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娘,現在還是大白天。”
錢氏一瞪眼問道:“……什麽意思?”
卓楠微微一笑道:“還沒到做夢的時候,你就别瞎想了。”
錢氏舉起手要打卓楠,眼角餘光卻瞥見眺望遠方的青殇突然扭過頭對着她笑。
錢氏頓時被她這笑容笑的心裏發毛,放下手盯着青殇卻小聲的問卓楠道:“你這丫鬟的笑容,我怎麽感覺瘆得慌?!”
卓楠順着錢氏的眼光看向一臉甜笑的青殇道:“這丫頭笑得這麽甜美,您也能感覺瘆得慌?娘,這不是在鄉下走夜路。”心中卻感歎,錢氏的直覺還挺敏銳的。
錢氏:“……”
忍冬很快租來一輛馬車。
錢氏站在原地目送着卓楠主仆三人上了馬車,轉身瞥了一眼隔壁的院落,這才跨進院門檻,命令下人關門。
隔壁北院的正房中。
黃杏拿出麥芽糖哄着小丫頭,親昵着叫着她的小名:“貝兒,想不想吃糖糖?告訴娘親,你進了隔壁的院子之後,她們有沒有欺負你?罵你?”
貝兒搖搖頭,眼睛一直盯着黃杏手中的麥芽糖眨也不眨。
黃杏見此又問道:“穿着最好看的大姐姐爲什麽給你金花生?”
貝兒看着黃杏表情有些瑟縮,想起卓楠的話,生怕挨打的她撒了謊。“姐姐說貝兒長得可愛,喜歡貝兒,賞的。”
黃杏點點頭這才把麥芽糖塞給了貝兒交代道:“拿去吃吧,不許跑出院子玩耍。”
“好耶!”貝兒高興的拿着麥芽糖跑走了。
黃杏看向一旁的丫鬟代雲問道:“虎頭呢?”小兒子小名虎頭。
代雲低頭道:“小公子睡了。”擡頭看着黃杏問道:“小姐,隔壁的錢氏很厲害,你您做了好幾次點心,奴婢送去她也沒說回個禮,或者主動上門拜訪,您今天派小小姐雖然成功進了他們的院中,可是成效太慢了。
自從我們搬來這處院子之後,大爺就再也未來看過您,要不然……咱們還是搬回去?”
黃杏眸色一沉,厲色道:“不搬!我搬出來就是向他抗議,我不願再做外室!躲躲藏藏!今日借着貝兒的緣故,我已成功見到景夫人,故意向錢氏透露我的夫家姓景,她一定起了疑心。
隻要起了疑心随便派人一查,咱們入住景府指日可待!”
丫鬟代雲卻有些猶豫。“可……可大爺畏妻如虎,咱們背着他做這些小動作,即便成功進入景府,怕是……也會惹怒他,到時奴婢擔心他會爲了正室對你下手不利,去母留子……。”
黃杏被代雲說的心中一驚,心底發寒,想了半天,依舊不肯輕易放棄道:“貝兒跟虎頭可是他唯一的骨肉!我就不信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他會對我下狠手!
再說,一旦入住了景府,我就不信他能狠心趕什麽母子三人流落街頭!
我們母子三人的身份一旦曝光,正室一定會跟他大鬧一場。
到時我隻要伏低做小,我就不信拿不下大爺!”入住景府隻是第一步,最終她要從妾變成妻!
看着擔憂不已的代雲道:“我這麽做也是爲了兩個孩子,明明他們是大爺唯一的親骨肉,他卻不認!
現在兩個孩子還小不懂事,一旦大了,外室所生的私生子比庶子還不受人待見,我決不能讓我的孩子受此委屈!
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擡不起頭!
隔壁的錢氏不就是懷疑我是個外室,才對我沒有半點好臉色!
她還沒證實我的身份,一旦證實了,以後怕是連貝兒也踏不進她家院門一步!”
代雲聽完,不在勸誡反倒附和的肯定道:“雖然大爺一直藏着他們,不讓他們在景府的人面前露面,但是奴婢能看出,大爺是真心喜愛貝兒跟虎頭。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大爺到時震怒,小姐您可得忍着。”
黃杏笑了。“我已經忍了這麽些年,現在有了貝兒跟虎頭,是時候讨回我景府的女主人身份!”
代雲點頭問道:“萬一景夫人沒起疑怎麽辦?”
黃杏露出一個陰笑的笑容看着代雲問道:“上次去蓮若寺燒香,不是很好的在景府二公子景琰面前露了個臉嗎?”
代雲點頭。“還跟四小姐起了争執。”
“如果景夫人回府之後沒有動靜,過兩天我們再去蓮若寺燒香拜佛。聽說景茹梅跟景茹蘭還在蓮若寺上待着呢,正好,再來一個‘巧遇’!”黃杏說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陰笑。
上一次貝兒沖出去撞上了景琰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她刻意教貝兒那麽做的。
哪裏知曉貝兒畢竟是個小孩子,用勁過猛反倒真摔了一跤,害的她動了真火,心疼了半天。
代雲了然的點頭。
主仆二人相視而笑。
景府書房。
五皇子看着獨自走進來的景容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怒不可遏的質問:“你什麽意思?!本皇子讓你對付宰相的人,你倒好,竟然第一個拿本皇子的人開刀!”
景容越過怒氣沖沖的五皇子身邊徑直走到最高位上坐下,輕喝一聲:“上茶。”
守在書房門外的青管家走了進來,奉茶。
五皇子見景容無視他,竟然還有喝茶,沖上前就想掀翻桌子。
景容端起茶盞沒喝,卻突然擡頭看着沖過來的五皇子。
清冷的眼神令五皇子腳步一滞釘在原地,不敢再寸進半步,迅速冷靜了下來。
想起還要靠景容幫他出謀劃策扳倒宰相那派的人,帶着怨氣重重的坐在了景容的對面。
青管家眉眼清冷的幫他奉完茶,随即又走出了書房。
五皇子見書房内又隻剩下他們二人,瞪着隻顧喝茶的景容,伸手敲了敲桌面引起他的注意。
景容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輕掀眼皮看向他。“你親自去衙門放了禮部尚書,可知他因何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