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沒說話。
含煙隻當五皇子默許,從敞開的牢房門進入了牢房中,直接把食盒放在了桌面上。
打開了食盒的蓋子卻并未拿出飯菜,往後一退站在一旁。
五皇子低頭瞥了一眼食盒内的飯菜确實是他愛吃的,這才擡頭看着卓苒,和顔悅色道:“辛苦了,站的那麽遠作甚?進來陪爲夫喝一口。”
卓苒這才走進去坐在五皇子的對面,親手拿出飯菜,又親手爲他斟酒。
明知他剛才已經吃喝過卻隻字不提。
五皇子裝模作樣吃了幾口飯菜,誇贊了卓苒幾口。随即停下筷子慢騰騰的開始飲酒。
卓苒見此趁機問道:“夫君,青舞之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一直視即将進門的青舞爲眼中釘,含恨委屈的爲她操辦婚禮事宜,天天在心裏咒罵她,讓她去死。
沒曾想咒語應驗?青舞突然真的死了!
還是被五皇子親手毒死的,這……簡直駭人聽聞!令她不禁想起五皇子親筆寫給司徒妍妁,把她降爲側妃的那封信!
五皇子的目光卻越過卓苒的背後瞥了含煙一眼。
含煙低頭行禮,悄無聲息的退下離開。
王佐見勢也把其他衙役驅趕走,站在遠處望風把守。
五皇子這才長臂一伸把卓苒拽進懷中坐在他的腿上,歎息一聲問道:“苒兒,你是不是也懷疑是本皇子毒害了青舞?”啊啊啊!腿好疼!
他忘了他的腿被卓楠踢踹的受了傷,之前沒什麽感覺,現在卓苒一坐下來才察覺出暗傷!
強忍着想要一掌把卓苒推開的沖動,怒火中燒的把卓楠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卓苒靠在五皇子的懷中,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深情愛意。面上卻依舊柔情蜜意的柔聲道:“夫君待青舞出自真心,一心迎娶她過門豈會害她?”難道是青舞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才被夫君給弄死了嫁禍給車夫?
五皇子一手挑起卓苒的下巴,與之深情的對視。“爲夫對她不過是憐惜,真心隻對你一人。”
“夫君……。”卓苒嬌羞的躲進五皇子的懷中,眸色瞬間猙獰,表情扭曲。
真心隻對她一人?那司徒妍妁是什麽?!!!
五皇子眸中閃爍着不耐煩之色,卻動作輕柔的撫摸着卓苒的後背。“苒兒,這件事令景夫人對我誤會頗深,一心認爲是爲夫毒害了青舞,萬一讓景容跟爲夫心生間隙……。”
卓苒立刻聽懂了五皇子話中的暗示,離開他的懷抱,擡頭看着他一臉認真的保證道:“姐姐也真是的,怎麽能如此武斷。夫君你放心,妾身定親自去景府拜訪姐姐,向她澄清誤會。”
五皇子滿意的勾唇一笑。“辛苦你了苒兒。”讓卓苒去把這趟水攪得更渾。好讓景容夫婦繼續以爲他五皇子愚不可及,誤把豺狼當兄弟不識真相,被他們夫妻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降低他們的警惕心。
卓苒嬌嗔的撒嬌埋怨。“夫君你說哪裏話,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來喝酒。”五皇子親手端起酒杯送到卓苒的紅唇邊。
卓苒受寵若驚的就着五皇子的手喝下杯中酒。因爲平時甚少飲酒,而爲五皇子特意準備的又是他喜愛的烈酒,于是不适應的咳嗽了兩聲。
“夫君,這酒好辣……!”
五皇子笑着趕緊夾了一筷子菜。“來,吃口菜壓壓就不辣了。”
卓苒趕緊吃下菜,這才感覺好受了許多,一臉感激的看着五皇子,嬌羞不已的道:“謝謝夫君。”
五皇子卻突然松開了她,滿臉寵溺的道:“天色已晚,你該回府了,這裏可不是久留之地。”
卓苒滿臉的柔情蜜意化爲無限的委屈。“夫君,您受苦了。”
五皇子滿臉不在乎道:“沒事,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你趕緊回府吧。不出意外,爲夫明日就能歸府,你無需擔心。”再不走,他可就要忍不住發飙了!
卓苒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見到卓苒消失在視野中,五皇子頓時眸色一沉,深情散去瞬間被滿眼陰霾取代。
卓苒走出了大牢,含煙緊跟其後。
卓苒踩着車夫的背上了上馬車之後,含煙也緊跟着鑽進了馬車之内,跪坐在卓苒的面前恭敬的問道:“王妃,回府?”
卓苒瞥了她一眼,神色高傲冷漠的道:“不回府,去一趟景府。”
“哎!”含煙應聲掀開門簾向車夫交代。
卓苒盯着含煙的背影,眸中一閃而逝怨毒之色。
含煙轉過身的刹那間,卓苒眸中的怨毒之色早就消失無影蹤。看着含煙神色如常的問道:“夫君的臉是怎麽回事?好像身上也有傷?”
她坐在五皇子腿上的時候,就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
再加上傷及顔面,五皇子不說,她也不會愚不可及的去問。
含煙不知五皇子腿上的傷是被卓楠踢踹的,隻聽管事提過一句,以爲是太子打的。知曉此事瞞不住卓苒,幹脆實話實說道:“今日進宮,主子好像跟太子打了一架。”
卓苒聽完沉默了。
大牢内。
卓苒剛走沒多少功夫,五皇子又迎來了二皇子。
五皇子已經躺在床榻之上,斜睨了一眼站在牢房外的二皇子,調侃道:“今個我這牢房可真熱鬧,連二哥你也來了。”
二皇子打量了一眼牢房内的布置,看着五皇子道:“本來我還擔心你在牢中會吃些苦頭,現在看來還算不錯。”
“不錯?”五皇子突然坐起身來盯着二皇子半玩笑似的道:“二哥既然覺得不錯,不如留下來代替小弟坐牢試試。”
二皇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五皇子冷笑一聲。
二皇子眸色黯然的忽然道:“爲兄要去歸隐寺出家,沒法替你。”
五皇子突然站起身來走近,隔着欄杆眼神複雜的盯着二皇子。“二哥,小弟我現在身陷囹圄,可開不得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