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端來熱水,卓楠伺候景容爲他擦面。
果真不到半刻鍾,管家親自前來傳話讓她去書房見宰相。
卓楠略一沉思,決定跟随管家去書房。她倒要看看父親葫蘆裏到底賣着什麽藥。
一踏出房門卻發覺不止她一個要去書房,一身宮裝打扮的卓苒站在門外,看樣子正等她一同前往。
卓苒看見卓楠的刹那間想起昨夜五皇子的叮囑,對着她揚起虛假的微笑。“楠姐姐。”
卓楠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越過她的身邊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
卓苒盯着卓楠擦肩而過的背影,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深呼吸一口,揚起虛僞的微笑幾步追趕了上去。“楠姐姐,你可知父親叫我們姐妹二人去書房有何事?”
周管家望着兩姐妹的背影,突然對着剛從五皇子房間走出來的五姨娘做出了一個暗示性的動作,随即跟上了卓晴跟卓楠。
卓楠聽見身後有人跟上來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光辨認腳步聲就知道是周管家。
卓苒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卓楠的側顔,見她面色紅潤姿色更上一層,明顯蜜裏調油過得舒心幸福。
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臉,想到她早上起床梳妝照鏡子時憔悴的臉色,以及隐隐作痛的小腹,心中的妒忌之火熊熊燃燒!
她想要發作,想要在對方的面前擺王妃的架子,耳邊卻時時刻刻浮現五皇子的警告。
“楠姐姐,你早上跟景容來遲了呢,是晚起了還是路上遇到了什麽事?”嫁人之後每日要給婆母昏定晨省,定是路上遇到了什麽事耽誤了!
卓楠厭煩卓苒的呱躁,跟個蒼蠅似的在她耳邊嗡嗡嗡的叫個不停。本不想搭理對方,但是記起景容在馬車内跟她說過的話,拿眼角瞥了卓苒一眼,微笑道:“五王妃真是聰明,還記得我沒出嫁之前就愛睡懶覺,猜到我晚起了。”
卓苒腳步一停,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卓楠。“你不用給婆母請安嗎?”皇後跟惠妃住在宮中,她跟着五皇子住在宮外的五皇子府才能幸運的免去每日昏定晨省。
這卓楠怎麽會不用早起請安?!
景容的父母怎麽會允許不請安的媳婦?!
卓楠微微一笑道:“我婆母夜不安寝,每日淩晨才能安睡那麽一會,正好免去了我每日昏定晨省以免打擾了她。”
“怎麽可能?!”卓苒失态的低叫出聲!
四周的奴婢被卓苒的叫聲吸引看了過去。卓苒尴尬氣急的趕緊拿出手帕掩飾她的失儀,快步向前。
卓楠依舊不緊不慢的繼續往前,哪怕漸漸被卓苒落下一段距離也沒加快腳步追上去。
很快來到岔路口,左邊通往書房,右邊通往李氏的院子。
卓楠輕車熟路的選擇了左邊的路。還未踏進書房,透過敞開的書房大門,看見宰相坐在高位上喝茶,跟坐在下首的卓苒聊的正歡。
卓楠一踏進去,父女倆歡快的氣氛頓時戛然而止。
宰相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卓楠,示意她坐到卓苒的對面。
丫鬟走了進來,上前奉茶上點心。
卓楠靜靜的坐着,品茶吃點心。看着宰相一臉慈父的微醉模樣,關心的詢問卓苒在五皇子府的生活。
卓苒回答的進退有禮,仿佛并沒有受驚小産這回事,而是美滿幸福的跟五皇子在府中如膠似漆的過日子。
宰相看着卓苒一臉欣慰的道:“爲父從小嬌寵你,還擔心你去了五皇子府不适應,沒曾想你應付自如,是父親小看了你。五皇子對你寵愛的很,爲父總算放心了。”
他在五皇子府安插的奸細回禀,女兒卓苒在五皇子府生活的并不是很幸福,不過他不在乎,隻要表面上琴瑟和鳴就是他要的結果!
“爹爹……。”卓苒一臉嬌羞的小女兒模樣,就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完全忘記了五皇子夜宿小妾房中的事。
卓楠看着父女倆做戲的模樣,心中犯惡心。
宰相視線一轉終于落在卓楠的身上。“楠兒,爲父一直關心你妹妹的近況冷落了你,你在景府生活的如何?”
卓楠對視上宰相虛假的關心嘴臉,嘴角勾起一絲邪笑。“女兒可沒有苒妹妹幸福。府中出了人命案,有人想要毒死女兒卻被貪嘴的落葵偷吃毒發身亡。
府中的下人被官府盤查,青管家收押在牢中,女兒心煩的夜不安寝。”
卓苒聽完眸中出現詫異之色。她因爲小産待在五皇子府養身子足不出戶,傷春悲秋五皇子夜宿小妾房中之事,根本不知景府居然出了人命案,死的還是她熟知的丫鬟落葵!
居然有人想要毒死卓楠,太好了!可惜棋差一招讓落葵代死!
卓苒趕緊低下頭,掩飾住心中的快意攀爬溢滿了雙眼!
宰相見卓楠一臉心煩的模樣,心中快意面上卻沉吟道:“此事爲父已經知曉,衙門親自派人來去天音居詢問過你母親身邊跟落葵交好的銀翹。”
卓楠目光灼灼的盯着宰相忽然問道:“父親手眼通天,可知是何人想要對女兒不利?想要毒死女兒?”
宰相面色一僵,難道孽女懷疑是他所爲?!他還要靠着她問尊主要解藥呢,他豈會枉顧自己的性命?!
“楠兒缪缵了,父親哪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定是賢婿不知招惹了哪路仇家連累了你。”
孽女背後有他跟太後撐腰,不怕滅門,誰敢毒害與她?
定是想要毒殺景容卻誤害了一個丫鬟。
“哦?”卓楠挑眉一臉不信。
宰相分析利弊道:“賢婿頗受聖上賞識,一時風頭無兩難免自傲得罪他人。”
卓楠聽完沉默也不反駁,就讓父親誤會兇手是想加害景容正好合情合理。
因爲她也知道外邊傳言景容搶了五皇子的功勞升官發财,受到聖上的賞識連破要案搶了刑部尚書的活計又得罪了四皇子,成了朝堂之上的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