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愣了一下。像得了不治之症?這樣她哪怕死了也不知道是太後想要殺她滅口!好毒的計策啊!
一臉急切的看着顔回春信心十足的道:“顔大哥,你醫術高超無人能及,我豈會不信你?你快幫我解毒吧!”
顔回春一臉爲難的看着海月。
海月在顔回春充滿同情爲難的眼神中,心一點點的沉淪下去,不,不!不……!
顔回春艱難的道:“在下無能爲力,你已病入骨髓,藥石無用,抱歉。”
海月整個人崩潰的怔愣在原地。
顔回春望着海月魂飛天外的模樣,嘴角含笑的微微翹起。敢算計他毒醫聖手的人,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海月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才漸漸找回理智。
她怕死嗎?當然怕死。
她想報複太後,自然想!可是她卻不能!
太後用下毒卻得了不治之症的方式毒死她,就是在警告她。她可以死,她的家人會沒事。但是如果她敢有絲毫背主的心思,她的家人……必會陪她一塊下地獄。
“嗚嗚嗚嗚嗚嗚……。”海月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哭訴自己有仇沒法報,隻能委屈的就此死去!含恨而終!
擡頭眸中含着怨毒盯着顔回春。“我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顔回春伸出了一根手指。“不足一個月。”
“一個月,呵呵,一個月啊!哈哈哈哈!”海月狀若癫狂的大笑出聲。
顔回春皺眉一臉同情道:“海月姑娘,如若按照在下的方子調理,你可活一年之久,或許兩、三載也有可能。”豈能讓她這麽快就去死?
她不是自持美貌故意撲進他的懷中勾引他嗎?那就讓她親眼看着她的美貌一點點消失,頭發一根根掉光,皮膚生出皺紋!活着生不如死!
海月一聽眼前一亮!看着顔回春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多謝顔大哥!”多活一天是一天!
顔回春嘴角含笑的颔首回應。“醫者父母心,無需道謝。我這就針對你的情況開一張藥方。”随即拿起紙筆開了一張藥方。
此藥方的确能緩解她所中的毒,讓她慢慢的看着她自己一點點死掉!
這時院中傳來腳步聲,顔回春寫好了藥方遞給了海月,人卻扭頭看向來人——宰相。
宰相跨進大門檻走進屋内,看見海月從顔回春的手中接過藥方塞進袖口中,再一打量海月的神色,頓時心中一驚。
這海月幾日不見怎麽好像老了好幾歲似的?
想到剛才她收起的那張藥方,難道是病了?
海月向宰相行禮。“宰相大人。”
宰相點頭問道:“海月姑娘病了?”
海月露出絕望的眼神,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奴婢确實病了,已不能在繼續伺候夫人。先向大人您辭行,再去跟夫人辭行。”
宰相斜睨了她一眼,威嚴無比的道:“海月姑娘這段日子照顧本相的夫人确實辛苦,勞苦功高還把自己累病了,本相真是過意不去。那你現在就去跟夫人辭行吧,早日回宮也好讓禦醫瞧瞧。”省得留在這裏礙眼!病的太是時候了!
海月低頭行禮,轉過身深深的看了顔回春一眼。“神醫,後會有期。”她福薄,沒命繼續追求他,做他的夫人了。
顔回春嘴角含笑的颔首。“海月姑娘保重。”
海月滿懷怨恨的轉身離去。
宰相目送着海月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轉過身走到之前海月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白玉瓷瓶放在了桌面上,意味深長的盯着顔回春道:“神醫,你要的解藥本相可拿來了,你莫要讓本相失望。”
讓他失望的後果就是讓對方英年早逝提前給他陪葬!
顔回春無視了宰相話中的威脅,伸手拿過白玉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解藥放在手掌心觀察了一下,又聞了聞,這才擡頭一臉喜色的看着他。
“确是解藥無疑!”欣喜若狂的拿着解藥轉身走到博古架前拿出一套工具,當着宰相的面把解藥碾壓成粉末準備試驗。
宰相見他如此勤勉比他還着急,完全符合廢寝忘食的大夫形象,于是放心的離去。
宰相前腳剛走,後腳顔回春就把碾壓成解藥的粉末倒進了茶水中,然後命守在門外的丫鬟換茶。
看着丫鬟倒掉了茶葉重新沏了一壺新茶,顔回春把玩着白玉瓷瓶,目露高深莫測的詭笑。
海月向宰相夫人李氏辭行之後,回到了暫居在宰相府的房間收拾行囊。
管家帶着幾名丫鬟手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在管家的暗示下,丫鬟們紛紛一手托盤,另一隻手揭開了托盤上蓋着的紅布,露出珠寶首飾、銀票等物。
管家一臉笑容道:“這些日子勞煩海月姑娘照顧夫人,這是宰相大人的一點心意。”
海月看着這些她以前最喜愛的之物,眉眼都未動一下。突然體會到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最高境界。
她命不久矣,再多的錢财她又能花的了多少?
管家看着海月視金錢如無物的淡定樣子,以爲她見慣了珍寶,自然對這些财帛不放在眼中。
海月神色平靜的收下,離開了宰相府。
她并未直接回宮,而是去了京城各大醫館。
每當她帶着一份希望走進一家醫館,卻帶着一份絕望走了出來,眸中的神采暗淡一分。直至完全絕望,失魂落魄的走進一條小巷子中。
手一松,挎在肩膀上價值連城的包裹丢棄在地上,她卻仿佛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對着天空癫狂的大笑,笑的眼淚滾滾而下。
幾個小乞丐聽見海月宛如瘋子般的笑聲,滿身污垢的從角落裏鑽了出來。看着海月一邊瘋狂的大笑,一邊落淚漸漸的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景府。
卓楠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手撥弄着桌面上的藍色包裹,挑眉看向青殇。“你是說這是海月丢下不要的包裹?你又花了幾兩銀子從幾個小乞丐手中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