
“一百多萬?”樊父的臉色頓時大變,立刻向樊勝美看去。
樊勝美已經跌坐在卧室門口,無聲地點了點頭。
“還有那個花瓶,小美說值一百八十萬……”樊母又說道。
聽到這話,樊父隻覺得熱頭上湧,腦子裏“嗡”的一聲輕響,接着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爸……”樊勝美一聲驚呼。
一個小時後。
樊父被送進了急症室,醫生告訴她,樊父得的是腦於血,俗話來說也就是中風。
“怎麽會這樣,叔叔昨天不是還挺好的,怎麽今天就出事了?”安迪問道,此時二十二樓的幾個人都擠在病房外,安慰樊勝美。
樊勝美捧着臉哭泣一陣,斷斷續續地把原因說了出來。
“我前幾天不是去參加拍賣酒會了嗎,花瓶和油畫就是在那時候買的。最近古董和藝術品的行情非常好,我想着買個古董花瓶和油畫放家裏,即能當擺設,又能升值,一舉兩得。再說這兩件東西也沒花多少錢,我也懶得再把它們放銀行保險櫃。”
齊放跟他們解釋了一下,又道:“昨天小邱提議讓叔叔阿姨住我家的時候,我就想說這事。不過轉念又一想,他們也就住個一兩天,花瓶和油畫放在展示櫃裏應該沒事,總不能沒頭沒腦地跟你們說,我家裏有幾件值錢玩意,讓你們小心點,好像我看不起你們似的,也就沒提這事。”
齊放忽然又輕叫了一聲,說道:“哦,對了,我展示櫃裏還放了一套海賊王的限量手辦,總共三十二個人物。我總覺的家裏缺少點人氣,就托人從秋葉元買了一套回來,放在了櫃子裏,可能雷雷以爲那是玩具……”
事到如今,所有的原委都理順了。
聽了齊放的話,二十二樓的幾個女孩也都沉默起來,邱瑩瑩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被關雎爾一把住。
樊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樊勝美,心裏沒有任何主意,完全把樊勝美當成了主心骨。
樊勝美兩眼無神地坐在旁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整個人動也不動,沒有一點生氣。
幾女看着她的模樣,十分心疼,但也不知該說什麽。
這件事怪齊放嗎?當然不怪。
怪樊父樊母和雷雷嗎?他們也是無心之失。
但是也不能讓齊放放棄追要這筆損失,總不能因爲他有錢,就活該他吃虧吧,世上沒有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