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今天元宵節,大街上肯定很多人,你說這一次我們還會遇見她們嗎?”
何姐也就是上次聽餘然兒唱好心分手的那個路演女歌手,今夜正值元宵節,她們抱着一點念想,想在人山人海中尋覓那道歌聲。
那道歌聲很悲傷,讓人回味無窮,難以忘懷。
“不知道,看她們出手大方的樣子,估計是抱着玩的心态吧,元宵節可能還會出來路演。”
何姐目光微閃,這一次她們團隊難得閑下來,決定在元宵節逛一圈市中心,看看昔日那個唱好心分手的妹子還在不在。
“但願吧,那首歌是真的好聽,我已經在網上找到了,歌名叫好心分手。”
也不知道找誰作的詞曲,何姐直到現在還在聽,越回味越有味道,總覺得這兩首歌會火。
但是魚魚是萌新音樂人,沒有渠道推廣,隻有B站的引流,隻在網上小火一把,真想火遍天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被星探挖到,簽約大牌公司,一朝起飛。
另外三位好友聽到何姐找到歌名,不由興奮道:“厲害了何姐,你怎麽找到的?”
“還多虧了聽歌識曲的功能呢,情人節那天我哼幾句沒用,今天百無聊賴地試哼幾句,沒想到音樂軟件突然識别成功。”
旁邊那三人恍然大悟,拿出手機搜歌名,看到好心分手的原唱者魚魚,又在評論區裏發現魚魚是B站的UP主。
UP主,泛指上傳視頻的人,常見于視頻網站、論壇等地。
“找到了,《告白氣球》!也是戴口罩的她!”三人看告白氣球的視頻,難掩震驚之色。
現在時間才七點十分,距離市中心還有一千五百米的路程。
而何姐沒看手機,她在觀察四周,将可能出現的地點都掃一眼。
雖然現在位處市中心邊緣,但說不定那個口罩少女就在附近,畢竟上一次情人節她們唱歌的地方也是市中心邊緣地帶。
這時,她看到前面有一家咖啡店,門口擺放着手工湯圓的海報,海報前面有一圈觀衆圍着,估計他們在排隊買湯圓。
她踮起腳尖掃一眼,有兩人,卻不是她。
由于人比較多,何姐看不到矮于人群的餘然兒,隻看稍遠一點的白桌,便以爲這家店的湯圓很好吃,絲毫不知她魂牽夢繞的口罩女孩就在人群裏。
“走,我們去下一站地鐵路口看一下,我記得那裏也有路演的人。”
四人往前走十步,轉過拐角時,突然聽到一聲鋼弦之音,“铮——”。
何姐的腳步忽然慢下來,旁邊三人沒看路撞到何姐身上,擡頭疑惑道:“何姐?”
“等等,身後怎麽有吉他的琴音?”
三人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這個琴音,有種淡淡的憂傷,像民謠的調調。
隻是這個地方從哪裏來的吉他音,她們剛從那邊過來,掃了一圈都沒看到有人拎吉他。
莫非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多出一個吉他手?
這時前奏的純音樂部分彈得差不多,少女特有純情聲線闖進何姐的耳朵,“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莫非……是她?”她身子不由一震,瞳孔微縮。
何姐呼吸停滞,聲線相似不能說明什麽,但她忘不了那個女孩,忘不了她流露出來的感情,所以她一聽到餘然兒的歌聲便下意識把口罩妹子關聯起來。
“走,去聽聽看!”
何姐原路折返,這時歌詞繼續送進耳邊,唱着:“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餘路還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還沒走幾步,何姐已醉迷。
這歌聲,這調調,再次淌入心房,毫無預兆!
“這首民謠我沒有聽過,一定是她沒錯。”
何姐自語着,紅着眼睛擠進人群,不顧大媽大爺的抱怨,終于看到黑暗中的少女,她一如既往地戴口罩,拎着一副吉他,坐在高凳上閉眼彈唱。
隻是這一次沒有頭頂路燈照耀,十米外的咖啡店燈光照到餘然兒身上,僅有模糊的身影。
她不刺眼,卻比頭頂的月亮還耀眼。
“你會挽着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歌聲如此深情,琴音如此動人,何姐已沉入餘然兒描繪的那個成之都。
她沒去過成之都,也不知道那裏不否有一條玉林路,但這并不妨礙她向往那座城市,并體會餘然兒歌聲裏傳達的意境。
歌詞不在于有多美,而是歌詞裏的真實質撲打動了她。
當然,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歡,有的路人停下了腳步,靜靜傾聽,也有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完全沒有共鳴感。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的那批人都感動了,在餘然兒彈完成之都後,啪啪的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好樣的,再唱一次!”
“再唱一次!”
“求再唱!”
現場一度火爆,請求再唱一次的呼聲愈演愈烈。
“那個……這裏面有我親手做的手工湯圓,請大家支持一下,謝謝!”
手工湯圓?
街頭唱歌?
經餘然兒這麽一說,觀衆裏面有大半人去買湯圓,有的人就算家裏已買有兩袋湯圓,也要支持一次。
他們不爲别的,隻爲了向她的《成之都》緻敬!
這年頭出來賺錢的也不容易,賣湯圓還得親自上場唱歌,不支持一下實在對不起别人的勞動成果。
餘然兒看到買湯圓的人多了,心裏松一口氣,再次唱一回成之都。
曲詞都很簡單,觀衆們聽第二遍時已能跟着輕哼曲調。
何姐則拿出手機,錄下這個場景。
這歌并沒有給人特别驚豔的感覺,但民謠就是這種淡淡的調調,樸實無華,慢慢地烙進别人心裏,給予人無窮的回味。
不必喜歡裏面的所有歌詞,僅僅一句“讓我感到爲難的,是掙紮的自由”便觸動何姐的心弦。
不知不覺中,何姐的眼眶已濕潤。
她出門在外路演,賺錢,不切實際的歌手夢,何嘗不是一種掙紮的自由?
“何姐,你怎麽哭了?”
“我沒哭,隻是眼裏揉進沙子。”何姐用衣袖擦拭一下,把頭扭到另一邊,隻是眼眶紅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