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告訴他,隻要他認真學習小男孩的言行舉止,替代了對方,從此以後,他就是周國最尊貴的皇子。
如若不然,就要把他重新丢回大街上乞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過慣了好日子,再也不甘心去當乞丐,不但模仿他的言行舉止,甚至爲了跟他長得像,一直吃一種秘藥,每次都疼的他死去活來,可結果是好的。
他終于跟小皇子長的一模一樣,代替他之後,連他的母妃也沒察覺到。
他終于成爲最尊貴的皇子,雖然依舊被神秘人掌控着,可他甘之如饴。
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直到有一天睡夢中突然驚醒。
看着站在床邊上,跟他長相一模一樣,卻渾身萦繞着戾氣的男子。
他明白,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的命,也到頭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沒殺他,把他丢到這個趙國,當起了錦繡坊的少東家,他知足,所以從未惹過事。
“周王爺,求求您放過小人吧。”真正的顔颢,跪在地上,朝着周颢,一步一步,跪着挪了過去。
周颢斜睨了他一眼。“不會要你的命。囚禁你,隻是擔心你被其他人發現,壞了本王的大事。當年沒殺你,今後隻要你不背叛本王,也會殺你。不要再讓本王爺,重複第二遍。”突然起身,拂袖離去。
顔颢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謝謝周王爺不殺之恩放過小人,謝謝周王爺……!”
周颢走出了暗室,來到院中,打量着院中的景色。
左邊靠牆的位置種着花圃。
右邊種着葡萄,葡萄藤攀爬上搭成的架子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亭子,下邊放着一張石桌,四隻石凳。隻是冬季來臨,葡萄藤成了枯枝一般,難看的很。不像春季,枝繁葉茂。
掌櫃立刻近身給他行禮。
周颢斜睨着掌櫃,突然命令道;“給本王查一下叫溫子傑的人。”
掌櫃飛快擡頭看了周颢一眼。“王爺,您口中叫周子傑的人,是不是年方十八,長相周正。”
周颢挑眉。
掌櫃看着周颢挑眉的動作,默認,趕緊繼續道;“周子傑乃是百寶閣的一名管事,與顔颢認識,偶爾也會相約一起出去喝酒。”
周颢右手握着玉扇,輕輕的怕打着自己的左掌心。怪不得馬車之上,他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這個溫子傑,可曾摸清他的底細?”
掌櫃如實禀告道;“酸秀才一名,爲人老實勤奮,本地人士,居住在京城外郊區土坡。”
周颢一聽,隻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放下心中的疑心。“今夜本王有事外出,放出顔颢,讓他待在他自己的房中,嚴加看管。等本王回來之後,再把他關入暗室中。”
“是。”
宰相府繪雅軒。
卓楠坐在桌前喝茶,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的瞥向站在院中的景容。他候在院中已有一個多時辰了,連五位繡娘都忙完被她趕走了。
白薇眼神怯懦的看着院中好似被罰站的溫子傑,不明白他今天才剛來,哪裏得罪了小姐,讓他一直候在院子中,晾着他。
青黛見白薇的眼神透過敞開的房門,一直盯着院子中的溫子傑,不動聲色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低聲提醒道;“聽說他已定親,難道你想去給他做小?”
白薇見青黛誤會了,趕緊收回目光。偷窺了神色平靜的卓楠一眼,這才看向青黛低聲解釋道;“你别瞎說,我隻是好奇,他怎麽會得罪了小姐……。”
卓楠突然斜睨了二人一眼。
白薇跟青黛立刻低頭,站的筆直,不敢在交談。
卓楠的眼神再次落在院中景容的身上。見他不驕不躁,始終淡定自處的站在原地,連姿勢都跟一個多時辰以前,一模一樣,心軟的歎了口氣。
看向忍冬道;“叫他進來。”
“是,小姐。”忍冬立刻走了出去,來到景容的身邊。“小姐有請。”
景容這才踏進了屋内。“小生見過小姐。”
卓楠暗示的看了一眼青黛。
青黛立刻搬來一張椅子讓景容坐下。
白薇奉茶。
景容端着茶盞,嗅着茶香。雖然不及他平日裏喝的茶,卻難得跟她一起品茶。
卓楠看向藍依。“辛夷,你帶着白薇去偏院中把書房收拾出來,以後就讓‘溫管事’,在那邊教導本小姐學算賬。”說到‘溫管事’三個字的時候,卓楠的眼神,有意的瞥了景容一眼。
“是。”藍依領命,跟白薇一塊退下,去收拾書房。
因爲傅先生不在教導卓楠讀書習字之後,書房空了好些日子,需要稍微整理收拾一下。
景容聽出她話中隐忍的怒意,不想再激怒她,幹脆裝聾作啞,沉默以對。想着她剛才故意讓他站在院中一個多時辰,還沒有消氣。
小丫頭,氣性挺大。
卓楠放下茶盞,看着景容,故意刁難的問道;“溫管事是吧?今年年方幾何?家住何處?有幾棟房屋?幾畝田地?家中還有何人?可曾婚配?”
錢嬷嬷站在卓楠身後,頓時僵住了。小姐這口吻,怎麽像媒婆套話?
“小生年方十八,家住京城郊區土坡。家境一般,房屋一棟,兩畝薄田。小生排行第三,家中還有兩個哥哥,三個妹妹。父母,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均健在。已定親。”景容徐徐道來,從容淡定。
卓楠看着景容,這隻狐狸記得這般清楚,分明是有備而來。先是送來青壹等人,後又把青殇塞來,原來最終的目的,居然是把他自己也塞到她的身邊,混進宰相府中。
宰相父親卻一無所知,五皇子更是親手把他送進來。
這兩個人被他耍的團團轉,卻還一無所知。
錢嬷嬷暗中打量着溫子傑,心想這管事還挺老實,小姐問什麽,他回答什麽,連已定親這種事,也說了,看來是個老實可靠之人。
再看自家小姐咄咄逼人的樣子,替溫管事抹一把同情的淚水。
景容見卓楠光盯着他看,也不說話,主動道;“小姐可還有疑問?小生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