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舉動,令五皇子立刻感受到景容傳遞過來的善意,心中了然的笑了。
這景容背後的實力驚人又如何?還不是得讨好他,爲他所用。
他猜測景容可能是江湖某大派的少掌門,身邊才會有這麽多的高手。
江湖人多嘴雜不齊心,即便武功再厲害,哪能跟朝廷相提并論?
想到這裏,五皇子心情頓時舒暢,覺得力壓景容一頭,哈哈大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本皇子還以爲你要孤獨終老,沒想到春心一動,一發不可收拾。等迎娶了美人過門,可别傳出妻奴之名,丢了你一世英名。”
景容眸色深邃的與之對視,反問道:“這妻奴之名不是已經傳出去了?”古往今來無人下聘禮還送下人,又是送管事明言未婚妻過府之後直接掌家,在京中掀起驚濤駭浪。
那時起,景容就已經得了個妻奴之名。
五皇子調侃道:“本皇子還以爲你閉關剛出,消息閉塞什麽都不知道呢。”仔細觀察景容的神色,對這妻奴之名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心中不禁暗暗稱奇,他是真的不介意,還是死要面子故作大方?
妻奴之名可不是什麽好名聲,但凡有點骨氣的男兒都不願背負這種名聲。
于是五皇子斷定,景容看似淡定自若毫不在乎,實際上心中已經對還未嫁過來的卓楠心有芥蒂。
青兒繼續用雪水煮茶。
太監全财站在五皇子的背後一動也不動。
景容放下手中的茶盞,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看着五皇子突然問道:“聽聞趙王爺現居府上?”
五皇子看着景容幽深不見底的眸色,摸不準對方什麽意思,隻得實話實說道:“你閉關之時可能不知,當初父皇挽留各國使者留宿宮中皆拒。
巫師跟聖女去了宰相府,現在本皇子才知道他們是另有所圖。
趙王爺暫居本皇子府上。
至于代國使者因爲申屠元德無故失蹤拂袖離去,返回代國,後方知是巫師派人暗殺申屠元德被他躲過一劫,逃回代國對蜮民國舉兵相向。
說來戰局也是瞬息萬變。明明之前趙國跟代國合力攻打蜮民國,如今卻反轉成趙國跟蜮民國突然聯盟反咬了代國一口。
清晨前線的探子傳過來消息,代國損失慘重慘敗而歸。”幸好當初他們周國謹慎,選擇靜觀其變。
五皇子說完觀察着景容神色平淡的樣子,試探性的問道:“你說我們要是抓了周王爺威脅周國的皇帝……?”如今趙國隻剩下一個趙王爺,絕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景容嘴角勾起邪笑。“恭喜你幫周國皇帝鏟除了周王爺這個大患。”
“呃……。”五皇子神色尴尬,他怎麽忘了周王爺在周國相當于攝政王的存在,他一旦被其他國家所擒,周皇帝自然巴不得周王爺去死獨攬大權,哪裏會令國家利益受損救出周王爺?
即便想到了這一深層的關系,五皇子依舊不甘心的反駁道:“即便如此,我們也可以殺了周王爺,令效忠周王爺的人激怒,掀起周國的混亂,我們趙國趁機渾水摸魚。”
景容瞥了他一眼道:“此想法甚好,你秉承聖上。”
五皇子瞬間不吭聲了,眸色有些陰沉。他故意如此提議,就是想讓景容親自動手抓了周王爺。
别看周王爺現居他府上,可是周王爺帶來的人各個身手不凡。
他因爲不受寵,皇帝派給他的那位侍衛根本不是對手。
如果又要動用他暗地裏養着的私兵對付周王爺,他又舍不得。
這才想利用武功深不可測的景容,誰知對方根本不上套!
“阿嚏……!阿嚏……!”太監全财不合時宜的連打了兩個噴嚏。至少五皇子身穿狐裘大衣披風,他卻沒有,站在冰天雪地中時間一長,身體受涼了。畢竟太監的身體比正常男子的體抗力更加差。
五皇子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盯着拿出手帕捂住口鼻的全财。‘
全财自知失儀趕緊跪下,也不爲自己辯解半句。他明知景容不待見他們主仆,有意在冰天雪地中招待刁難他們,也隻能忍!
景容盯着跪在地上的全财,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青兒,送全财去别院的暖房,暖暖身子。”
五皇子反應過來立刻拒絕。“景容,既然這狗奴才生病了,本皇子就不打擾你了。明日來我府中一叙,慶賀你出關傷勢痊愈,正好爲你引見周王爺。”
狗奴才下去暖和身子了,把他留在這天寒地凍的院子,可以想象,繼全财不久之後,輪到他失儀打噴嚏了。
景容颔首應下吩咐道:“青兒,送五皇子出府。”
五皇子站起身一腳踢在跪在地上的全财身上。“還不走?”
全财趕緊爬起身跟上五皇子的步伐。在青兒的帶領下,出了景府。
青兒親自把五皇子送出了景府外的馬車上,轉身往返,卻撞見刻意久候的二公子景琰。
“青兒姑娘,我娘好久沒見大哥了,甚是想念,不知能否代爲通傳一聲?”儒雅的景琰看着青兒眸中透着淡淡的哀求。
母親要見自己的兒子,卻要向妃子見皇帝般讓下人通傳,這在整個京城絕無僅有。
青兒眉眼淡然的看着景琰道:“奴婢會跟主子提一下。”也隻是提一下,沒人比她更清楚,主子有多恨這個家,恨景府的每一個人,包括生他養他的母親秋氏。
景琰對青兒的态度習以爲常,颔首表示謝意。
青兒視若無睹的沒有任何回應,越過景琰的身邊徑直走進了東院。
景琰站在原地,盯着青兒跨進東院剛走了幾步,突然消失的背影,眸中浮現一絲傾慕之色。
五皇子一走,景容立刻回到屋内,依舊左右手對弈,而且棋局居然跟五皇子執白子前一模一樣。
青兒一走進來看見這幅場景,見怪不怪,略略低頭就算行禮道:“主子,老夫人想見您。”
景容卻仿佛未聞,依舊低頭看着棋局。
青兒習以爲常的退下,反正話她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