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嬌羞的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胸口裏,心想這才你親不了吧,哼!動不動就占她便宜的流氓狐狸!
餘光掃見傲雪夜的大門口兩邊歪倒着兩具帶刀侍衛,身上并無任何血漬,正如景容所言被迷倒,任由他抱着她跨進了傲雪閣。
景容見她把整張臉埋首在他的懷中,心中劃過暖意,行走在傲雪閣外院中獨樹一幟的紅梅林中,輕聲問道:“這梅林不錯,你可歡喜?我命人在我的院中也種上怎麽樣?”
卓楠腦海中瞬間回憶景府中錦墨居的布局,疑惑的問道:“你院中哪裏還有地方可種植梅林?”
“怎麽沒有?拔掉紫竹林不就行了。”
卓楠腦海中浮現錦墨居中的紫竹林立刻反對道;“不行!紫竹林也很美,爲什麽要拔掉?我喜歡,不許拔!”那可是紫色的竹林的啊!這敗家子說拔就要拔掉,暴殄天物啊!她絕不同意!等她嫁過去之後,那些東西都是她的财産!
“既然你喜歡紫竹林那就留着,那把紫竹林對面的池塘填了種梅花如何?”景容再次提議。
“咱能不能不折騰?”卓楠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景容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既然你喜歡爲夫的錦墨居,那爲夫就聽娘子的話不動就是。其實府中也有一處梅林,就在俞芙居住的落梅居中。你若喜歡,等你我成親之後,爲夫立刻把他趕走。”
俞芙?卓楠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誰,等記起來的時候,才想起被她遺忘已久,男扮女裝的太子。
這太子也太可憐了,男扮女裝寄人籬下不說,等她嫁過去就要被趕走。
爲什麽她不覺得同情,反倒覺得很開心呢?她果然越變越壞了。
穿過紅梅林踏進内院。
卓楠窩在景容的懷中頓時愣住了,她沒想到一來看到的就是如此血腥勁爆的畫面。
院中厚厚的積雪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四、五具屍體。
她眼中一向目中無人的宰相父親,身着單衣,發絲淩亂的竟然跪在一名女子的面前,懷中似乎還抱着一個人。
宰相身邊的雪地上,還躺着一名身着黑衣勁裝,左手拿劍的男子。正渾身抽搐,口中不斷的往外溢出黑血,身上多處受傷,明顯受傷不輕還中了毒。
女子擡頭的瞬間正好與卓楠對視上。
卓楠覺得對方有些熟悉,等對方近身之後,身上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立刻認出對方是易過的容的管家青兒。
青兒飛快繞過宰相近身走到卓楠跟景容的面前,低頭彎腰行禮。“尊主大人,夫人。”
宰相抱着懷中人扭頭看向身後,當他看見躺在臉上戴着骷髅面具男子懷中的卓楠時,眸中嗜血殘暴,但是轉瞬間想到了什麽,突然又迅速轉變成凄苦之色。
“楠兒,你快勸勸尊主,放過我們全府上下,放過爹爹跟你的三姨娘。”抱着懷中中毒的三姨娘,掉轉身對着景容而跪。
爹爹?呵!卓楠看着宰相跪地求饒,腦海中浮現他以前老奸巨猾、冷血無情的形象轟然崩塌。
冷眼看着他明顯被收拾過一頓的凄慘模樣道:“女兒不過是尊主大人的一個玩物而已,女兒自身難保。”
玩物?景容幾不可查的微微蹙眉,抱着卓楠的胳膊不悅的收緊。
宰相看着她被血煞門的尊主抱着,哪裏像什麽玩物?
就算是玩物,目前來看也是最受寵的!
想到懷中的三姨娘再不服下解藥即将香消玉殒,顧不得尊嚴的苦苦哀求道:“楠兒,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的看着整個宰相府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嗎?我可是你的父親啊!
自從把你接回府之後,可曾慢待過你半分?
即便你闖了再大的禍事,爹爹也是一力承當從未處罰過你,難道你真的不念及父女之情?”說到最後泣不成聲老淚縱橫。
“……”卓楠望着宰相現在這副可憐樣,實在無法跟腦海中官威十足的他想象成一個人。
前世她到死也沒見過宰相流過一滴眼淚。
現在想來,那是因爲三姨娘死在宰相面前的時候,她已經被關進了大牢。
自然無緣得見宰相爲三姨娘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看着眼前這一幕,她突然好想笑。
李氏把所有的愛給了眼前的男人,求而不得變成了徹骨的恨。
可眼前的男人卻把所有的愛給了他懷中的三姨娘。
現在她也找到了一個對她一心一意的景狐狸,無需羨慕他人。
卓楠擡頭,雙眸潋滟的望着景容。被他抱在懷中視線受阻,隻能看見他完美的下巴。
剛覺得有些失落,卻見到他突然低頭,兩相對望。
他漆黑如墨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臉,卓楠突然感覺無比的滿足,哪怕現在死了,也值了。
“怎麽?想替你父親求情?”景容望着她眸中滿滿的深情,抱着她手臂的力量不禁加大,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吞進腹中,讓彼此永遠融爲一體,永不分離。
宰相立刻兩眼希冀的望着卓楠,不斷的給她使眼色,讓她快點開口替他求情!
卓楠望着宰相這副嘴臉,真想叫景容帶着她掉頭就走。可是一想到以前拿捏她性命的父親,現在卻被景容玩弄于鼓掌之中,明顯是在爲她出氣。
她豈能不配合,白糟蹋了他一番好心?
“尊主大人,好歹他也是我父親,我怎能見死不救?”對着景容眨眨眼頓時眼淚盈眶,一副可憐巴巴求人的小模樣。
景容何曾見過她如小綿羊似的求人?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
跪在地上抱着三姨娘的宰相,心中不免狐疑的盯着卓楠跟戴着骷髅面具的景容,眼神隐晦的來回掃射着。
孽女怎麽在尊主面前自稱我?這明顯就是正受寵啊!
他突然有一種直覺,他今夜肯定死不了了!
大着膽子抱着三姨娘試探性的站了起來,在跪在雪地裏,不用對方要他性命,他都能病上加病先去死了。
眼角餘光時刻注意着臉上戴着骷髅面具的男子,明明見到他站起身卻好似寬容的沒看見,宰相的心中閃過竊喜之色,他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