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唇角勾了勾,并沒有給予回應。
五皇子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邊路過的景色跟街道,判斷出已經走到了何處。
放下車簾看向景容突然問道:“你可知神醫現如今身在何處?”
景容清冷的眸色對視上五皇子充滿戾氣的雙眸,淡淡的道:“他在半道上跟我們分手之後,一直未曾回京。”
五皇子眼也不眨的盯着景容淡然的神色,腦海中回想起顔回春說是跟他們一塊去北方的清溪鎮赈災。結果走在半道上,說是接到一封家書就向他跟景容告别離去。
可怪就怪在顔回春一走他就生病了,這一病直接病了将近一個多月!
他當時甚至懷疑過是不是顔回春臨走前給他下了藥,才令他病的那麽巧。
可偏偏跟去的所有人全是他的人,景容連一個貼身的小厮都沒帶!
“你說萬一李氏真的得了跟太後一樣的怪疾,顔回春又是我舉薦的,到時候太後肯定會逼我交出他,我卻連他人在哪裏都不知道……。”但是神醫卻是你景容的人,你必知他的下落。
景容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如果真是這樣,怕是聖上想要利用太後之怒,把你跟宰相一網打盡。”
五皇子聞言心中一驚,充滿戾氣的雙眸翻滾着駭然的殺氣。
景容瞧着他的臉色,視若無睹的繼續道:“太後在宮中被人嚴密保護着,誰能輕易向她下手?即便是宰相想對太後不利也很難。
偏偏太後得了怪疾,現在又是李氏。
不過這隻是你我的推斷而已,不難排除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李氏或許發現了宰相什麽秘密。
宰相逼不得已隻得铤而走險想要殺人滅口,卻故意弄出跟太後一樣怪疾之症想要轉移視線。”
什麽秘密能讓宰相铤而走險?難道是……五皇子腦中電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拳頭捶在了炕桌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景容卻仿佛早有所料一般,一點也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到,神色依舊淡然自若。
五皇子咬着牙怒視着景容。“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宰相那隻老狐狸暗中輔佐我是假,自己造反想要登上皇位才是真。”隻有造反這等大事的秘密被李氏發現,宰相才會铤而走險對李氏出手!
景容勾唇一笑。“我早就提醒過你不是嗎?”
五皇子默然。幾年之前景容就曾經暗示過他,他當時不信而已。
因爲宰相畢竟是臣,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哪怕做了皇帝也會被百姓唾罵,更别提萬一造反失敗,下場會有多凄慘!
馬車内的氣氛壓抑的讓人有些窒息,五皇子看着景容絲毫不受影響似的,自顧自的泡茶、品茶。
想起一事,試探性的問道:“景容,聽說前幾日有人上門拜訪景夫人?”他接到密報,邬安指使自己的妻子備了一份厚禮上景府給卓楠賠罪。
景容嘴角勾起淺笑,點頭承認。“邬萬氏向内人請罪,說是因爲去年賞花宴上失禮之事賠罪。”
五皇子冷笑一聲。“事隔快一年了才上門賠罪,這誠意真讓人諷刺。”别有深意的看着景容繼續道:“景容不是我說,你夫人怎麽能輕易原諒對方呢?”
景容微微一笑。“她未出嫁之前,貪财如命。無論是太師府兩位小姐還是其他庶妹的賠禮她都照收無誤,更何況是邬萬氏的?
我那夫人就是一個眼皮子淺的,畢竟以前出生鄉野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我讓她把收的賠禮退給邬府,她卻比我還兇悍。晚上不讓我上榻,把我趕去了書房。”
五皇子:“……”
五皇子看着景容一臉寵溺的表情,哪有半點嫌棄埋怨之色?原來他居然喜歡這種調調!就喜歡女子強悍壓他一頭!怪不得以前其他人送的美女各個性格柔弱好欺,他卻不喜!
“你這樣縱容她……以後怕是會壞事。”
景容對視上五皇子的雙眼,一挑眉道:“能壞什麽事?最多别人以爲是我貪财變成貪官、佞臣而已。”
五皇子:“……”這還叫而已?!
以前視錢财如糞土的人,君子之名被污他居然一點也不在乎。
五皇子盯着景容一臉淡然的模樣,心中充滿戾氣的想着,他認識對方以來,确實不曾見到他在乎什麽東西。
如今不在乎名聲好像也沒事麽大不了,如今唯一在乎的似乎就是他的夫人卓楠。
景容看着五皇子一臉不認同的模樣,笑了笑道:“再說邬安怕是發現了假太子的不妥,這才投出橄榄枝想要另謀出路。可他畢竟又身在太子府不能做的太明顯,隻所以讓邬萬氏找什麽賠罪的理由,不過是通過我向你示好而已。”
五皇子心中認定太子早已經死了,聞言釋懷的笑了,心中的疑慮盡除。不屑的鄙視道:“邬安以前随侍太子左右,如今才發現假太子不妥也太愚笨了,還想另謀出路?呵!”
以邬安的身份隻能投靠四皇子、他還有宰相。
可現在他明顯選擇了景容等于選擇了他,可是他不屑!
他親手殺死了太子,而現在太子府依舊被監禁,邬安就是籠中鳥,廢了!
景容瞥了五皇子一眼道:“萬一四皇子出點什麽事,太子府怕是會因此解禁,到那時邬安恢複自由身跟官位,說不定哪一天有用到他的時候。”
五皇子聞言哈哈大笑。“還是景容你心思缜密、深謀遠慮啊!”對景容私下裏縱容卓楠收了邬萬氏賠罪之禮,疑心盡除!
景容看着五皇子開懷大笑的模樣,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第二輛馬車内。卓楠跟卓苒兩個人相對無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隻有車轱辘快速滾動的聲音,車夫揮動馬鞭的吆喝聲。
卓苒最先沉不住氣看着依舊一臉淡漠的卓楠問道:“母親突然昏迷不醒,你說是何原因?”
卓楠輕掀眼皮看了她一眼。“見到她不就什麽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