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衛國就坐在二人的斜對面。
全财掃了一眼三人,靜默的站在原地。這裏全是主子沒他一個奴才的座位,隻得站在原地連腳都不敢随便挪,就怕卓楠又要趁機栽贓陷害冤枉他!
布幔内,青柳兩眼警惕的盯着顔回春。
顔回春嘴角含笑的用眼神暗示道:夫人跟尊主在這裏,本聖豈敢把青舞活活開膛破肚?你也太緊張了,放松點。
青柳仿佛沒看懂顔回春的眼神暗示,依舊死死的盯着他!
顔回春笑了笑,低頭從腰間摘下一個竹筒,拔開塞子擡頭示意的看向青柳。
青柳劈手奪過竹筒。
顔回春突然背過身。
青柳把竹筒放在一邊靠着,防止它倒下,飛快的伸手解開了青舞的衣帶。
剛剛入秋,氣溫适宜不冷也不熱,哪怕作假也隻給青舞穿了兩件衣裳,解開衣帶露出最裏邊繡着海棠的粉紅肚兜。
青柳拿起了竹筒,隔着肚兜把竹筒内的東西澆在了青舞的腹部上……。
布幔之外,卓楠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布幔後邊棺材的所在位置。她沒聽見刀劃開皮肉的聲音,否則光憑這血腥味就要被顔回春露的這一手給騙了,真以爲他把青舞開膛破肚了!
布幔後邊,青柳把竹筒内不算怎麽新鮮的人血澆灌在青舞的腹部上,把竹筒放在一邊,又幫青舞穿好衣裳系上帶子。
衣裳立刻被血浸濕黏在她的身上,外人一瞧,真以爲她的腹部流血了!
顔回春轉過身拿起竹筒又系回腰間。
青柳低頭往棺材的底部按了幾下,出現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空洞,青柳把手伸進去掏啊掏,拿出一個小木盆裏邊似乎還裝了什麽東西。
直起腰随手遞給了顔回春,又把棺材上的機關關上恢複成原樣。
顔回春一手端着小木盆,一手拿着一把匕首劃開了木盆裏好似内髒的東西。
連劃了好幾刀,本來泛着滲人寒光的匕首卻變黑了……。
顔回春這才滿意的一手拿着匕首,一手依舊端着小木盆走了出去。
布幔一動,全财見顔回春走了出來,立刻上前。見他手裏端着小木盆裏似乎裝了什麽東西,疑惑的問道:“神醫這是……?”眼角餘光卻瞥見顔回春另一隻手上拿着的匕首刀刃上有一部分變黑了,顯然匕首上有毒!
顔回春拿起匕首當着全财的面又劃拉了幾下。“此乃人體内裝食物的胃囊,你看這裏邊還有未消化完的食物。”
全财:青舞體内的髒腑?!
趕緊退後一步不在緊盯着看!
顔回春端着小木盆走向卓楠跟景容。
景容眉頭一蹙。
卓楠搶先指着顔回春呵斥道:“站住!直接說結果!”哪怕知曉那不是青舞體内的髒腑,她也不願看一眼!
顔回春腳步一滞停在原地,收斂笑容一臉嚴肅的舉起匕首道:“請大家看這把匕首,此乃在下特制的純銀刀刃已經變成黑色,證明此胃囊有毒。此胃囊裏的食物經過在下仔細辨别,發現了有蝦、驢肉、金針菇以及好幾種水果……。”
全财離顔回春最近,好奇的低頭又瞧了一眼他手中端着的小木盆,心想這食物都成這樣了他還能辨别出來,真是……厲害!
顔回春的眼光環顧了一周,繼續道:“鮮蝦和某一些水果同食生成砒霜,有劇毒。驢肉與金針蘑同食會引起心痛,嚴重會緻命。這兩種加起來毒上加毒,所以——青舞姑娘乃是誤食相克之物意外身亡。”
全财:“……”意外身亡?!明明是被景大人用獨門秘籍的毒藥控制,來不及服食解藥這才毒發身亡,怎麽到了神醫的口中卻變成了食物相克意外身亡!
這分明是包庇!
景容眸色清冷的瞥了顔回春一眼,神色淡然仿若未聞。
司徒衛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厲冷峻,冷眼旁觀。
全财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顔回春,剛要開口質疑,卓楠突然站起身來搶先質問道:“你開膛破肚之後竟然告訴我青舞是誤食相克之物才被毒死、意外身亡?本夫人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你今個上門分明是有意偏幫五皇子幫他脫罪!”
全财:“……”他本想質疑神醫偏幫景大人,卻沒想到反倒被景夫人搶了先……。
不過如此一來,五皇子倒是洗脫了罪名。
隻得挺身而出幫襯着神醫看着卓楠行禮道:“景夫人,神醫可是景大人的好友,豈會偏幫五皇子?人命關天不是兒戲,您是不相信神醫的診斷結果,還是……故意想要污蔑我家主子的清白?”
卓楠轉臉對着全财發飙。“你就五皇子養的一條狗,他說屎是香的,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了!”
全财:“……”五皇子要殺景夫人之前,他一定要禀明五皇子,把景夫人先交給他處置。牢中百種刑法讓她一一嘗個遍!
司徒衛國微蹙眉頭。景夫人竟然比他這個馳騁沙場的大男人還粗俗,屎尿豈能挂着嘴邊。
景容終于站起身走到卓楠的身邊,輕聲道:“真相大白,你回屋歇息去。”
卓楠轉身往椅子上一坐,氣勢洶洶的大叫道:“我不信青舞會誤食相克之物正好被毒死,哪有那麽巧!正好死在五皇子府的馬車上!世上沒那麽多巧合!”
全财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也不信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可現在神醫證明青舞是意外身亡,既不得罪景容也洗脫了五皇子的嫌疑,此招真是高明!
青柳走了出來,袖口上還沾有血迹,突然跪倒在了卓楠的面前。“夫人,妹妹平時就愛吃各種水果。昨天我從外邊逛街回來還特意給她帶了蝦跟驢肉,覺得她最近瘦了想給她補補,不曾想……是我害死了她!”眼淚滾滾而下,匍匐在地上痛哭失聲。
卓楠:“……”不去當戲子太可惜了,這眼淚說流就流出來了!
全财也懵了。居然還真有這種事?!他都有些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